第二天,管家刘忠便被指派了个奇怪的差事。
锦瑟让她京城里上好的首饰铺子订制些男儿家喜欢的漂亮饰品,最好是手链手镯之类的,然后给正君送去。
她甚至吩咐说,让正君随意挑选喜欢的,无论是什么都记在她的账上。
刘忠虽然有些疑惑,还是乐滋滋的安排去了,在女尊国,只有被极为宠爱的郎君才会得妻主如此待遇,当然,指望锦瑟这种人知道这里面门门道道恐怕有点困难。
在锦瑟的心里,这个世界的男人就如同原本世界的女人,对于首饰啊衣饰啊自然有种偏爱,喜欢这些也是情有可原,自己既然给不了秦若临其他的,那就给他最好的物质生活,衣服首饰她堂堂亲王还是供得起得,就是可怜她自己,妈蛋她也喜欢啊,结果却连说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坐拥金山银山有个屁用。
于是,秦若临的正君院落的所有人见此阵势,都以为自家的公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锦王有心宠爱,不然必不会这样铺张。
谁料过了几日,还是殊无动静,陪嫁公公又坐不住了,不住的劝自己的主子主动去见亲王邀宠。而秦若临呢,也渐渐不再是那刚入府时的天真公子了。从上次湖边见到锦瑟后,他便明白自己若是还不采取主动,锦瑟很有可能真的一辈子把他当成个弟弟甚至孩子。如今再回想当初娘亲所说的话,果然觉得入木三分,若是没有镇的住他人的气势,自己又怎为锦王正君,甚至连她的正眼都不可得。
过了没几日,秦若临又下意识地走到了与她邂逅的湖边,怔怔地对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发呆。
正走神间,果然又听到背后锦瑟温雅的声音传来。
“怎么,又掉镯子了?”
在听到锦瑟声音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若星辰,里面装满了无穷无尽的欢喜和期待。
他微微一笑,知道她果然又来了。这段时间林素衣不肯见他的传闻他也早听说了。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然而连秦若临自己也明白这是天大的好机会。
锦瑟见他一身素雅的蓝衣,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却并不繁复,便意识到他是特地为见自己而来,不由有些犹豫,却是秦若临大大方方地走到她的面前,深深的注视着她,那眼神中温柔如水,深情无限,带着连他自己也几乎未曾察觉的笑意。
“亲王……”他对着她福了福,动作流畅却依然带着微微的羞涩。
“行什么礼,坐下吧”她停步直接坐在亭中石凳上,见他走到近前却依然踌躇不已的模样又轻松了几分,暗笑自己多心,干脆玩笑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像是很怕我似的。”
秦若临一愣,向来不懂得如何面对自己所爱女子的他不由有些结巴了:“那个……我……我是……是……”
锦瑟觉得这正太少年实在有趣,对于他这种显而易见的局促,她居然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反而故意问道:“是什么?”
秦若临一张小脸快要憋得通红了,好容易平静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却仍是通红:“我,我不是怕妻主,我只是……只是……”
锦瑟轻轻一笑,点点头:“知道,你只是有点紧张罢了。”她颇为自在的斜倚在身后的小亭栏杆上,“别怕,我其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难相处的人。在我眼里,你就和瑞云一样,我会好好照顾你。”
闻言,秦若临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黯,他很想说,我不想做您的弟弟,我想做的是您的男人。
可是,少年咬了咬下唇,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直说出来。其实锦瑟如此说也是不负责任,秦若临不可能一辈子只是个少年,而他身为锦王正君若无自己的宠爱今后的岁月又当如何自处。
见秦若临半日默默无语,锦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随手拿起腰间的笛子,她放在唇边轻吹起来。曲声轻扬婉转,清扬宛转,如泉水潺潺,直泌人心。锦瑟向来是个兴之所致之人,因为一时随意,便想到哪里便吹到哪里,无意中就带上了一些前世的曲调,这些曲子都是委婉动人,在这个时代尚未出现过在,再加上笛音秀丽清朗,不知不觉就让秦若临忘却了此时郁结在心的烦恼。
他的眸中似有淡淡水光,静静地看着吹得兴起的锦瑟,多希望时光就此停驻。
半晌,她放下笛子,对着若临温和得一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像有很多心事似的,不由的就想到一句话。”
若临专注地看着她。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轻声道,本是想要劝慰他,奈何话到嘴边,却从心底也生出了一丝惆怅,不由地淡淡地叹息一声,对于林素衣不见她的原因,这几日她过了最初的心浮气躁后,也渐渐地有些了悟,一时有些生气,一时也有点好笑。
放在前世,男人怕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而跑到这个时代,自家的男人又偏偏紧赶着要把自己推出去,当然,她也想到过素衣的为难,可是就算是做戏,她也很难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和其他男人亲热,至少锦瑟是绝对做不到一个人在为她怀胎十月的时候她去找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前世她所待世界的一些男人可能会在老婆十月怀胎时因为寂寞难耐而出去寻花问柳,可是这对那个辛苦待产的妻子来说不是最大的侮辱吗?如今换个立场思考一下,锦瑟不要说压根不是个花心的人,便是她真的风流,以她的心性,想必也断然做不出这样在她眼里看来简直可说无耻的事情来。
如此一来,林素衣的大度实则在她心中五味陈杂,让她也为他心酸了起来,若是可以,谁想做个大度的人,无非都是现实所逼迫。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秦若临少年而俊美的脸上,正静静地微笑着。看向她的目光中既有志在必得,又有一种痴迷。他正被她那一句话恍然点醒。
的确,他烦恼什么,又踌躇什么?他已是锦王正君,这个天下人人艳羡爱慕的女子的正君。林素衣能得她的专宠又如何?毕竟他要庆幸她并没有如其他女子那般一个府邸的莺莺燕燕,满厅堂的兄弟们。她如此专宠一个素衣也说明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毕竟以她的身份来说,想要多少个男人都是常理,只是无论她有多少男人,真正被世人乃至她所承认的,还是他锦王正君——秦若临。
想至此,他鼓起勇气,抬头问道:“您……明天还会来吗?”
锦瑟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秦若临大眼晶亮地看着她:“明天我还在湖边等您可好?我想听亲王吹笛子。”
那一眼,美目睨睇,眼波流转。登时锦瑟忽然明白到了什么,她微微苦笑:“对不起,若临……”
谁料少年抢过她的话又道:“我不会和素衣哥哥抢你。”他身为正君却称呼素衣为哥哥,这份器量实属难得,只因为他知道今时今日林素衣在锦瑟的心中早已不同往日,“我只是想要见到你……”
那声音中隐隐有些无助,却又强自抑制着,看向锦瑟的双眼,满是期盼和依恋。
锦瑟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并不是说秦若临这个眼光多么的具有霸道和侵占性,以秦若临如此娇俏可爱的正太容貌,也做不出似杨昊或者寒朝羽般的霸气或是傲气的姿态,只是此时他的眼睛如清澈的秋水一样亮晶晶的,粉嫩的脸颊因为兴奋紧张或是激动而透着一抹红,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可怜的小兔子,正等着主人把它领回家。
“妻主,若临嫁给您已是半年有余,可是妻主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我……我一直很想念你……”
锦瑟的心底开始天人交战,并不是她此时已经被秦若临的美色所惑,而是在思考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这个正太美少年,因为她知道若临的话完全没有错,他是被自己娶回家的夫君,可是又这样被冷待,的确是最大的不公平。放在大周任何地方都是说不过去,然而这半年多来,她却从来没听过他有过半句怨言。
秦若临看她虽然神情未变,但是微蹙的眉头显然是透露出了内心的不安,花瓣般的红唇张口欲启,却又仿佛顾忌什么没有出声。一时忘情,竟忍不住亲上了她的面颊。
锦瑟本是坐着,而若临站着,这一下偷袭对他来说真是毫不费力,何况又是在她走神的当口。
顿时锦瑟惊住了,她以难以置信的神情怔在那里,全身都僵在那里,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觉得莫名的怪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跳起来大喊非礼还是直接调头逃跑。
秦若临原本只是轻轻一触,却见她因为这一下动作震惊太大,微张红唇,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完全陷入呆滞,傻眼般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这样一个犹如小弟弟的人会主动做出这等事,一时竟然忘却了羞涩只觉得有趣,于是忍不住再次低头,这一次,他却是吻住了她的唇,那红唇仿佛水做的一般,柔软香甜,带着她身上所独有的清雅,一时间几乎引得秦若临直直地沉醉下去,毕竟是男人的天性占了上风,正当他伸出舌头想要更加深入的一品芳泽时,锦瑟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她踉跄地起身朝后一退,狼狈的手捂住嘴唇,玉面涨得通红似要扭曲,让若临几乎忍不住想要噗嗤一笑。
这情景,到似是她被轻薄了一般。
秦若临不知道的是,自家的殿下还真是带着被轻薄的想法………
“亲王?”他走前一步,轻声唤道。
“等……别过来。”锦瑟话一出口便觉不妥,于是换个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该这样……”
秦若临闻言,不由委屈地有些泪光盈盈:“为什么,难道亲王不喜欢若临吗?”
“是……不……不是的……”锦瑟急急摆手,眼珠急转。
“那又是为何?”他再走近她几步,眸中波光盈盈,这一次,玉锦瑟终于变了脸色,她完全没有料到,往日里犹如小白兔般的秦若临也会有这么具有侵略力的一面。一时间找不到方向,竟然没种地掉头直接朝后拔腿就跑。
也不愧是她练过轻功,就算是溜窜那姿势也实在矫健非常。
却不知道她离去后,站在原地的精致美少年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美眸中哪还有半分的泪光,淡淡抿唇一笑,仿若自言自语,又仿若是恍然大悟。“原来,对她一定要用强的呢……”
良久,禁不住又有一丝惆怅涌来:“怨不得我会输给素衣……”
锦瑟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举动已经让一个对她暗恋已久的小白兔开始逐渐地朝小狼的方向发展。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水池,发了一会呆后,这才猛然站了起来,一边转圈一边喃喃自语道:“搞什么,搞什么,我居然被一个比我小了好几岁的小屁孩给吓得落荒而逃。说出去岂不是要叫人笑死。”
抬手,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玉锦瑟,这里是女尊国,你怎么老是忘记,这里是女尊国……”
小剧场:
秦若临:……原来妻主喜欢这样的(壁咚锦瑟)……是吗?
玉锦瑟:……(怎么壁咚我的人比我的脸还要红?)……
秦若临:……所以我……我也可以变得很强势的……
玉锦瑟:……我没说过我喜欢强势的……
寒朝羽:呵呵……你不喜欢强势的?嗯?
杨过:呵呵……你不喜欢我?
杨昊:咳咳……过儿,爹是怎么教你的?
素鸣叶:呵呵……楼下的,队形不要乱……
宋润:呵呵……看来你喜欢本宫的强势……
楚萧:…………本宫可硬可软,可强可弱……(貌似有哪里怪怪的……)
洛清扬:………(不知道说啥好)……
宋丞:???为什么把我拉出来,关我什么事?
苏寅:他们拉错了,应该是苏某出来。
玉锦瑟:……(抱头蹲下)……我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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