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要去青楼?”乔盛失控地大吼一声。
锦瑟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余光瞄到路边正在对着她投来好奇目光的人群,几乎想要将这个总是喜欢大惊小怪的乔盛同志推出去凌迟处死。
大约是发觉到了锦瑟想杀人的目光,乔盛终于尴尬地低咳了几声,随即又低低地问了一遍:“殿下,您真要去燕州最大的青楼?”
“你不用问两遍,我耳朵没毛病?”
乔盛知道锦瑟是在嘲讽她,不由地只能嘿嘿干笑几声,又道:“殿下,您这是何苦呢?这次回京有的是美貌佳人,若真是寂寞了……就让燕州府给您安排几个身家清白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自然是有正事,我要去找个人!”
“找人?”青楼能去找什么人?乔盛还在犯糊涂的时候,锦瑟已经被人拦了下来。
“啊呀呀,这位小姐可是尊贵异常,人中龙凤的品貌,难得燕州居然会有您这样的人物?”
锦瑟好奇:“你这算命的可真有趣,看也不看就知道了?”
她的面上可是戴着斗笠的啊,于是笑着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对着她道:“不如你就给我算上一卦,说得准了自然有赏。”
“小姐可否露出真颜让在下一观?”
锦瑟倒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揭了半边的斗笠面纱。
那中年女人立即笑了:“我说贵人,您这幅模样还要算什么命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您这一生,命犯桃花,想躲都躲不了的桃花啊!”
她看着锦瑟有些犯黑的面色,继续火上浇油道:“而且这桃花,可说是不论男女,不论何时何地,除非您避进深山老林,这一辈子不出来了,否则只要有人的地方,您就是摆明了得应付这些事,所以,别愁眉苦脸了。不过我也知道,艳福太多,的确不是件容易事,就算是女帝,三宫六院的多起来恐怕也是不好应付了。”
“住口,皇家的事情哪里容得你在这里贫嘴。”乔盛厉声道,此时,身为皇室御林军的气魄又出来了。
“是是是,小人知罪。”嘴上说着敷衍的话,眼睛却是也在乔盛的身上绕了一圈了,“哟,这位小姐,可真是英武不凡,雄壮威武哪。”
任凭是谁,听了好听的话,总归会觉得心花怒放的,乔盛就是这么个人,顿时有些趾高气扬起来。
锦瑟暗地啧啧称奇,要是放在她原来的世界,谁敢这么夸奖一个女人,基本上是不准备活着走出三步路的。
“但是做事又有些个粗枝大叶,还贪杯好色,为人又有些个愚钝不知变通,以至于时常好事容易被搞砸,坏事被整的更坏,额……简单说来,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您今日要万分当心了,千万要少喝点酒,否则只怕要闯下大祸。”这回这算命的声音可说是越来越小了,说到最后她也大约是觉得怕要小命不保,干脆偷偷地朝后缩了几步,在乔盛明显愈来愈铁青的脸色前预备溜之大吉。
“乔盛!”站起身来的锦瑟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好好地赏她!”
“什么?”乔盛不解,“这人分明信口雌黄,胡编乱造。”
“倒也不是,我看她说的还挺准的。”她言罢,哈哈大笑着起身离去。
而身后乔盛想了半日这才领悟过来,天哪,殿下这不是摆明了在笑话她么?
最终,锦瑟终于在垂头丧气的乔盛的指点下,一路寻到了燕州最出名的百花楼。
一入内,便觉得一阵香气扑面而来,身边立刻变的花团锦簇,只是并没有锦瑟想象中的浓妆艳抹的老鸨上来接待,只有一群年轻的少年郎们,一个个朝着她……身后的客人们扑过去。
这也难怪,锦瑟一身黑衣,又是斗笠,搞得和蒙面侠似的,而身边的乔盛又是一脸的金刚怒目,对着谁都没好脸色,她是个老实人又有些个古板,自然看不起这些个青楼男子,又怕他们这些庸脂俗粉污了殿下,于是干脆就当了个挡箭牌,谁若是靠了过来便一个粗声粗气的“走开!”
这么一来,锦瑟倒反而安然无虞的一路进了大堂。
“两位小姐,可是初来此处?”
总算来了个有几分眼色的管事男人,容色虽已迟暮但看着众人对着他恭敬的神色,想必也是这里楼内有一定地位的人物,此时他光瞧了一眼锦瑟,便看出了她的贵气,心知这不是个普通的客人,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恭敬道:“两位小姐若是初来,想必还没有什么熟识的公子吧?可否需要我介绍一个?”
“是啊,我是来找昨日那位被邀请入燕州府的歌姬,寒竹公子的?”锦瑟也知道这里的规矩,她说着便让乔盛送上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那男子看着手中的银子,脸上分明流露出了几分诧异,随即笑道,“小姐既是初来,不明白也是常理,寒竹公子从不接客,他并未卖身,所以小姐若是慕名而来的百花楼,不如还是让我为您介绍一些其他的美人吧。”
锦瑟微微皱了皱眉,又送上了一锭金子:“还请管事的通融一下,我只想与寒竹公子聊上几句罢了。”
出手如此大方,这回连这管事的都不由正眼多看了她几次。
他微微沉吟,忽然问道:“敢问小姐姓什么?”
锦瑟淡然一笑:“它山之石。”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她这是隐晦地暗示自己真正的姓氏,“想必寒竹公子已经等我多时了吧。”
那管事的男子眼神霎时间了变了, 气质也和方才略有不同,他立即躬身道:“小姐这边请!”
两人一路随着那男子穿过园子后面的小径,一路上都是不少莺莺燕燕的歌声,娇笑声,不绝于耳,走了许久,那些声音方才渐渐地稀少,直至来到了一处幽静之所,只听见廊下潺潺流水,从一处九曲十八弯的小桥下流过。
那管事的带到了桥边,便不再向前,只对着锦瑟言道:“小姐请入内,寒竹公子已经静候多时。”随即又拦住一旁的乔盛,“这位小姐还请留步,寒竹公子并不见外客。”
锦瑟点点头,对着乔盛道:“你在这里等我。”
入内不过几步,锦瑟便走到了一处白亭中,周围轻纱蔓蔓,倒是颇有情调。
只见亭中桌上已放了一壶酒,两只杯,显然是待客的准备。
微风吹过,一个身影忽然轻点海棠从天而降,美人如画,身姿如柳, 换成常人早已看呆了去,锦瑟却是微微一凛,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青楼男子,是以全神贯注,精神骤然间紧张了起来。
“殿下不必如此紧张,今日良辰美景,殿下又特地亲自前来,寒竹自然唯有好好招待了。”寒冷竹言道,姿态优雅地一挥衣袖,“殿下请坐。”
锦瑟看着他道:“看来你早已料到我今日会来!”
寒竹微微低头轻笑,并未回答,只是替她斟了一杯酒:“殿下,这可是百花楼新酿的好酒,甜而不腻,浓而不醉,还请殿下尝尝。”
“我向来不爱饮酒。”她推开他敬来的酒。
寒竹依旧含笑,眼神却直直看向她的眼底深处:“喜欢的可以变成不喜欢,不喜欢的也可以变成喜欢,殿下您为何不尝试一下,也许会有所不同,让您意犹未尽呢?”
这寒竹分明是意有所指,他嘴里说的是酒,但语带双关,犹做试探,锦瑟故作不知,只是笑道:“既然是寒竹公子的一番美意,那么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便举杯一饮而尽。
“只是百花楼里面的好酒,自然是不同的,少不得有些让女子们逍遥快活的东西。”
寒竹的下一句让锦瑟的一口酒就这样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
这边厢,寒竹还在掩着嘴娇笑着:“哎呀呀殿下,怎么这么经不得吓,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再怎么说,殿下也是身份尊贵,给您的酒里面又怎么会放那些东西?”
锦瑟一头冷汗,面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不是傻瓜,这个寒竹,虽然时而柔媚,时而娇俏,看似风情万种,但是他眼底的嘲讽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的。
“寒竹,我知道你是谁,我今日前来,并非是和你叙旧的,不妨开门见山,也无谓浪费彼此的时间。”
寒竹依旧半斜着靠软椅而坐,一边抚摩着手上的酒杯一边沉吟,那目光深深闪烁不定。
“以殿下的身份,想必已经知道我是西塘的十一皇子寒朝羽,先帝的嫡皇子,太女姐姐唯一的同母弟弟。”
“不错!”这些不用问去,安澜也早就已经告诉了她,毕竟当初他们两个的绯闻也闹得太大了点。
“如今,西塘已被楚家操纵在手,父后和太女姐姐死于非命,而我身为一介男子,也并无什力挽狂澜的能力。”他的神情依旧肆意轻松,却分明让锦瑟感觉到一种骄傲张狂若牡丹的气质,却又深沉如无波的寒潭,深不可测。
她轻微地皱了皱眉:“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毕竟是你西塘的家务事。”
寒竹或者说寒朝羽抵笑一声,看这大周国的锦王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却原来压根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人,面对他这样一个美人的示弱竟然连一点嫉恶如仇的眼神都没有。
“如今没有了父后和太女姐姐的助力,我即使身为嫡皇子,也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最终只有任人鱼肉一途。”
锦瑟倒是有些明白了:“所以你当初才想嫁我?”
寒朝羽瞟了她一眼:“看来殿下已经明白寒某所言了。”
锦瑟不置可否,语气冷淡:“我是明白你的苦衷,只是皇位争斗素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是大周皇女不想参与西塘之争,这事你找错人了,也没资格怪我袖手旁观。”
真是好硬的心肠啊,寒朝羽似笑非笑,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无名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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