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席勉强说得上是宾主尽欢,虽然锦瑟并未达成喝下五大壶女儿红的要求,但燕州刺史却有心想要多款待这位大周皇女几日,沾沾她的才气。
锦瑟舟车劳顿了几日又被拖着参加宴席,自然也是有些疲惫,也因此当帐外又出现了某个隐晦的身影的时候,她颇为无奈地呻吟了一声。
“怎么又是你?”
“……”
半天的静默,锦瑟有点不耐烦地起身,掀开帘子:“别闹了,杨过,你到底要到哪天才消停……”话到了一半,她忽然自己哽住了。
不是杨过,房内站着的竟是方才宴席中弹奏琵琶曼声吟唱的歌姬。
“给殿下请安!”
此刻这歌姬懒洋洋的带着几分低哑的声音,不见了先前的温婉恭敬,而是多了几分深邃低沉。
锦瑟惊讶地细细看去,但见眼前的青年已是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装,原本隐隐的妖娆与蛊惑已经褪得干干净净,此时含笑看着她的神情却仿佛高居云端,带着俯瞰众生的淡漠疏离,浑似换了一个人。
锦瑟心中一凛,血液顿时在瞬间凝固,在她先前的示意之下,燕州的官员们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擅自做主安排舞姬夜半来她的房中。这家伙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怕是来者不善。
“是你?谁人派你来的?本王如今不需伺候,你退下吧。”
锦瑟淡然道,刻意以严厉的目光在他的面上来回巡视了半晌,只见对方依旧是优雅淡笑,好一副不以为意的安然自在。
“殿下如今冠绝天下,美人招手即来,自然不会在意区区一个歌姬,故而我只得不请自来!”
“放肆!”见他这般模样,锦瑟不由怒道,想要唤来门口的侍卫将他请出去。
谁料这青年男子的动作更快,却见他面带微笑的轻灵一指点来。锦瑟心头警铃大作,电光火石间,她偏头躲了开去,于是他的第一招便落了空,他也不气馁,只是淡淡一笑,又是轻轻的一挥过来,那五指如幻影,快如闪电,锦瑟大惊之余几乎躲避不及,只得左脚向前一跨,身体一侧跳下床去,堪堪躲过他的突然一击。
双方你来我往如此几个回合之后,锦瑟就听见他语带笑意地道:“原来锦王殿下并非只是满腹才气的书呆子而已,能有这般闪避的身手,想来……是躲公子哥儿们练出来的吧。如此看来,在下也不能太过随意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歌姬鬼魅般的身影已瞬间闪到她身前!那步法与动作分明比先前快了好几倍,锦瑟大惊失色,想要躲开之时已是不及!只觉得腰上一震,竟已被点了麻穴,一时间只得呆立当场!
“请恕在下冒犯了。”青年悠然自得地道,语气里却是洋洋得意可不见丝毫歉意。
锦瑟气得有些脸色发白,怪不得先前他对招之时还有心调侃,原来方才都不过只是逗着自己玩儿呢,
怎么现在居然人人都是武林高手?还是她流年不利,尽遇着这种江湖人士。
头一回,她开始异常地想念起守卫森严的皇宫起来。
这一番你来我往终究动静不小,只听得门外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被踢倒了,随即是君紊在门外关切的询问声:“殿下怎么了?”
锦瑟终于想到,乔盛和大部分侍卫今夜果然是都醉得东倒西歪的了,大约没人能听得到她的声音,倒反而惊了君紊。
瞧他慌张的模样,不用看也知道是听见了声音急匆匆的赶来。
她皱眉瞧了一眼身旁正笑咪咪地看着她的青年,忽然意识到既然御林军都拦不住眼前的人,那么区区一个不懂武功的君紊又能帮得上什么忙,真让他进来只怕会连累到他。
想至此,锦瑟不由朗声回道:“无妨,只是起床喝口水时不小心撞到了桌椅。”
君紊还在门外踌躇:“不如我帮忙打扫一下。
锦瑟回道:“不必了,明日再说,你去睡吧。”
身旁的歌姬青年依旧无声的笑着,目光深深闪烁不定,却是意味深长地在锦瑟的耳边吐气如兰:“原来殿下还是如此怜香惜玉之人,想必是怕他身入险境吧,不过殿下大可安心,我并无恶意,也不敢擅自伤了殿下的内宠。”
锦瑟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流露半分,刻意冷下脸来道:“一个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言明的人,却要本王安心,岂不可笑??”
没有接她的话,青年只是依旧悠然自得地伸手轻轻地抚过锦瑟的面颊。
遂赞叹道:“乔盛说的果然不错,好一副细皮嫩肉,又是这般怜香惜玉的性子,真若进了洞房,谁人抵挡得住呢?”声音很是低沉,说到最后几乎算是调戏了。
锦瑟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吃着豆腐,顿时脸都青了一大片了。
“本王此时若是大喊一声招来御林军,只怕你也吃不完兜着走吧。”
青年低笑一声:“殿下忘记了?御林军们眼下不是在梦乡,就是在温柔乡里,再说此刻殿下在燕州的官邸之中,自有一众府中的草包侍卫们看守,谁人又会担心殿下的安危呢?就算是真有人看到我这样一个歌姬出入殿下的房内,恐怕也只会睁眼闭眼吧。”
他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
锦瑟有些咬牙切齿,琢磨着明日一早是不是要将乔盛等人大卸八块,省的她们以后继续玩忽职守。
恼归恼,她面色仍是一敛,凝声道:“说吧, 你究竟什么目的。”
“殿下不必那么紧张。在下今夜前来,只是想看看殿下……”
“看什么?”
“看殿下惊慌失措的表情,想必,会很有趣!”他说着,便继续伸手顺着锦瑟的脖颈朝下轻轻摩挲了起来,甚至大有想要直接伸到她的寝衣之内的架势。
敲你妈的大色狼!!
锦瑟脸色都要变了,她向来都是在王府养尊处优,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此时被人点了穴完全是待宰羔羊,于是只得强装镇定,继续用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年的手果然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殿下自己猜猜?”
这怎么猜得出,她又不是活神仙,何况就算她绞尽脑汁地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眼前的人究竟何时何地遇到过,甚至得罪过。
她急得脸色发白满头冒汗,青年则漫不经心地道:“殿下为何用这种表情,难不成你一个女子还会怕我一个区区的歌姬么?”
“这种时候还遮遮掩掩什么,你若真是歌姬,本王也用不着被逼着陪你在这里说半天话了。”
青年还是假装没发现锦瑟想要转移话题的目的,一抹笑容从他唇边轻轻漾开。
“看殿下紧张的样子,莫不是……还没碰过男人?”他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瞧我想到哪里去了,这怎么可能呢,堂堂的锦王,玉家的皇女……”
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贴近她覆唇上来。
锦瑟想要拒绝,奈何被点了穴,语不成调的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可怜的锦王殿下,一世英名,初吻居然还是毁在一个连来路都不知道的所谓歌姬手上,这一瞬间,锦瑟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青年呢,他显然并没有沉迷在让世人趋之若鹜的天下第一美人的亲热之中,因为在他微一躬身那一刹那,锦瑟清晰地看见他的眸光始终如平静无波的湖面,从头到尾,这青年都定定地看着她。她不由心中一颤,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说是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莫非……
她脑中飞速地旋转着,以至于在青年的眼中看来,眼前的锦王殿下也丝毫没有沉醉在温香软玉的诱惑之中,这也让他不由地觉得有些许不甘。
就在两个人都心猿意马地上演着这一幕看似少儿不宜的画面时,毫无征兆间,一柄长剑如流水般倾泻而来,锦瑟被点了穴,故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破空而来,朝着她眼前的青年刺去,直到尽在咫尺间,才见青年歌姬悠闲地松开锦瑟,伸出两根白玉般的手指,在那剑身上轻轻一弹,轻描淡写的就将那剑弹飞了回去。
就见杨过气势汹汹的又是一剑横来,而青年依然不慌不忙的待那剑锋离头顶不到一尺之时,足尖轻轻一点,便带着锦瑟避开了去。
若不是此时锦瑟完全被青年那深不见底的武功镇住了,她一定会直接冲着杨过发火。
他这到底是要救她还是杀她哪?
“璇玑心法?”杨过毕竟是有些见识的,他恍然大悟道,“你是西塘来的刺客?可谁都知道璇玑心法是西塘皇族独有的武功,外人根本无法习得,你到底是谁?”
青年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大惊小怪,遂嫣然一笑道:“我不是什么刺客,我只是殿下的娇客。”
杨过看了他一眼又瞧瞧他怀中此时脸色发白的锦瑟,怒道:“还不放开她,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青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也罢,今夜折腾了殿下大半宿,想必殿下也是累了,在下这便告辞了。”这番暧昧的话一出来,杨过这个愣头青脸霎时跟锦瑟一样白了几分。
这脏水泼的,洗都难洗干净。
“只是临去前,还有几句话想告诉殿下,我知道殿下是个如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只是既身为皇亲贵胄,凡事想要置身事外也怕是不容易。如今大周虽然强盛,但若与他国起了争端,只怕也要人人自危,难得安宁了,这个道理,想必殿下不会不明白,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站住,你别走!”杨过喝道。
青年男子回头,朝他微扬嘴角:“以你的武功是拦不住我的,还是少费些力气吧。”
言毕,就见那身影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地跃出窗外,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剧场:
寒朝羽:连本皇子都打不过,你还想保护她?呵(嗤笑~~)
杨过:有种你别跑,我只是一时不查。
寒朝羽:行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杨过:爹!爹!快来帮我,咱两联手。
杨昊:…………(貌似还没到我出场的时候)……
寒朝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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