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举国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着锦王的去向时,而锦瑟只是平静地在一个据说是叫名剑山庄的地方种花。
在聪明人面前要装糊涂,在装糊涂的人面前要更装糊涂。这就是低调二字的真谛。
锦瑟一直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当第一日醒来过后,“杨过”便和她辞别说有要事要办,随即整个山庄的人都客气却又坚决地表示在盟主回庄前她不得离开时,她没有与任何人攀谈。这些山庄的侍从们都恪守着应有的恭敬态度对待她,既彬彬有礼也冷淡疏远,然而锦瑟很清楚地看了出来,她们人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而能被训练的如此严谨划一,也绝不会是普通人的手下
也因此,对于这种变相的软禁,她就只是笑了笑,在随后的日子里面依然安安心心睡睡吃吃,看看书或者在偌大的庄园里东游西逛,到最后无聊时,甚至还开始种花。
在这种变相的软禁下,她能有这种随遇而安的态度实在不得不令人感叹,这使得连日来,在暗处观察她的人都忍不住佩服起她来。
于是,十五天后,游戏换了个样。
一早起来,锦瑟就发现整个山庄居然除了她没有第二个大活人了。
她疑惑地逛了一圈后,再试探地走到山庄大门前,还是没有人出现。原先的禁锢似乎一夜间消失了。这本来是件好事。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锦王殿下并没有激动地立即离去。
她只是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庄园正门前的牌匾,随即某些内功好的人还可以听到她的喃喃自语:“这里还真叫名剑山庄,以为拍武侠剧啊。”
然后她叹了口气,转身又进去了。
“五瞎句”是什么?谁也没听懂……
之后的几天,锦王殿下依旧活的很是滋润。没有人伺候,她便自得的自己动手烧饭煮菜,甚至堂堂皇女居然还会用皂角洗衣服,这是第二个让那个暗处的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的地方。
甚至她做出来的菜并非是想象中的无法下咽,相反,还堪称美味。可怜的锦瑟则是很郁闷地发现自己做的菜经常不翼而飞掉几道。
闲暇时,她便去书房随意借阅,既然没有人在,那么自然东西都随手可取,基本上什么书她都会涉猎一番。
唯有一次,她在翻书时无意看到了某本风月小说,立即皱着眉头又放了回去,要知道那可是京城贵女间争相传阅的风流之作。
可能是因为她的举动被幕后的人察觉,于是没几天后锦瑟又郁闷地发现,这整个书房都被类似的风月书籍甚至春宫图给塞满了。
看来有人是存心要戏弄她,无所谓,反正不过是些小黄书。
为了解闷,她又开始用自制的鱼竿钓鱼,待池塘的鱼也都不见的时候,她又开始抚琴画画。
总之,锦王殿下总有办法可以一个人活的自在自娱自乐。
也许优雅的礼仪举止是每个皇族都与生俱来的,并不足为奇,然而那种雍容的气度与平和的心气,便绝非普通的女子可有了。
到了第三十天,幕后人终于坚持不住了。
正当锦瑟怡然自得的在树下看书时,他现身了。
“为什么不走?”
“这里不是挺好?吃的喝的都有,自得其乐,也没人管我。”
“宫里难道没有人伺候你一个堂堂的玉家皇女?”
“男人太多!”一句话道破天机。
来者笑了,优美的唇角微微上扬:“难道殿下对我的身份与来意丝毫不好奇么?”
锦瑟抬头,第一眼,她就用自己的眼光确认了这是个男子,却身着女子的装束……该怎么说呢?
他容貌清隽,身材清瘦高挑,气度从容轩然,如玉树碧竹,丰姿刹踏。白丝内衫束于腰部,兰绸罩衣随意而覆, 放在这个世间其他人的眼里,自然是个丰神俊朗的女子,然而,却不可能迷惑活过两个不同世间的锦瑟。
岁月的流逝在他的容貌上留下的并非是沧桑,而是一种轻轻淡淡的韵味,这是种唯有岁月的磨砺才会生出的风华与不凡。清冷得如同在夜色中独自摇摆的白兰,却又深沉如无波的寒潭,令人猜不出,看不透。
端详着他的眉眼,锦瑟问道:“你与杨过是什么关系?”
男子眼底的笑意若隐若现:“还请殿下猜猜?”
“你年纪不轻,却男扮女装,想来应该是他的爹吧。”
见她道破自己的性别,男子却是面色不改,他淡淡一笑,悠然在她对面坐下:“殿下好眼力。”
那大气的作派举止,何曾有半分的男儿家的娇媚之气,也难怪整个武林中人都未曾识穿他的身份。
锦瑟沉吟片刻又道:“至少我该庆幸你今日是以真面目见我。”
这回,杨昊微微挑眉,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殿下是何时发现的?”
锦瑟笑道:“也许是从醒来开始便发现了吧。”
“哦?”杨昊有些讶异,“我的易容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锦瑟笑了:“有破绽的只是你的故事,寒朝羽有备而来,机关算尽又怎会轻易放弃,定然是有个比他武功更高之人救了我。”她定定地看着他,“而这个人……就是阁下。”
“看来殿下心里清楚,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阁下既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自然也只有奉陪到底。”
杨昊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殿下果非常人,深黯韬光养晦之理。”
“那是自然,你既不想我识穿,我便装作不知,你既然只是困住我,想来也没有什么恶意。我自然也就随遇而安,却没有想到,你这么快便放弃了。”
杨昊依旧淡淡地一笑,眉间倦意浅浅,锦瑟却觉他眼内烟波浩淼,深不见底。
“再不来见你,只怕玉家的皇女们就要把矛头对准我名剑山庄了。”
锦瑟就知道她的姐妹们是故意不来救她的,这帮子没义气的,她随意地换了个坐姿:“既如此,我们也无谓绕什么圈子,不如开门见山?阁下把我困在名剑山庄,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昊垂眼一笑,那姿态清雅明净,年轻的杨过虽和他爹有着相似的精致眉眼,却绝没有这般的风雅与气质:“殿下该不会不知道我家过儿对你情有独钟吧。”
“!!”
“锦王殿下为何不答?”他含笑道,眼神却是柔和中带着几分锐利,“还是说不敢回答?”
他的嗓音如暖风和煦,却又分明不露声色,好像收入剑鞘内的利剑。
锦瑟微微皱眉:“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与令郎都绝不可能。论门第,你们是江湖世家,我是皇亲贵族,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论情爱,我只是视他为江湖朋友,并无其他,至于他如何想法,我确实不知也管不到,前辈若是觉得不妥,我以后会尽量避免与杨过会面以打消他此般念头,毕竟你身为他的父亲,想必也不愿见到他入王府,从此深宫豪门不见天日,还要落于人下自贱为妾。”
“门当户对自是不错,但若是他真心喜欢,想必他也不会在意这些。”
“!!”
“依我看来,殿下和我儿也算是天作之合,不如就此把他嫁去锦王府,从此我这个当爹的也能了了一桩心事。”杨昊微微勾起唇角。
“这绝对不行!”一看对方这个态度,锦瑟顿时激动地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小案,随即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痛,太用力了。
“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意,这婚姻之事还得两情相悦,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毁了他一生,还不如劝他尽早回头,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明白?”搞了半天不会又是一出逼婚吧,锦瑟心有余悸。
“呵呵!”杨昊微微一笑,“当然明白!”
锦瑟一愣。
“你以为我杨昊是什么人?”他眸光沉静,青黛色的衣袖在风中漫漫舞动,“其实,我只是想看看过儿看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只是如此?”锦瑟狐疑地看着他。
杨昊又道:“天下人对你的评价很多,而江湖中关于你这位锦王殿下的流言蜚语也是不少。”
锦瑟知道肯定不是啥好话,于是聪明地并不答话。
杨昊凝视着她缓缓道:“怎么,殿下难道不想问问?”
锦瑟防备地看着他:“你既说了这些不过是流言蜚语,我又什么可在乎的呢。”
杨昊顿然哈哈大笑,隐隐透着几分豪迈:“好一个玉锦瑟!。”
他站起身,单手置于身后优雅地稍稍倾了一下身形,他用的是这个世间女子的礼仪,但却并非是对待皇亲贵胄的方式,恭敬而不卑不亢。
“先前是我小看了殿下,多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这些时日看殿下过的也是舒心惬意,想必不会怪责名剑山庄的失礼,如今既然冰释前嫌,自然殿下去留自便,名剑山庄虽无缘于殿下结为姻亲,日后却仍会视殿下为贵客。”
锦瑟刻意慢条斯理地整理起了衣袖:“杨盟主怎知,本王与皇上不会怪罪你的大不敬之罪,毕竟,你掳劫我在先,无故拘禁我在后,就算是有救我之恩,也同样有可能被满门抄斩。”
杨昊嘴角微抿,那是一种并非伪装出来的自信:“这些事,自然是由殿下定夺。”
锦瑟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你就不怕我将名剑山庄之所为上报皇上?”
杨昊含笑不语。
锦瑟又问:“你果真敢让我踏出这个门?”
“为何不敢?”杨昊笑意不改,言罢便微微颔首,径自施施然地去了。
锦瑟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个杨昊说的话皆是半真半假,可是此时仍然不由不心中感叹,人人都说小看了她玉锦瑟,而她又何尝不是也小看了这个世间的男人呢?
数十日后,大周朝九殿下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
而民间流传的最广泛的关于殿下失踪的流言版本则是这般描述,殿下因在燕州府被闻名天下的花魁所倾慕,花魁美貌多才却是体弱多病,因着怜香惜玉之情,殿下以君子之仪相待,陪伴到了弥留之际。
从此后,京城一日间多了无数的“病美人“,日日将书信递送到锦王府,言辞切切恳求锦王殿下垂怜见上最后一面或者两面,或者……无数面。
这些……则都是后话了。
小剧场:
杨昊:作为一个配角,其实我感觉很遗憾……遗憾什么,你们懂的……(叹气)
玉锦瑟:……不,我不懂(抓狂)……作者你可别乱来啊,我口味没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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