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楞楞地看着她,忽而凝了神色:“子晟身上有这样一个胎记?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王姈从腰间香囊取出一枚香饵呈到文帝眼前:“这枚香饵中含有些杏仁,阿姈为子晟阿兄疗伤时曾点过一枚,阿兄闻到味道后便发了热,身上还起了些红疹子。在照料他时,阿姈偶然得见的,阿兄还嘱咐阿姈为他保密呢。”
文帝的身子晃了晃,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姈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郑重地看着文帝,她抬手道:“阿姈以王氏先祖之名起誓,若有半句虚言,便叫阿姈七窍流血而亡,死后魂灵也受尽炮烙之苦。”
文帝楞楞地坐着,忽而眼睛里滚下两颗泪珠,王姈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文帝忽然道:“前些日子,朕都做了些什么啊?”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桌案,在外的曹常侍闻声小跑进来,看见殿内的情景也不敢说话,跪在王姈身后请文帝顾及自己的身体。
王姈知道他在说小越侯一事,她伏在地上道:“阿姈今日所言,虽为属实,但其中细则还需陛下仔细探查。若当真子晟阿兄是霍将军之子,那阿兄当年既然不敢与陛下相认,定有他的道理,想来仇家就在朝中,一时无法抗衡。孤城一案牵扯甚广,单凭阿兄一人,实在无法尽早报仇。”
王姈这才抬起一双泪眼,对面的文帝也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样,大概因为过于心痛而无法出声。王姈朝他结结实实地扣了个头:“自血缘上看,阿姈不要些面皮,也得以唤陛下一声堂舅父。阿姈只求陛下能许阿兄手刃仇人,叫他亲手报了血海深仇。”
文帝还是怔愣着,王姈也没有起身。半晌,文帝才抬了抬手:“好孩子,朕心中有数,你、你先回去吧。”
他声音粗粝,似乎这一句话、那一个抬手的动作依然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王姈走出殿内,外间的天空有星子闪动,她重重出了一口气。似乎是袖间的香囊的香气在托着她一步步上前,她身边跟着的不是遐福,也不是绥之,是她在王家时便跟在她身边的女使艾之。
艾之虽没有遐福聪颖得体,也没有绥之的好身手,唯独对她忠心耿耿、毫无保留。遐福和绥之都算是凌不疑亲手挑给她的,虽说也是忠心的女使,可在今日之事上,王姈不能对她们放心。
她最信任艾之,艾之也不多话,伸出手扶着王姈朝长秋宫的方向走去。二人迎面撞上了风尘仆仆的凌不疑,凌不疑托住王姈的腰身:“怎么这么晚面见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王姈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声音轻柔:“非也,是阿母背后主使之事,想去问问陛下有无进展罢了。你的事情够多了,不必担心我。”
凌不疑柔声道:“阿姈怎么不来问问我?”
王姈笑了笑:“从前年幼,今日见了霍将军才明白他的伟岸,孤城之事何等重要,阿兄早日为至亲平怨才最是要紧。至于旁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凌不疑揽着她的腰身往前走:“孤城一案,我已经有些眉目了,近些日子多陪陪你也好。”
王姈垂下的眼睛转了转:“姨母的寿宴也在不久之后,劳烦阿兄帮帮阿姈,寻些宣太公的墨宝来,也能叫姨母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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