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阳光最好的时候,屋子里却没有什么光亮,阴冷的湿气从脚腕处蜿蜒着爬上小腿。少年拖着一身疲惫从外回来,顾不得别的,他先走到床前,从床底拖出来一个破旧的行李箱,在行李箱堆满的破旧衣服里挖出一个与整间屋子都格格不入的一个漆金雕花木盒。
木盒里面是他的秘密,也是他唯一能救命的东西。
自从他母亲病逝,父亲因税务问题入了狱,他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变化。十七八岁的少年,在亲戚的推诿下选择了一个人生活,他一夜之间失去了全世界,从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少爷,变成了要自食其力的一株野草,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木盒里装着的是一枚祖传的东珠,是他母亲的遗物,据说原是清代孝贤皇后冠上最名贵的一颗,说一句价值连城都算小瞧了去。
木盒里面忽然动了动,惊得他险些将手里的木盒扔出去,里面的东西动得越发激烈了起来,少年鼓起勇气打开了盒子。
哪怕是什么精怪也无所谓了,他孤身一人,有个什么奇遇也算此生不白活。
一道白光闪过,匣子里的那颗硕大圆润的东珠在他眼前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睁着清澈的一双大眼睛懵懂地看他。
在很久之前,他是有一双弟妹的,不过妹妹走失,弟弟夭折,这才拖垮了母亲的身体。从前他也帮忙照顾过弟妹,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抱起了眼前的孩子。
那婴儿朝他“咯咯”地笑起来。
少年道:“你能不能变回去?你是东珠精吗?”
婴儿眨着眼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少年忽然笑了,他并不想将这个婴儿送走,他是一个东珠精,都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万一叫别人抓走了怎么办?
少年将婴儿用那些破旧却还算干净的衣服包裹好,朝着瘪嘴要哭的婴儿轻声道:“别哭,我去给你弄点奶粉回来。”
他顿了顿,最终拿起那张他打工为自己攒的学费的卡,走出了这间小屋子。
可等他回来,那个婴儿已经变成了个两三岁大的孩子,正在旧衣堆里朝他笑。
东珠精长得快,不久就长成了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少年给他起名就叫阿珹,慢慢地教他说话,也得益于当年弟弟夭折时家人一直不肯去开死亡证明销户,少年就说阿珹是自己走失的弟弟,年纪也相仿,有些手续上莫名稀里糊涂地也就过了。
一本户口本上,只有两个人的名字。
少年看着这本户口本,不由得又哭又笑了起来。
阿珹懵懂地走过来,轻轻抱住了少年生涩道:“哥哥,不要哭,我最挂念你了。”
有什么记忆穿过时间的罅隙呼啸而来,回忆拖着历史的烟尘几乎算是在一瞬间里闯进了少年的脑海。永琏抬起脸看向他朝思暮想的眉眼,抬手紧紧将眼前的人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什么都没有,即使这是在梦中,但最起码此时此刻,就算他拥有了他的整个世界。
阳光透过上好的木质窗棂投入室内,照在那把清瘦病骨的身上,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缓缓划入薄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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