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阖着双目捻着佛珠,琅嬅在她身后的檀木桌案上描着画,太后没坐过她,轻抬起一只眼道:“来了这么久了,怎么不说话?”
笔尖在砚上轻轻划过,流下滚落的几滴墨珠,琅嬅眉眼带着浅笑:“皇额娘烦心,儿臣怕扰了您。再者皇上也知道臣妾时常来您这儿胡乱画些东西,儿臣画好了拿回去,皇上见了还能点评两句。”
太后冷哼一声:“伶牙俐齿。”太后抬步走上小榻,“永琏那孩子还在前线,留着讷亲也好,是不是?”
琅嬅放下笔,抬眼看着太后轻轻笑道:“好不好的,也得看看皇额娘对日后的计算。”
太后顿了顿,似乎叹了一声:“皇帝有成算,你也不输给他,哀家还能计算什么?”
琅嬅声音轻轻:“若儿臣是您,就会选择壮士断腕,让皇上下旨杀了讷亲大人。”
福珈好像没站稳,身子晃了一下。
太后轻嗤一声:“你总是这般,这法子好是好,可是人情世故的,哀家不能不在意着——你啊,不能因为你碰见的人都是讲理的,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讲理。”
琅嬅吹了吹纸张:“不过是场博弈罢了,权看皇额娘如何想,儿臣不过就是这么一说。”
“你还年轻、出身又好、皇帝也爱重,不明白没有持仗地站在高峰处是多可怕的事——皇帝是好的,哀家也只算得上是幸运罢了,还有选择的小小权力,像是那些太妃,才是粘板上的鱼肉。”
回宫时路过一个甬道,似乎有女子的哭喊声远远传来,琅嬅不过蹙个眉的功夫,她的仪架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儿。
原是一个宫女被内务府的太监打着正在哭叫,那宫女似乎是看见了她的仪架,挣扎着跪倒在琅嬅的仪仗之前高呼:“皇后娘娘!奴婢求皇后娘娘做主!”
——好大的胆子!竟敢拦咱们的仪架,姐姐可要理会她?
——唉。这众目睽睽的,不理会又能如何呢?
惢心轻斥道:“哪里来的宫女,这样大的胆子,竟敢惊扰皇后娘娘!”
那宫女年岁不小,高声道:“皇后娘娘!内务府做事不公!还请娘娘为咱们做主啊!”
琅嬅的太阳穴跳了跳:“哦?如何不公,你倒是说一说?”
“奴婢容珮,咱们都是原先在圆明园当差的,家中无人便留在了宫里当差,做事也都老练。内务府的人将使了银子的人都拨去了六宫,奴婢们这些没使银子的就要去做最苦最累的活计,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你啊,不能因为你碰见的人都是讲理的,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讲理。”
太后的话似乎跳到了耳边,琅嬅轻笑一声:“那你觉得,天底下该有什么样的道理?”
容珮贴在地砖上的头猛地抬起,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自然是要论人的能力,不能以银子为大!”
琅嬅轻轻摸了摸袖子上的暗纹:“你说的是,自然是要论人的能力的,可是她们为何能攒得下银子,你却不能呢?”
容珮膝行两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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