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璟宴去了京城谁家格格的闺房里,衣衫华丽的女子垂着泪绣着自己的嫁衣,桌上的婚书上写着一个有名的纨绔的名字;
她带着璟宴去了江南谁家女儿的拨步床外,小小的女童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按着,一双白嫩的小脚被折断、白布层层地缠了上前;
她带着璟宴去了市井,有个谁家的新妇被男人举着砂锅一般的拳头打;
她们去了青楼、去了小巷、去了乡郡、去了山村,见到了格格、小姐、农妇、幼童……所见到的最多的,就是眼泪。
或是对未来失望的,或是对父母厌恶和亲人的嫌弃而难过的、或是因为身体上遭受了痛苦或劳累的、或是因为丈夫背叛感到绝望的……
整个大清,不论出身自下而上的女子,竟然有八成都在流泪。
璟宴实在有些不忍心,她是嫡公主,何等的尊贵受宠,如何能想得到这些。终于在一个挨打的孕妇面前,她泪流满面地看向琅嬅:“额娘,让我去救救她们、让我去救救她吧。”
琅嬅点点头,又摸了一张符箓出来,璟宴便直直冲了上前。她手里攥着一把贴身的匕首,刀尖对折那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单薄的身子挡在那个孕妇的身前,厉声斥道:“她正怀着身孕,你怎能打她?”
那男人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她,打量着她出色的容貌、她上好的衣裙、她不沾阳春水的纤纤手指,露出些掺杂着淫欲、贪婪和气愤的目光:“你这个小娘皮是哪里来的?总不会是哪个妓楼里跑出来的、还是哪家大人的小妾啊?还想着给这贱人撑腰?老子告诉你,想你们这样没用的女人,生不了儿子就活该挨打!”
璟宴没有后退,她低头看向地上蜷成一团的孕妇,柔声问道:“你还好吗?我可以帮你——”
璟宴以为这女子会流泪答应,以为这女子会像她自小读过的书里的那些烈性女子,夺过她手里这把锋利的匕首很好还击。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可怜的孕妇错开眼,惶恐地躲开了璟宴的目光。
她着急地劝着这可怜的女子:“你跟我走吧,我能保护你!”
那女子终于回过脸,一双眸子里泛着泪光和璟宴看不懂的情绪:“滚!我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少来多管闲事!”
璟宴自小读书,她读史书,仰慕过吕后等人的雷厉风行,暗中崇拜过前明的女将;她读戏文,也批判过所为才子佳人的为情而死;她读四书五经,对着“三纲五常”再三痛斥。
她不愿自己也被束缚,所以也要在朝堂上闹出些水花来证明自己;她不愿自己被所谓情爱蒙蔽双眼,至今不肯回应和林知言的感情……
她太天真,这不是她的错,这是琅嬅的错吗?
璟宴在围观众人不怀好意的哄笑声中暗淡离开,她离开人群前又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那个女子也在看着她。
璟宴有些喘不过气,琅嬅在符箓的空间里静静地看着她:“你想过她的父母吗?你想过如果她反击了,过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吗?璟宴,你什么都没想过。”
璟宴头一回朝她竖起了全身的尖刺:“那你呢!你是皇后,是百姓口中的神仙,你也是女子,你为了她们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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