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姈的记忆里,关于凌不疑最多的就是他的背——有初识时凌不疑沉默瘦削、随着动作在衣服上稍稍凸显的脊骨,有小时候闹着要凌不疑背她在长秋宫里走动的坚实脊背,有凌不疑骑着马随军离开都城的潇洒背影……
还有很多,但总不及杏花别院里这个孤单、凄凉的背影。
凌不疑耳力极佳,迎着王姈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下微扬了下巴与她对视:“阿姈,她已经许久没这样开心了,今日多谢你。”
王姈微微笑着,神态里有着些许微末的舒朗和清淡,笑起来竟有些莫名的蛊意,全然不是一个娇俏少女的神色。她轻声道:“阿兄莫要与我客气,霍姨带着你在乡下庄子里躲了那么久一定很难。她的身子有些亏空,我会写些食补的方子替霍姨养一养身子的。”
凌不疑面露感动的神色,王姈的面庞在院子里的烛火下映衬地极为温柔,她身上还带着浅淡的药香味,叫凌不疑莫名觉得心安。
王姈抬起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舒展了一下疲倦的四肢,一只手扶着脖子歪头看着凌不疑笑道:“阿兄,明日怕是要下雨呢,我们快些回宫吧。”
凌不疑主动朝她伸出手,王姈递过去后便被他牢牢握住。凌不疑的手掌宽厚干燥,带着些茧子,包裹住王姈柔软的小手,似乎有些郑重的承诺在其中。
王姈在他怀里倦倦地合上眼睛,凌不疑有意放慢了骑速,凌不疑看着她,心里忽然柔软异常。皇后和他说过的话又在他的脑子中闪了出来,他抬起一只手拂开王姈面上的碎发,用披风将她牢牢裹住。
似乎二人就此融为一体。
已经入夜了,文帝正在长秋宫中等她,皇后就在一旁为他斟茶。王姈身上还披着凌不疑的披风,文帝的眼睛微亮了亮,声音里还游动着微不可察的欢喜:“听说阿姈今日随着子晟去了杏花别院?霍夫人对你可还好?”
王姈心里一动,默了默道:“霍姨对阿姈很好,只是她的身子有些不好,亏空得厉害。今日又见到了……霍姨的心绪起伏得大,对身子更是不好,若是总被旁人激怒,只怕活不过五十,最后几年里也是要缠绵病榻。”
霍君华自小身子就不如旁人康健,文帝也是知晓的,只是从前在家中娇娇养着,总也嫁了人、得了子嗣。孤城之事前见霍君华,还是红润秀丽的,霍翀也曾感叹道二十余年总算是让霍君华如常人一般了。却又遭遇横祸,活不过五十,还要缠绵病榻,如何能叫旧识不多加感叹。
文帝本是带着喜悦的嘴角抿了抿,王姈瞧了眼沉默的帝后二人,又道:“不过阿姈从子晟阿兄前些日子寻来的游医师父那儿学了些食补的法子,霍姨不肯服药,却能从饮食里稍稍补些。只有没有旁人再去激怒她,想来也能从阴司抢些时日回来。”
文帝这才恍然点了点头:“好,好,阿姈做得不错。就派些人去别院,别叫城阳侯再进去了,叫霍夫人好好养着身子吧。”
文帝的身形有点落寞,皇后温和地叮嘱了王姈几句便扶着文帝进了内室。内室的帷幔落下,王玲的手摸上肩膀上的披风,细白的手指紧紧攒住,又慢慢松开。
她又看了眼内室的方向,沉默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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