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王姈

王姈从前也见过凌益和淳于氏几次，只是二人相处起来奇怪得很。依正常来看，既然能娶一个毫无背景势力的孀居表妹，凌益待淳于氏应该是有很多情谊在的。可自打王姈幼时，就不曾见过二人情热的模样。

甚至并无多少温度和情谊，哪怕是文修君和王淳，在文修君出事之前也是偶有情致的。虽然极少，但多少有过，只是随着小乾安王渐渐长大，野心和妄想也渐渐膨胀。文修君夫妇也为此有过许多争吵，最终都以文修君的巴掌草草了结，可最终二人也算不上凌益二人一般的形同陌路。

再者，还有霍君华的态度。

越妃口中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即便她流落在外吃了很多年的苦，即便是丈夫在她生死不明时再娶。虽有孤城一事，霍君华应该也是要闹个天翻地覆的，哪里会悄无声息地绝婚后搬到杏花别院。

还有文帝和虞候口中凌不疑的变化。

或者，孤城一事，并不那么简单？

她倚着窗沉思，那边程少商已经掀开了车帘：“阿姊，我们快走吧，皇后殿下召见，我带了些自己做的木花，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喜欢？”

王姈一瞧，程少商怀中揽着一个描得还算精致的木盒，献宝似的举到王姈面前，王姈下意识勾起一个和善的笑意：“这般精致，姨母自然会喜欢的。”

这带着程少商入宫的事，程少商推拒过几次，不过似乎她又和她阿母吵架来着，叛逆少女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躲去了万家住了些时候。后来经过万萋萋的启发，程少商才动了心思，能入宫被皇后夸上两句再回家，萧夫人一时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这还是程少商头一回进宫，她跟在王姈身后，看着王姈与往来宫人们的互动不由惊叹。她上前两步贴在王姈耳边：“这样多的人，顺成阿姊竟然都能认出来吗？”

能在外行走的宫人们也都是那些主子身边还算体面的存在，或者是些管事们，她记个七七八八的也不奇怪。

王姈挺直着背脊，在程少商眼里像极了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即便娇纵又傲慢，似乎都并不惹人讨厌。可偏偏这样一个人，会低下头来，柔顺的长发温和地落下来，带着股淡淡的药材香气，俏皮地朝你眨了眨眼睛。

程少商抿了抿嘴，脑子里不由闪过袁善见说过的话——“遍观都城女娘，顺成君最为出挑，少商君多与她接触才是。”她脑子里怎么想的，嘴上也顺带着带了出来。

王姈听得一愣，她能听出袁善见的意思，看着眼前有些扭捏害羞的程少商不由一笑：“那少商妹妹又是怎么说的呢？”

程少商从不是会吃亏的人，当即便道：“你既然觉得顺成君好，那你就去车骑将军府上去提亲去，在这儿与我说什么？怕不是吃不着天鹅肉，只会在背后咬手绢吧。”

只是当着王姈的面，她不好意思直说，王姈也不再问，只轻轻执起程少商的手：“袁善见那个人，就是多长了条舌头，少商若觉得他讨厌，尽管争个高下出来，他不会捅到你阿母那里去的。”

程少商只觉得那只手柔若无骨，温滑如玉，想来还带着浅淡香气，一时有些走神。至于王姈说什么，程少商没怎么听进去，只顾着频频点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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