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忙去拦,但是那口梨汤已经被柔则咽了下去。柔则倏地吐出一口血,半倒在宜修的怀里,虚弱道:“小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宜修也没想到柔则会有这么一出,急道:“王爷……不如先叫姐姐把孩子生下来吧。”
胤禛点点头,将柔则打横抱到了内室,柔则握着宜修的手不肯放开。府医给柔则开了催产药服下,柔则边哭边从口齿中溢出些许鲜血,宜修被她握着,瞧此惨状也不由落泪。
她从没想过像原身一样要了柔则的命。
平心而论,柔则的确是个好姐姐。虽说在原身看来是“赏赐”居多,但从柔则的出发点来说,她确实是在用自己非常软弱无力的方式关照着这个庶妹。
宜修只想叫她吃些苦头,再由自己将这样软弱无力地关照回去,叫她也知道自己曾经的苦罢了。
毕竟,若非真有相同际遇,实在无法真的感同身受。
至于原主那些恨意,不过是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她即便不再相信胤禛,也不能去恨他。胤禛是她所有的依靠,因此便只能将恨意转嫁在无辜的柔则身上。
乌拉那拉氏没有什么在前朝出色得力的臣子,只有后宫里日夜为家族谋划的女人。甚至不止他们,每个那拉氏的女人都被寄托了本不应重压在她们身上的压力。
她和柔则也好,日后的青樱和无数被送进宫门王府的女儿们也罢。她们心中、肩上只有一个重担,就是诞下皇嗣,去成为大清的皇后、太后,一代一代地去延续她们乌拉那拉氏的荣光。
柔则的口中溢着鲜血,因为服用了大量的催产药而显得额外惨白的面上闪过些许奇异的光芒。她的声音掺在喘气声中,颇有些游丝一线的感觉:“小宜,是我额娘对不住你,姐姐来为你偿命,只请你不要在怨怪我的孩子……”
宜修默默不语,柔则握着她的手似乎又紧了几分,箍得她泛起细密的疼痛。柔则接着道:“我知道你一直过得不好,可是我也没能为你做什么。小宜,我的孩子不会与弘晖争抢,我只求你护着他们平安长大就是。”
这里人多,胤禛虽不在场,这些话也都会传到胤禛的耳朵里,宜修来不及去辨别柔则是真的在托孤,还是刻意在挑动胤禛的疑心。她微不可察地微微蹙眉,嗓中的哽咽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在为柔则伤心:“姐姐莫要胡说,你的孩子是嫡子,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你还是要快些挺过来,看着弘晖几个长大才是啊。”
柔则似乎微微笑了笑,哀哀低声地断断续续唱道:“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
宜修没有挣开柔则的手。
大概也是这么无助的深夜,一个浇透了雨水告求着神佛,一个弥漫着血腥味道哀哀唱着。
以汝夫妇新燕婉,使我母子生别离。不如林中乌与鹊,母不失雏雄伴雌。应似园中桃李树,花落随风子在枝。
阿蒜: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几句出自白居易的《母别子》
当女配有了清冷人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