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港黑大厅传来喧哗的声音。

“社长——”

乱步拉长声音，双手揽在脑后，慢悠悠地跟着福泽身后。

“怎么还没有到啊——我好累——”

“乱步，你再坚持一下，只要从这里坐电梯到顶层就快到了。”福泽没有看乱步，只是向前走着。

“真奇怪欸，这里居然连一个看门的都没有。”

“是魔人的异能，让这个城市变得不正常了。”福泽抱着胳膊，表情沉重。

“嘁，这种事情都是那些无聊的人做的。”乱步噘着嘴，闷闷不乐。“真想快点结束，然后回到侦探社吃粗点心，打游戏啊——”

“如果这次的事情圆满解决了的话，吾会尽力满足乱步的所有需求。”

“欸！是真的嘛？社长！”乱步一下子充满了活力，整个人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嗯，吾从来不骗人。”

“好耶！”乱步举起双手欢呼。

福泽看着乱步开心的样子，松了口气。

现在的时间很紧迫，必须及时和森阁下确定作战计划，不然的话——这座城市就会毁于敌手。

“哦，老鼠又出现了啊。比预想中的快了一点，不过没关系。”

此时的费奥多尔操控着首领室的机关，头顶的大屏连接了港黑内部的全部监控。

他正观察着福泽和乱步的一举一动。

“啧。”费奥多尔蔑视地看着屏幕。

乱步此时此刻看了一眼监控，绿色的眼睛好像看透了一切。

“那位侦探真是碍事啊。那就——踢出局吧。”费奥多尔露出来罪恶的嘴角。

忽然，走廊的前方出现了一位武装人员。他面无表情，像是被操控的人偶，僵硬地向福泽和乱步走去，手里拿着枪支，随时都有开枪的可能。

福泽离开握住腰间的刀，站在乱步前面，摆出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眼神犀利。

“『罪』，开始——”

下一秒，那位武装人员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福泽他们，紧接着打出来三发子弹。

福泽眼疾手快，推开了乱步，自己也用力一跃，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绕到了敌人的身后，用手背将他打晕。

“呜啊——”

乱步一个跟头，滚到了落地窗边。这时另一个武装人员走了过来。

“好痛！”

乱步揉着脑袋，坐在地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敌人。

“嗯？”

乱步抬头看着不速之客，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敌人举了起来。

“哇啊！”乱步扶着帽子，有些不知所措。

敌人徒手打碎了玻璃，打算把乱步从高楼扔下去。

“乱步！”

福泽刚准备去救乱步，但是——暗处又冒出来好几名武装人员，。他们一个个像是没有感情的物品，任人操控，用冰冷的武器向福泽发起进攻。

乱步张大嘴巴，看着窗外。

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500米。如果真的被扔下去的话，必死无疑。

风吹乱了乱步的头发，忽然他睁大了眼睛，一只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乱步刚说完，就被那个人无情地扔了下去。

“乱步！”

福泽冲破敌人的防御，跑到破碎的玻璃前。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乱步睁着眼睛，此时的他还没有戴上眼镜。

聚集在港黑大厅等待结果的国木田和贤治听到上方传来的巨大动静，连忙出去查看。

——有一个黑黑的东西在下降，发出刺耳的叫声。

忽然国木田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他抬头看着上方，惊讶地张大了嘴。

“那个人是——乱步先生！”

“咦？乱步先生在哪里？”贤治探出头问。

“哇！乱步先生从上面掉下来了！要接住他吗？”贤治大声说。

“贤治！快点接住乱步先生！”国木田说。

“是！”贤治展开双臂。

是国木田！乱步看到楼下的社员。

“喂！你们听我说！”乱步大声说，“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是用异能创造的『亚空间』！”

“什……什么？”

“这是一个只有被创造者选中的人，才能进入的空间！和敦上一次遭遇的情形很相似！估计出自同一人之手！”

乱步眼开着就要摔倒地上了——

“联系敦！让他快点找到太宰！只有他有解除异能的办法！千万不要——”

乱步话没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咦？不见了。”贤治说。

“什么？这里难道真如乱步先生所说，是『亚空间』么。”国木田陷入沉思。“这么说，之前不仅是社员消失了，其实连同消失的还有我们，只是他们比我们先一步进来魔人所设计好的异能空间……这种迷惑对手的手段真的是……”

“国木田先生，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贤治指着大门说，“社长还在大楼里面。”

“……这样也好。”国木田回过神，脸上写满了疲惫。“估计乱步先生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他现在是安全的。我先联系一下敦，让他动作快一点才行……”

当他们两个人赶到福泽之前所在的楼层时，走廊早已空无一人，地上是破碎的玻璃渣，弹壳以及打斗的痕迹。

“社长……也不见了……”国木田说。

“真是奇怪啊。”贤治看了看整个走廊遗留下的痕迹，手放在下巴处，思考着。“没有血迹，说明现在社长平安无事。”

“『亚空间』。”国木田也陷入了沉思，他的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刚刚乱步的话。

“难道说——”

“咦？国木田先生想到什么了么？”贤治探头问。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糟了。”国木田攥紧了拳头。“刚刚敦说，太宰没有出现在约定的地方，也联系不上太宰。如果他也像乱步先生一样，不在这个空间的话，那就糟糕了。”

“如果没有太宰先生的力量的话，就没有人能解除异能了。”贤治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国木田先生？”

“……说不定有可以进入真正的异能空间的办法！”国木田思考了许久，大声说。

“嗯？”

国木田用钢笔在手册上迅速写下“手榴弹”，然后将那页纸撕下来。

“『独步吟客』！——手榴弹！”

国木田立刻拉开手榴弹的拉环，向自己面前的墙壁扔去。四周瞬间闪现出刺眼的火光，周围散发出重重的火药味。

硝烟散去，墙壁并没有造成任何破坏，只是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扭曲，最后出现了一道扭曲的裂缝，里面散发出暗淡的光。

“果然是这样。”国木田扶了扶眼镜。“贤治，我们现在要去真正的『异能空间』拯救大家！”

国木田说完，用手指随意划破那面正在扭曲的墙壁，一个不知通往哪里的『隧道』显现在眼前。

“走吧。”国木田站在『隧道』前，他的镜片反光，但已经可以察觉到他的严肃。“去完成拯救武装侦探社的使命吧！”

国木田迈着沉重的步伐，先一步踏进了『隧道』里，贤治双手背后，面带微笑，紧跟其后。

在他们进来『隧道』的那一刻，裂缝关闭了，那抹暗淡的光也一并消失了。

“很好～老鼠们成功掉入了陷阱。接下来——重头戏要开始咯～”

费奥多尔手里握着对讲机，清了清嗓子说，“大家——根据刚刚搜集到的情报，这场闹剧的真凶其实是——浅田甜绘。”

“要活捉的。”

“收到！”

费奥多尔满意地放下对讲机，然后将目光转向眼前这位男人。

“喂，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操控港黑的武装部队，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山木说。

“啊，我想起来了。”费奥多尔用食指点了点下巴，然后鬼魅一笑。“我现在就满足您。”

“那真是太好了。”山木激动地搓搓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咳咳！”

突然，一口鲜血从山木的口中喷出。他吃惊地看向费奥多尔。

“咳咳……你……”

“您想要的『药』，我已经喂您吃了哟。只是您的身体好像不太适应呢。”费奥多尔弯下腰，用食指戳了戳山木的胸口。

“咳……混蛋……”山木怒目圆睁，死盯着费奥多尔。

“我劝您还是省省力气吧，山木先生。”费奥多尔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到门口。“『药』在吞噬您。”

“咳咳……”山木跪在地上，两手捂着脖子，一个劲的咳嗽。

“再见啦，山木先生。”费奥多尔打开门。“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费奥多尔悠哉地走出首领室，走廊灯墙壁倒映着他的影子。

“老鼠们的惩罚时间到了。”

山木倒在地上，没有受伤的身体正在流血，暗红色的地毯的颜色更深了。

橘黄色的晚霞之后，天空逐渐暗淡下来，街边的路灯亮了。

“……太宰先生。”敦孤零零地作在酒吧门口的花坛旁，用手抱着头。

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一分钟前刚刚联系过太宰，但是他没有接，显示的是“暂时无人接听”。

太宰先生是遇到突发情况了吗？还是他去调查情报了？敦猜测，我不知道。

国木田先生和贤治已经进入异能空间了。敦想，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是我在拖后腿，如果我也一同前往的话，应该能帮上什么忙吧……在这个『亚空间』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可恶，我还是这么的没用……太宰先生，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敦落魄地站起来，头顶的天已经黑透了。

要去异能空间吗，国木田先生和我说了进入空间的方法。敦向前走了几步，但是，如果在我进入空间的那一刻，太宰先生赶到这里没有看到我的话，事情又会怎样发展呢。我绝对不能搞砸。

这时，狭窄的巷子里驶来一辆车，刚好把巷子口堵死了。车灯开得很亮。

敦用手臂挡住刺眼的光。

车在敦面前停下，正好挡住了酒吧的入口。

车灯被关灯了，车上下来一位男士，他扶了一下眼镜，向敦走去。

“敦君。”男人开口道。

“安吾先生？”敦意外地看着安吾。

“太宰刚刚遇到了一点事情，让我替他赴约。”安吾神情凝重。

“太宰先生他怎么了？”

“被魔人暗算了，不过他现在没事。他说现在必须要去一个地方，不能来这里。他就把要交代给你的话告诉我，让我负责转达。”

“好……”敦认真地点点头。

“太宰让我转达的是——”安吾又一次扶了扶眼镜。“打败魔人的办法，以及——不为人知的第三位魔人的辅助者。”

●●●

“呀，甜绘小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费奥多尔走到甜绘面前，一脸微笑地说，“我是费奥多尔，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魔人。”

“……”狼狈的甜绘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男性。

“看来你伤得很重嘛。”费奥多尔顶着乌青的眼眶，红色的眼睛倒映着甜绘的脸。

“不过，我已经替你报仇了。Y已经死了。”费奥多尔转过身。“当然，你也会死，其他的异能者也会死。只不过在那到来之前，我想借用你的能力。”

费奥多尔猛一转身，身上的大衣的衣摆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

“想必以前发生的一切你都想起来了吧。”

“……”甜绘保存沉默。

“与我合作怎么样？”

“我不要。”

“哦？好爽快的拒绝。”费奥多尔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你知道为什么四年之后，你还会再一次来到Mafia吗？”

“是我的功劳哟。事情的一切都是我算好的，包括现在这一步。”

“……”

“甜绘小姐，你很强大，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力量。”

“不要！”甜绘大声说道，“我是不会背叛港黑的！”

“嗯……觉悟不错。”费奥多尔邪魅一笑。“甜绘小姐，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异能者会被我提前抓走吗？”

“……”甜绘一言不发。

“看样子是不知道。”费奥多尔一脸憔悴，却笑得很开心。

“那是因为——你曾经使用过那些异能力啊。”他顿了一下说，

“……”甜绘瞳孔猛缩，震惊地看着费奥多尔。

“他们被抓走，陷入危险，都是因为你。”

“不是，不是我……”

“就是你。甜绘小姐，请好好回忆一下，你是不是曾经使用过和『他们』的异能力抑或是相似的异能力。”费奥多尔压低声音，俯身在甜绘的左耳旁说，“因为你通过『偷』别人的异能力来保护自己，再通过『药』的强化作用，使自己变得更强大……其实你——没有异能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甜绘的瞳孔逐渐暗淡。

“就是这样的哟，甜绘小姐。你应该意识到什么了吧。为什么你中了我特制的『毒』却没有像中也先生那样昏迷呢。那是因为这种『毒』只对异能者起作用。这一点刚好可以验证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你没有异能力。”

“骗人……”

“四年前，森鸥外之所以重用你，就是因为你天生存在异能的特异点。再加上『药』的作用，他成功把你打造成一台万能的异能机器，只可惜你自己不中用，导致实验失败了，真是可惜呢……甜绘小姐，你才是这次事件的导火索。要是你不存在的话，他们就不会死去了。包括太宰的那位已逝的好朋友——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叫织田作之助，对吧？”

“不要再说了……”

“你的妹妹也是因为你的缘故，现在才变成了我的手下。”

“不要再说了，不要……”甜绘像失了魂一样，拼命地摇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结束我们的谈话，我就成全你好了。”费奥多尔说着掏了掏口袋。

枪口对准甜绘的脑袋。

“甜绘小姐。要么只活一个人，要么就死一个人。”费奥多尔笑眯眯地问，“您的选择是——”

“杀了我。”甜绘重复道，“杀了我，拜托了……”

“看来这次短暂的交谈很有意义嘛。”费奥多尔微笑着说，“既然不能归我所用，那就消失吧。”

枪上了膛。

“永别了，甜绘小姐。”

“嘭——”一声，弹壳掉在地上，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整个世界安静了。

“……该去看看老鼠们了。”

费奥多尔走在过道上，皮靴发出清脆的声响。

“现在已经没有人可阻止我了……这就是自由的『惩罚』。”

“……真的是，如果不能给人家一个痛快的话，就不要冷不丁给人插刀子啊！”太宰一脸苦闷地用手捂着腹部，一瘸一拐地走在无人的街道。

“……死不掉的感觉真是痛苦呢。”

他的衣服上有血迹。

“不过……魔人，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惊喜，真想看到你开心到笑不出来的样子啊……”

甜绘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

“小甜绘，你试着使用一下这个异能力。”森说着将一张纸递给她。

甜绘呆滞地接过纸，看了看，上面写着『请君勿死』四个字，接着发出没有灵魂的声音，“异能力——『未知』。”

“『请君勿死』！”

下一秒，森的伤口奇迹般的痊愈了，连疤痕都没有。

“很好。”森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胳膊。“看来『不死军团』终于可以复活了……”

那时的甜绘不知道森在说什么，只是对森言听计从，学会了很多异能力。

甜绘忽然睁开眼，神情和之前大相径庭。

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异能力——『未知』。”甜绘沙哑着嗓子。

“『请君勿死』！”

●●●

港黑地牢

湿漉漉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墙壁上的灯火因为走路携来的风，被吹得前仰后合。

他在一间牢房前停下。

“打开。”他命令站在牢房两旁的看守。

“是。”

看守麻利地将锁打开，等待下一个命令。

“……”

布满铁锈的门被打开了，发出“吱嘎——”的声响。

牢房里关押着一位少女。她的手腕带着手铐，被固定在一面墙上。长长的头发挡住了惨白的脸。衣服上是已干的血迹。

“啧。”他用力皱着眉头，轻声走到她面前。

“甜绘酱。”他艰难地开口道，声音里掺杂着些许复杂的感情。

“……”

甜绘闻声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原来是中也啊。”甜绘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然后露出疲惫的笑容。

“……”

“中也的伤……怎么样了？”

“比你要好上一百倍。”中也的语气有些敷衍。

“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是我让中也受了伤，我很抱歉。”甜绘苦笑着说，“4年前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还背叛了港黑，现在我被抓走也是罪有应得吧。”

“这些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甜绘耷拉着脑袋说。

“喂，现在别说那些丧气的话了，又不是没有赢的办法。”

“咦？”甜绘惊讶地看着中也。

“有什么好惊讶的，大惊小怪……”中也掏了掏口袋，拿出一粒胶囊。

“这是什么？”甜绘好奇地问。

“『解药』。”

“解药？”

“对。你吃了它，就可以解除那种能力了。”

“……”

甜绘眨眨眼睛，看着中也手中那粒红色的胶囊。

“干瞪眼干嘛。”中也把胶囊放在甜绘的唇边。“张嘴啊。”

“可是——”甜绘苦笑着说，“我现在嘴巴干得连口水都没有了，没办法吃药的——”

“这样啊，那就这么办吧。”中也说着把胶囊扔进自己的嘴里。

“咦。”甜绘惊讶地瞪大眼睛。

甜绘的下巴被手指挑起。

眼前的景象在放大，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

中也吻住甜绘的唇。

甜绘咽了一次口水。

“……”

甜绘的脸上泛上肉眼可见的粉色，眼神变得逐渐呆滞。

“……喂，笨蛋，好好给我活着啊！那个混蛋说之后还需要你的帮助。具体是什么事那个混蛋就是笑嘻嘻的，死活不肯讲。”

当甜绘回过神时，中也站在牢房门口，没有直视她。他的耳朵是粉红的。

“而且……一切结束之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咦？现在不能说吗？”甜绘投以天真的目光。

“当然不能啦！现在就说出来的话，多没意思……”中也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吧……中也要小心。”

“我知道我知道！”中也的声音有些急躁。“我走了！”

“嗯。”甜绘呆呆地点点头。

牢房的门被关上了。

甜绘看着中也离开的方向。即使脚步声消失了，甜绘还盯着那个方向。

“咳……咳咳！”甜绘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咳……”

视线变得模糊，声音也是，头脑也是，甜绘想。

甜绘垂下头，陷入了昏迷。

嘴角的血还在滴落……

“不知道我这样做，太宰君会不会满意呢？”站着顶处的费奥多尔一脸笑意地向下望——是空无一人的城市。“不知道甜绘小姐还能撑多久呢？『药』开始侵蚀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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