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原安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条虫状咒灵,膝盖弯曲蓄力,清亮的眸子里悄悄爬上几条鲜红的血丝,在人声像从静音一瞬间调到音量最大值的音响那样轰然响起时,借着喧嚣掩盖树枝被踹断与断枝落地的声音,蓦地冲向“高台”上那被作为祭品的游客死前的怨念、观众的祈愿蕴养出的,属于围栏外这些人的“神明”。
哦不,是特级咒灵。
唰——
十几条根须从那粗壮的树桩上解开,利箭般朝铃原安弹射而去。
在与铃原安擦身而过时,他躲过了几条冲着致命处去的尖利根须,任由躲不过的根须在手臂外侧、脸颊这些相对来说无关紧要的地方擦过去,带出一条条血线。
他自己则迅速向腹部收起双膝,顺势在那条手臂粗的根须冲过头来不及收回时落在上面,把下落的重力变为向前的冲势,踩着柔韧的根须,同时脚下也缠上咒力,没有把自己吸附在不断甩动的根须上,而是在一条条疯狂舞动的根须间腾挪飞奔,在自身咒力的作用下,一步一生冰,奔向那被卡住但随时可能拔出头颅的虫状咒灵。
被他抛在身后的根须迅速冻住,在跑动的过程中被震成碎块。
碎块落下时,那些围栏外的人纷纷作鸟兽散,那些碎块便哗啦啦地砸在没什么枫叶的黑色土地上,化作更细的粉尘。
飒——
尖锐的刺耳鸣啸声从侧面向铃原安攻来,他反射性地停滞下来一歪头,一杆顶端被特意磨尖、沾染着被烘烤过的浓郁且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的黑色金属长矛,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那阵尖锐鸣啸声就是长矛尾部的枫叶挂饰摩擦空气发出的。
铃原安的视线顺着长矛飞来的地方追过去——一个带着黑色恶鬼能面的人。
是那个主持着这个类似召唤的仪式、穿着绣纹繁复且精细的服饰的“祭司”。
铃原安余光里闪过一条黑影,手里的刀下意识挥动起来。
哪知那黑影灵活得很,绕过锋锐的长刀,直接抽在铃原安拿刀那只手的手腕上,铃原安头偏了偏,只觉得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
好吧,抽下来之后他确实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腕骨碎裂的声响,怕不是已经碎成好几块了。
铃原安一手尝试着给腕骨复位,一边继续在抽向他的根须间腾挪着继续向卡住了蛀虫状咒灵的高台靠近,没管那掉落下去斜插在黑色土地上的长刀,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底下正试图翻越围栏阻止他靠近他们召唤而来的神明的人们。
他们眼中没有对他的恐惧。
有的,是对触怒神明的恐惧。
是神明的惩罚落在他们身上的恐惧。
是对他阻止他们获得神明庇佑的愤懑怨怼。
铃原安又看向那个“祭司”,他正指挥人让他们拔下沾染祭品鲜血已“得到神明赐福”的长矛。
那杆射向他的长矛便是他就近从祭品尸首上拔下来的。
铃原安一手捂住已复位的手腕,尝试分出部分咒力运行从家入身上学来的反转术式,一边大跨步踏上高台。
彼时腕骨和身上的伤痕已被反转术式治愈,铃原安收回分在人类身上的视线,周身咒力波动着,黑色火焰轰的一声燃起,烧化了几根向他袭来的金属长矛。
铃原安盯着因体型过大而被卡在那团黑色年轮里挣扎的虫状咒灵,视线中带了几分平时少有的暴躁,手中凝出了一把黑火聚成的半透明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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