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陈隽永照例坐在沙发等洗碗机运作。陆鸣宇却安分不下来。
眼见他都触到成功的大门了,这时候半途而废,做梦都会怄醒吧?
陆鸣宇一点点的往陈隽永身边挪。
陈隽永不为所动,安静的看书。
陆鸣宇浮躁的像浑身有蚂蚁爬,忍不了。
“哥。”陆鸣宇把陈隽永手里的书拿走,“干嘛一直看书?”
“你想让我看你?”陈隽永从善如流。
陆鸣宇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咱们话还没谈完呢。”
“什么话?”
“诶呀。”陆鸣宇哪能沉住气和人进行这样的心理博弈,“就是咱们…我那个是真心的!”
陆鸣宇和陈隽永已经坐的挨在一起,陆鸣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腿架到陈隽永大腿上。虽然撞车那次陈隽永也让他架腿了,但这次不一样。
为了区分开来,陆鸣宇甚至胆大包天的更进一步,挪着屁股坐到陈隽永腿上,双手厚颜无耻的攀上陈隽永的脖子。
他是转不过弯儿非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他的真心了。
这种时候,姿势娇不娇羞什么的已经顾不得了,陆鸣宇暗暗决心等他把人追到手,等他腿恢复好,他和陈隽永的位置立马对调。
陈隽永坐怀不乱,淡定的垂眸看近在咫尺的脸,不推开也不回应。
都是成年人,身体接触远比精神接触来得普通,上床比不上表白来得难为情。
陈隽永不作反应,陆鸣宇也不能干等着。他不高兴的把陈隽永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腰上,“您是不是不行啊?我都这样了,您至少动点儿手脚吧?我不好么?我这么年轻,长得又帅。”
陈隽永低笑一声,无视小孩儿对自己“不解风情”的控诉,被动拿起来的手配合施力,揽住陆鸣宇的腰。
腰部的触感无比清晰,陆鸣宇的耳尖不争气的红了。
陈隽永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我是这么肤浅的人?”陈隽永开口问道。
意思是我肤浅了?虽然确实如此。陆鸣宇有这个自觉。
“那您这不是掉进死胡同里了么?您也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您,除了外表,还有什么可吸引人的?”陆鸣宇直言不讳,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陈隽永不置一词,放在陆鸣宇腰上的手紧了紧,“我的外表吸引你了?”
陆鸣宇不由得一颤,“额…”他想把话说的好听点儿,所以纠正说:“气质,哥的气质很吸引人。”
陈隽永淡笑,“我看起来眼熟吗?”
陆鸣宇听到这话冷汗差点冒出来。下意识以为陈隽永认识他妈。思维一旦跑偏,就有点儿一发不可收拾了,陆鸣宇甚至脑补出陈隽永追求他妈不成,于是模仿他妈的戏码。
当然这都是莫须有的陆鸣宇的臆想,陆鸣宇本人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您还是不喜欢男人吧?”陆鸣宇学会反问了。他觉得这才是陈隽永拒绝他的原因。
“人是高级且复杂的生物,所以我觉得人没有固定的性向。”
什么意思?
“您是双性恋?泛性恋?水仙?”陆鸣宇也算是个中专家了,思维非常跳脱。
但陈隽永不太懂这些,陆鸣宇的猜测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词。
“你不觉得我眼熟么?”陈隽永又重复问。
陆鸣宇原本以为这只是陈隽永为了拒绝他转移话题的问题,但陈隽永再三的问,显然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陆鸣宇应声去看陈隽永的脸。
他们离的很近,陆鸣宇甚至能看到陈隽永眼里他自己的倒影。但这并没有让陆鸣宇想起什么,反而觉得这张脸更陌生了。
陆鸣宇喉部咽了下。
“哥…”
气息接近,交缠。
陈隽永的手微微用力,止住了陆鸣宇即将吻上去的动作。
陆鸣宇抬眸看陈隽永的眼色,喉部又难耐的咽了下。意志几近溃散,尤其陈隽永略带纵容的反应,催化着陆鸣宇的冲动。
“等你想起来再说。”陈隽永启唇,呼出的温热气息落在陆鸣宇的嘴唇上。
接着把人从身上抱下来,“碗洗好了。”
“啊?”陆鸣宇呆坐沙发,怨气满满的看着陈隽永进厨房的背影。话也不说明白,洗碗都比他重要。这算什么呀?哄小孩儿似的。
“想起什么呀?我又没失忆。”陆鸣宇不满的嚷嚷。
陈隽永置若罔闻。
他想让陆鸣宇想起的,他已经提示过了。
三年前,陆鸣宇十七岁,上高二,那时候还不是现在这目迷五色的样。
那一年陈隽永刚调来北城,交接的工作以及一堆文件处理到很晚,还有几个难缠的案子,一时定不下来,让人很糟心。
九点多他下楼拿外卖,就顺便在楼下抽了支烟。
烟头在黑暗里明灭闪动,就是这时,陆鸣宇开着辆骚包的粉色超跑停到了他面前。
“哥们,出什么事儿了?大晚上在政务院门口抽闷烟。”陆鸣宇多管闲事的摇下车窗搭话道。
陈隽永这时正烦着,所以不打算回这二世祖的话,只抽着烟不为所动。
陆鸣宇也能看出来人心情不好,所以没计较陈隽永态度是不是冷淡,甚至毫无防备心的直接熄火下车了。
“没事没事,我带你开间房去。”陆鸣宇说着就自来熟的想去揽人肩膀。但是到了跟前却发现自己比人矮上一截,只能作罢。
陆鸣宇说开房。
诧一听到这明目张胆的骚扰,陈隽永的眉心都跳了跳。严肃点儿说,陆鸣宇这样的冒犯相当于把大刀耍到关公面前了。
“你是哪家公子?”陈隽永熄了烟,也上了心。
“我爸是陆鸿升。黎明集团的…嗐,你可能不知道,不用放心上。”陆鸣宇大喇喇的自报家门。那时候陆鸣宇还没意识到危机,要不是后来真相大白的够快,陆鸿升就要被儿子坑死了。
陈隽永定定的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孩儿。稚嫩得让人无法起歪心思,但这样的人却大言不惭要领他开房。
陈隽永本着钓鱼的想法和陆鸣宇到酒店。陆鸣宇还挺大方,给陈隽永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开了间高级套房。
陈隽永和陆鸣宇一前一后进门。陈隽永故意表现的毫无防备,反正也陪人走了一遭,顺便看看这小孩儿有什么意图。
说起来这件事的性质是极其危险的。一旦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其实是坏人,这都会是个不轻的恶性事件。毕竟陆鸣宇一个这么有钱的帅气小生,陈隽永一个牵涉重大的政要。
不过陈隽永警戒心足够,倒是陆鸣宇爱随地捡人的毛病更危险些。
但接下来的发展出乎陈隽永的意料。
因为陆鸣宇进门在外厅逛了一圈就要离开了。
“这就走了?”陈隽永确实非常意外,他很少看歪人,闹出乌龙。不过陆鸣宇看起来确实不像龌龊的人,这也是陈隽永愿意配合陆鸣宇看他想干什么的原因。
陆鸣宇闻声停下,表情显得有些迷茫,“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
“把我带到这就为了帮我开间房?”陈隽永问。
陆鸣宇愣了下,接着噗嗤一声,笑了。一双形状精美的桃花眼弯成半月,其中的亮光在漆黑的眼瞳中熠熠生辉。
“哥,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歪心思吧?”陆鸣宇笑说的样子充满愉悦,而没有嘲笑之类的攻击性。
总的来说陆鸣宇一笑,样子就特讨喜。
见陈隽永抬眉,陆鸣宇赶紧道:“我不喜欢男人,我没有恶意,毕竟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但是就算你和女朋友闹矛盾也不能出轨啊,你女朋友还是政务院的,我可惹不起。”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而且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陈隽永问。
“你不是政务院某位的男朋友吗?有点儿交易关系的那种?你不用觉得丢人,这很正常,你长这么好看,还站楼下抽闷烟,我一眼就瞧出来了。”
陆鸣宇不设防的自说自话,说的含蓄,意思就是说,他看出来陈隽永是被某位政客包养,又因为吵架被赶出门流浪街头的软饭男。
空气陷入沉默。陈隽永被小孩儿这单纯到多余的善良彻底噎住。
所以要说陆鸣宇自以为是的臆想症,其实很早就有了,不然怎么能一面就脑补出陈隽永的那些“艰难困苦”呢。
美丽的误会就这样发生了。
三年过去,陆鸣宇又长高了点儿,变成个轻浮的花花公子,辗转流连在男人堆里,也渐渐有点儿大人样了。
只是他把和陈隽永的初见忘了个干净。
但另一位可没那么健忘。从第一次见的那个误会起,陆鸣宇就已经被惦记上了。谁让这小孩儿笑得那么张扬明朗呢,像初升的、朝气蓬勃的太阳。
所以再见后陈隽永就几乎把人绑在了身边,并不是凑巧,是陈隽永有意而为之。
拿再见那天说,那个约陆鸣宇到咖啡厅又放他鸽子的人,就是陈隽永安排的。
后来的一切发展得水到渠成也有三分运气成分,谁能想到陆鸣宇还没来搭话就把自己摔桌底去了。
当然陈隽永表现的平易近人(陈隽永视角)只是引诱猎物深入的假象罢了,对陆鸣宇这样单纯的小狗来说,陈隽永简直是块铁骨头。有道是啃不动,但反过来能把陆小狗敲晕。
实话说发现陆鸣宇这个小太阳突然长歪陈隽永还挺失望的,不然也不会插手去管。他原本的打算充其量也就是以长辈的立场,在陆鸣宇接手公司之后做个帮忙撑场的贵人,并不打算往其他方向发展。
但陈隽永一出面,还没把陆鸣宇引回正道呢,这小孩儿就一股脑无所不用其极的把自己送上门了。
陈隽永很无奈,这小孩太会引人犯罪。
现在发展到这一步,陈隽永的耐力也差不多耗完了。也许他应该正式申明,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陈隽永会给陆鸣宇上毕生难忘的一课,课的内容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四处留情,早晚有一个会让他翻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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