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安稳流逝,墨初雪也日益长大,五年时间恍恍惚惚便过去了,墨初雪也从当初十岁大的女孩,成了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
墨初雪的眉宇间愈发和墨镜棋相似,五官也是愈发俊朗,连男子也自愧不如,三分娇媚,更显女子气息,眉间梨花更是盈盈耀红,高鼻大眼,肤如凝脂,好个亭亭玉立。
洛凤城也到了弱冠之年,起字之时墨初雪也在身旁,洛凤城瞧了瞧墨初雪,起字“慕初”,五年时间,也让洛凤城成了丰神俊朗的公子,不再是当初的少年。
太子洛暮棣,极力辅佐洛凤城,助洛慕初登上储君之位,墨初雪唤洛凤城的字“慕初”倒是被回绝了,说是唤了“皇兄”这么多年,不习惯。洛凤城陪伴墨初雪长大,除了他还有一位玉笛少年,也悄悄地看着她长大。
五年来,墨初雪发现自家的表姐祁烟是愈发出人头地,从曾经巴结长公主,到靠近三殿下,墨初雪的这位表姐倒是毫不拘谨,民间倒也有传闻,尚书府大小姐祁烟,倾慕于三殿下,不过三殿下对这祁烟倒是毫无兴趣。
丞相府的大小姐傅侨,这些年倒是跟墨初雪关系愈发好,傅侨也知,墨初雪绝非传闻间那般恶劣之人,反倒是比那些阳奉阴违的人直率爽朗,而且傅侨这么多年以来最羡慕的还是墨初雪的洒脱,虽然自己这些年来,也变得不再一味地顺从,也开始做自己,但她终究不能成为墨初雪。
墨初雪倒是教了傅侨小姐那些骑马射箭的事,这位温润淑良的小姐倒也异常喜爱,说到骑马射箭,这九公主倒是不得不提,时常溜出宫就为了和墨初雪、傅侨去骑马。
这脾性,德妃娘娘也管不得,毕竟当年的德妃娘娘也是如此,这裕庚帝更是纵着,三个姑娘一块翻墙爬树、骑马射箭,舞刀弄枪,世人皆道,这墨将军之女墨初雪啊,把好端端的丞相之女傅侨,九公主洛遥,给带成男娃娃了。
如今的绝冠榜,也是大不相同,只是这榜首之人仍是长公主洛巧云,而祁烟在榜第七,墨将军之女墨初雪排行第五,丞相之女傅侨排行第二,九公主洛遥排行第九,几人皆入前十。
瑜京城内沸沸扬扬,但无人不服,论才能,论样貌,皆是当之无愧。
素桐推门而入,福了福身子,“小姐。”
墨初雪回过头,五年,素桐也成了俊俏的姑娘,据说,素桐这些年和汉瞿关系倒是不错,俊男美女的,又是男未婚女未嫁,不免引人遐想。
墨初雪放下书,道:“何事?”
素桐道:“夫人请您到房间。”
墨初雪眉头微蹙,“可是,素姑姑传话来了。”
素桐点点头,“正是,小姐还是快些去吧,素桐要到东营看看阿瞿。”
墨初雪瞧着素桐不自觉地撇开眼。
长叹一口气,故作失落的感慨,“哎呀,我这自小一同长大的素桐啊,终是心有所属了,这还急着去瞧人家呢,还阿瞿阿瞿的叫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素桐听了墨初雪的话,到底是闺阁之女哪里听得这种话。
只能跺着脚羞怒道:“小姐、小姐尽会取笑素桐!”
墨初雪摇头笑了笑,正声道:“汉统领可曾说营里有何动静?”
素桐敛起容,点点头道:“嗯,阿瞿让素桐给小姐带话说,甸济城外匪冦猖狂,侵扰百姓,甸济城内民不聊生,朝廷欲让中央派兵解决。”
墨初雪摩挲着下巴思索,“甸济城……可是座边关城,离瑜京城远着呢,可是领国有意侵城?”
素桐摇摇头,“素桐不知。”
墨初雪叹了一口气,“也罢,你且去东营瞧那汉统领吧,我去寻阿娘。”
素桐微微俯身,道:“素桐告退。”
长廊之上,墨初雪瞧见了素儿,便上前道:“素姑姑,阿娘可在房内?”
素儿停下手中事务,微微拂身,道:“夫人正在屋内等着小姐呢,小姐快些去吧。”
墨初雪道了声谢,便回身往屋内走去。
素儿却是想起了些什么,叫住了墨初雪,道:“小姐。”
墨初雪回过头瞧着素儿,眉头微蹙,只听素儿道:“德妃娘娘方才让宫中人传话,说是邀小姐到承德宫小叙。”
墨初雪垂眸思索,随即点点头,“多谢素姑姑。”
墨初雪到房门,推门而入,瞧着床上坐着的女人,一手握着绣棚,一手引着针线在丝帕上穿回,目光注视着绣件,并无注意来者,面上的容颜令人心羡,若不是披长的青丝中混入了几经华发,墨初雪还真看不出来面前的女人着实是老了,随年以长,但芳华犹存。
墨初雪微微一笑,轻声唤了句,“阿娘。”
“你寻我。”
女人这才抬起头,看着墨初雪,她眼前的姑娘已不是当初的模样,眉宇间还颇有几分她父亲的凌厉。
祁韵儿拍了拍床边的位,示意墨初雪过来。
墨初雪迈步走上,坐在祁韵儿身旁,瞧着她手中绣的梨花。
祁韵儿将绣帕捧到墨初雪面前,笑了笑道:“初儿瞧瞧看,如何?”
墨初雪仔细端详,点点头道:“甚好。”
祁韵儿放下绣棚,拉起墨初雪的手,道:“过些时日便是太后寿宴,备礼之事如何了?”
墨初雪点点头,“阿娘放心,初儿都备好了。”
祁韵儿笑了笑,轻抚墨初雪齐腰的青丝,捧着墨初雪的脸,感慨道:“初儿长大了。”
墨初雪笑了笑,并未言语。
之后二人只是在屋内说些体己的话。
五年光阴匆匆,朝堂之上动荡不断,三权分立,保守派、激进派、维新派,保守派的裕庚帝,激进派的二皇子,维新派的三皇子,三皇子有太子扶持,势力在朝中日益壮大。
而二皇子,也有皇后扶持,内使官员也皆向着二皇子。
太后寿辰当日,一众卿家皆携家眷到宫廷赴宴,墨初雪骑着马随着墨镜棋走在车队前头,到了宫门前,车队停下,宫门外人满为患,瞧着是将军的车队,倒是不少人开了道。
宫使迎上了,恭敬行礼,带着墨将军一家入了宫城,红墙高瓦,再是雄伟,墨初雪也想逃离。
初春的天还是有些冷的,墨初雪穿着墨绿色的衣裳,发髻梳的有些随意,一眼看去倒像是一位公子。
暗处的男子依着墙,腰间的玉笛随风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子抬着桃花眸瞧着墨初雪,唇角微微一勾,低声呢喃,“小家伙长大了呢,为何愈发的像男子了呢?呵,也罢。”
有一人上前禀报,“公子,太后寿宴要开始了,您该进去了。”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侍卫,又看着墨初雪远去的身影,转身离开。
太子在城楼之上对身后的侍卫王寿道:“都到了吗?”
王寿拱手道:“都到了,三殿下在宫门时随祁烟小姐走了。”
洛暮棣凤眼微眯,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果然,这祁烟攀附长公主不成,又将箭转向三弟。”
洛暮棣回头看着王寿,“墨姑娘在何处?”
王寿道:“应该已经入殿了。”
“那傅小姐也该到了。”
洛暮棣撑起纸伞,“走吧。”
宫殿内,上堂还未有来者。
傅侨来到墨初雪身边,凑近墨初雪道:“初雪,你看。”
傅侨随手一指,祁烟正与洛凤城一同入殿,祁烟的凤眸中含着温和的笑意。
“看看这祁烟,倒是有些手段,你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
傅侨猛地喝了一口茶水,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
“看着就气人!”傅侨愤愤不平地说着。
墨初雪无奈笑了笑,这傅侨变得如此口无遮拦,还得怨自己,早知就不带着她四处游荡了。
“好了,你且先别气了。”
叹了一口气,又不忍责怪,只能叹道“这隔人有耳,说来也怨我,让你变得如此口无遮拦。”
随后瞧了眼另一边,给洛凤城夹菜的祁烟,“我这表姐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傅侨听了墨初雪的话更气了,直身拉着墨初雪坐下,二人一位是将军之女,一位是丞相之女,同桌一座,不为过。
“我看看祁烟那趾高气昂的嘴脸我就来气。”
傅侨不满的拉着墨初雪的衣袖,愤愤不平,“初雪,你说她攀附谁不好,偏偏是这三殿下,谁人不知你与三殿下青梅竹马的,这不是打你的脸嘛。”
傅侨几番思索,惊道:“再万一,这祁烟使什么妖媚功夫,把你的皇兄骗走了该怎么办?”
墨初雪的眸子暗了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傅侨的手。
“好啦,莫要担心了。皇兄不会被这等女子给哄走的。”
即之,给傅侨加了块小糕点,“我可听说今日寿宴上的小食很是可口呢,你且试试。”
墨初雪哄着傅侨,倒也安分了些,凝着眸看着祁烟,祁烟坐到了三殿下身旁。
祁烟抬眸看着洛凤城,小心翼翼的为他夹过小食,道:“三殿下,您试试这梨花糕,清甜可口,您应该会喜欢。”
洛凤城微微颔首,“多谢祁姑娘。”
话随说着只是目光停留之处是墨初雪所在之地,祁烟欲言又止,只是安分的坐在洛凤城身旁,她不管京城传了什么风言风语,她不过是心悦三殿下,并没有什么错。
洛遥入了殿便往墨初雪身边坐去,胳膊肘碰了碰墨初雪,“初雪姐……”
墨初雪拍了拍她的手,“无碍。”
洛遥愤愤不平的拿起筷子,“皇兄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墨初雪给洛遥夹了块吃食,“吃东西。”
洛遥还是被人间至美堵上了嘴。
太子殿下与长公主随着裕庚帝、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及四妃入了殿。
一众人起身行礼,随后皆落座,长公主坐于上堂之下,朝着临堂附近的墨初雪敬酒,墨初雪一愣,端起酒杯回敬。
而身边的傅侨则是看着太子殿下发呆,墨初雪瞅了一眼傅侨无奈叹气,被盯着的洛暮棣似是注意到了目光,对着傅侨无奈一笑,端起酒杯,敬酒,傅侨一愣,看着墨初雪,墨初雪示意傅侨端酒,傅侨愣愣的回敬。
一众卿家献礼,也到墨初雪该献礼了,墨初雪迈步走向殿中央,行跪拜之礼。
“臣女拜见陛下,太后,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四妃娘娘。”
随后起身,“见过长公主,太子,诸位大人。”
裕庚帝挥手,“今年初儿要献何礼?”
墨初雪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来人,将礼呈上。”
两位内使,抬着画卷上来,展开一副数米长的绣图,图中绣了一座城,狼烟风沙,几分荒凉,绣图无光泽,常言刺绣反光易,压光难,可见其绣艺精湛,城内光景皆栩栩如生。
墨初雪微微屈身,道:“不知太后娘娘可曾记得图中城?”
上堂太后颤着身子站了起来,看着绣图,一步步走下上堂,到殿中央,细细的看着绣图,抬手轻抚,不禁触景伤怀,想起了同先帝的时光。
“记得……如何不记得……”
太后娘娘的眼眸中泛着泪光,仿佛梦回了当年云关城外,黄沙漫天,血雨腥风。
太后缓缓说道:“甸济城……当年我与先帝一同打下这浩浩江山之地,让哀家如何不记得……”
太后眷恋的抚着绣图,即之轻声道:“墨小姐有心了,哀家很喜欢。”
太后寿宴过后,墨初雪躲到城楼上饮酒,看着浩浩沅月,她终是长大了,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她依旧如年少时那般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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