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山沪的斗篷明明没有毛毯厚,可就是比毛毯暖和的多,外带山沪身上有些实验染上的花草味,和冬天暖热的被子一样舒适。
雾云刚刚还有些紧张,可现在完全放松下来,蜷在山沪怀里,慢慢的眼睛便有些睁不开了。
山沪还在作画,他没用魔法,似乎很享受手工作画的过程,笔尖在纸上莎莎划过的声音比窗外的雨好听,更让雾云犯困。
迷迷糊糊间,竟觉得山沪像个活人。
“我这么压着你,会不会让你不舒服。”
犯困时的声音小到不存在似,但二人贴的近,这句话被山沪完整的听了去。
后来山沪有没有答复,雾云已经没有印象了,太久没好好合眼,下过雪般的屋子竟是他睡得最香的一夜。
房间没有时钟,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但雾云确定自己是自然醒,应该睡了很长时间。
山沪在他身边侧躺着,慵懒的支着头看书,白素的欧式衬衫下露着半节胸脯,香艳的很。
或许是二人贴的太紧,雾云刚睁眼就被发现了。
“醒了。”山沪淡淡道。
“啊……早。”雾云揉揉眼,撑着床起身,这才发现二人在角落,山沪只差两指就能掉下去。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太冷,就往你这挤了挤。”
“无所谓。”山沪合起书:“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赶紧起床。”
深吸口气,雾云鼓足勇气从好不容易暖热的被窝钻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衣服,狰狞的像在打仗。
一套动作得来山沪无语的眼神,他发出提醒:“还有三分钟,收拾不完,你就在家呆着吧。”
“等等!我马上就好。”雾云手忙脚乱,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上厕所,他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连壁炉都没有的屋子,硬要他呆,估计一天就能变成冻紫薯。
“一分钟。”山沪提醒。
“马上好马上好!”人不能不吃早饭,雾云又冲到厨房,准备拿个苹果牛奶。
“三十秒!”
“别催别催!”
“十,九,八,七……”
“来了!”
山沪没在数数,打开法阵先穿了过去。
雾云卡点飞扑进来,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白沙,好在白沙干净,他也没洁癖。
“你下次能不能提前叫醒我,我也没那么爱睡。”雾云埋怨着啃苹果。
“也不知道是谁,躺别人怀里几分钟就睡着了,半夜刮风都叫不醒,还指望别人叫醒你。”山沪冷不丁的吐槽,惹得雾云尴尬。
他真不是故意睡那么熟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好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而且客厅地硬就算了,身后挂着的外置器官一直盯着他,能睡好才怪。
法阵那边,明眸早恭候多时,跟雾云挥了挥手。
雾云想起昨天大着胆子留下的信息,不免心虚。
不过看山沪的状态,应该不知道他做了手脚。
昨天听商赛恩说话途中,雾云身体挡着手指,一笔一划在法阵上写下镜面字。
“合作,实验成果换自由。”
明眸肯定能看到,只是能不能看出来他写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吃着苹果平复心情,等到山沪叫才投身工作。
他无心工作,余光一直在观察明眸,期盼他有什么动作,却又害怕。
明眸一直没什么反应,与以往一样躺在软软的狐皮座椅上把玩魔法。
见他没动作,心里是有些失落的,可转念又想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惹山沪注意。
刚这样想,下一秒明眸的动作就惊得他睁大了眼。
雾云想过万千可能,他可能会写出来字直接让他看,或者说些难解的唇语,可他左向右想都没想到。
明眸竟然用发光的魔法游走,拼出了字母!
没错,就是那24个英文字母。
这狡诈的老狐狸,知道山沪见过文字,为了不让他起疑,竟直接用山沪从没见过的英文!
雾云手掌抵嘴隐忍冷笑,记下他写下的每一个字母。
“your plan?”雾云默念:“我的计划。”
轻咳几声,雾云整理语言。
他起身,靠着墙背对明眸,无聊的问山沪实验进行的怎么样。
他双手背后,手指在空中划着镜面汉字。
“雾云?”
“嗯?”
山沪突然叫他,差些吓破心脏。
“你走神了。”山沪道。
雾云眨眨眼,写镜面字有些难度,他思考的太专注了。
“应该是饿了……”雾云挠挠脑袋,坐回老位置:“刚刚一直在想以前吃的火锅,以前冷的时候家里人会一起吃,吃几口就暖和起来了。”
山沪眨眨眼,将手伸了过来。
他想触碰雾云的额头。
生怕他看到自己的记忆,雾云忙拉住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想窥探火锅是什么样?”雾云挑眉:“你手放上来会很疼,我又不是不会做,不需要看。”
他揉揉山沪的手,那热度还在,雾云好奇问:“原来你会变热乎乎啊,为什么不早点变?冷冰冰的每天晚上跟你睡还以为身边睡了死人。”
“不想变而已。”山沪抽回了手,投身工作:“晚上就吃你说的火锅吧。”
雾云放松下来。
找了其他机会,断断续续将信息传送给了明眸。
他说
明眸回复:(自由很难)
雾云认真:
明眸笑了。
隔着法阵,他们连交流都艰难,更别说契约。
没有契约,一纸空话也变得像新公司的大饼.
明眸问他:
明显明眸没学什么主谓宾助动词什么的,说出来的词浅显易懂,不过足够与雾云交流。
雾云心想如果有更优选,他绝不会选择明眸,他道:
明眸:(威胁?)
雾云:
两个人各怀鬼胎,一份没有契约约束的不成文的合作,就这么开始了。
晚上雾云尽心尽力准备火锅。
他爱吃虾滑毛肚,可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同类品,捏着下巴思考,还是叹下了气。
虽然呆在这里吃喝不愁,可幸福爆表的瞬间没了,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想想第一口的虾滑,第一次闻到春芽的味道,和第一次感受雪花这种种的幸福瞬间,在这里都抹灭了。
这里就像片死海,容易在名为吃喝不愁的世界里慢慢觅成废人,还浑然不知。
“准备的怎么样?”山沪前来问他。
“差不多,除了特别喜欢的,都准备好了。”
闻言,山沪又将手伸向他的额头。
“别。”雾云拍开:“都说了会头痛,特别喜欢的不吃也无所谓,我可不想在这么快乐的时候还头痛一次。”
“……”默默放下手,山沪询问:“你爱吃什么?”
“嗯……虾滑。”
“那是什么?”
见他一脸认真,雾云也走心的解释,听罢他的描述,山沪问:“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爱吃的吗?”
“当然有,还有牛丸,毛肚,鲜牛肉,奥对,还有蔬菜也不能少……”
他呱呱说一堆,反正也吃不上,说出来就当吃过了。
山沪沉声不说话,等雾云说完,直接开了法阵。
“马上就要开吃了,你去哪啊?”
山沪没说,与法阵一同消失在厨房。
雾云耸肩,心道你个没福气的,一会全给他吃完,便端着锅去了客厅。
客厅里架着矮矮的桌子,中间挖出一个洞,他让山沪在洞里放了类似微波炉能加热的魔法,将锅放了上去。
端来两个碗与筷子,放的是新鲜芝麻磨成的芝麻酱。
正在思考要不要在准备两个油碟,山沪回来了。
他带着一堆新鲜的海鲜与蔬菜,还有新切开的牛的大腿肉。
雾云看呆了。
“我还以为你不吃了,结果你是去弄菜了呀。”
活蹦乱跳的虾溅了他一脸水,雾云却是在笑着的。
“要怎么弄?”山沪问他。
雾云咽咽口水,指着这些食材:“这个切片,那些去掉虾线,一半生下一半揉碎成肉团。”
山沪挥挥手指,魔法听从雾云指挥,弄得又快又好。
“你这魔法可比刀好使多了。”
雾云端着弄好的菜品,哼着小曲走向客厅。
山沪跟在他身后,脱去外套,坐在了他的对面。
雾云将东西下进去,笑道:“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山沪挥手,角落的木质箱子打开,飞出两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红酒。
“不是吧,这你都有。”雾云好奇拿过,他那慧眼一眼就能看出,这红酒上了年头,他双眼冒星:“这酒多少年了?”
“记不得了。”山沪头也没抬,并不当回事。
“罢了罢了,又喝不死,有就行。”雾云取来两个杯子,边倒边说:“不管味道怎么样,喝的是个氛围。”
酒倒好,锅里的食材也煮的差不多,雾云先捞出一块熟透的薄牛肉,放进了山沪碗里。
山沪愣愣,眼神意味不明。
雾云挑眉:“吃吧,我又不会害你。”
他挑出一样的牛肉,沾进自己碗中,吹几口气囫囵进嘴。
“嗯~香,好新鲜的牛肉。”
山沪缓缓拿起筷子,挑起那块冒烟的牛肉,慢慢咀嚼起来。
他的每个动作雾云都尽收眼底,第一次见他吃东西,有种无法描述的神奇。
“怎么样,好吃吗?”
山沪擦擦嘴:“不讨厌。”
“哈哈哈哈,火锅这种好东西,我都想不到有谁能讨厌。”他举起酒杯,抿下一口,因为时间久远,酒味已经挥发不少,但他说了,喝的就是一个气氛,气氛在这,没味也能品出来。
吃的神清气爽,身上也暖和不少,雾云话也多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吃东西,话说起来,你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山沪摇头:“记不清。”
“听你这么说,没个几年也有十几年。”他又品下一口,不知度数,他喝起来没大没小。
山沪道:“不止。”
雾云挑眉,手指歪歪支着下巴:“欸,那你这次跟我一起吃饭,是什么感觉?”
山沪思索一会儿道:“我不喜欢尝试新的东西,但这次尝试还不错。”
雾云意味深长嗯哼着,摇头啧啧道:“还不错指代的是什么?我记得你可说过巫师都没什么情绪。”
“巫师不是人类或光之子,没有剧烈的情绪,哭或笑都是我们感觉不到的物质,这里的还不错并不是说我开心,从味道,口味,以及你的反应总体来看,没到厌烦的程度。”
“你这话说的不对。”雾云努嘴摇头,认真辩论:“厌烦也是一种情绪,你会厌烦,就证明你有情绪,这很矛盾。”
山沪闭上了眼,反问:“动物有情绪吗?”
“你说哪种动物?浮游生物倒是没情绪。”雾云好笑。
“那就以浮游生物为例,生存是天性,天敌来了,身体会自动释放逃跑或反抗的信息,厌恶或愤怒,这是环境刺激的自然现象,不能归纳于情绪范畴。”山沪认真解释。
大概是酒精上头,雾云上纲上线道:“为什么不能归纳为情绪范畴?在我看来生理反应刺激导致的结果也可以算作情绪的一种,或者说情绪本身包括这种刺激,情绪包括很多东西。”
山沪睁眼,察觉他喝多了,摇了摇头。
“算了,跟你这样的老木头争论也争论不出来个结果,我还是认真吃饭吧,不能糟蹋了这一锅。”雾云倒腾着他的肉,每每吃到一口,身体就好像开花了一样愉悦。
吃好喝好,雾云的思绪又开始放空,想着以往吃饱的时候会看电视打游戏消遣,现在吃好了,应该做什么事情升华这种快乐?
眨着眼,似乎在这边唯一能稍微快乐的事,就是山沪刺激魔纹的时候。
虽说是外部的生理刺激,可产生的快乐是真的啊。
紧盯着山沪,那人蹙起了眉:“你在打什么鬼心思。”
雾云嘿嘿一笑,贴近细声魅道:“要不要做?”
山沪勾着手指,示意他过去,雾云爬过桌子,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
他们慢慢接吻,抚摸彼此,他轻声告诉山沪,可以多散发一些魔力刺激魔纹,山沪也这样做了。
寒冷的环境,褪去衣物的雾云冷的打颤,他们不得不钻进被子里,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还是冷……”
山沪又将身体变热了些,他从上到下挤压着雾云,除了鼻子和两条盖不住的小臂,没让冷空气伤到雾云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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