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突然从房间消失,爸妈应该会担忧的吧。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雾云。
这般想着,那男人出现了。
一句话没说,淡淡从雾云身边走过,似乎雾云根本不存在。
雾云大爷一样跨坐着,心道这人可真没礼貌,他问:“你这房子怎么没有门?”
山沪看他一眼“巫师的家为什么要有门。”
“那你平时怎么出去,翻窗户?”雾云问。
男人白他一眼,像看弱智,摇头抻掌,面前凭空出现一个淡蓝圆阵:“靠这个。”
雾云瞬间大醒,眼看男人踏入其中,总觉和哈利波特一般神奇。
他起身就要跟出去,可走的时候有多自信,撞到墙上就有多狼狈。
捂着撞疼的鼻子,雾云蹙眉不解:“为什么你能出去,我却不能?”
“你是使魔。”
“什么?”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雾云正寻找声音来源时,男人又道:“我懒得解释,总之,你不配。”
闻言,雾云简直要气死了。
“傲慢的家伙。”他坐到地上,一眼盯到墙上的硕大眼珠,发起火来:“看什么看!”
眼珠白他一眼,跟他的主人一样。
“敢说我不配?开玩笑,我堂堂S市复东附中学霸,父亲上市公司老总,母亲著名舞蹈家,这么高配置,你跟我说不配?”
平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雾云为人很低调,可人生第一次被陌生人说不配,他心里憋火。
“等我爸找到你,一定把你关进去……”
“关到死!”
剁着脚,雾云觉得坐着也不是办法,起身翻书,想从书里找线索。
可书里……
一堆天文符号,他根本看不懂。
“这家伙,明明说的是中文,看的是哪个国家的书?”
雾云语言算不上精通,每个国家的文字长什么样心有体会,可这书里的文字,他从未见过,就连最古老的玛雅文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符号。
在翻看其他的书,同样难懂。
“……”
雾云放弃,又看起药瓶,桌架上的药水形形色色,有的还在咕噜噜冒泡,雾云晃着摇着,在闻着,都没察觉出有什么线索。
“这些东西看起来神神叨叨的,这家伙不会是什么通灵的巫师吧?”
再次看向墙上会乱动的眼睛,思索片刻,雾云爬上桌子,与巨大的眼球来了个三目相对。
捏着下巴好生研究,眼睛咕噜噜转着,是雾云从未见过的科技。
忍不住伸手触碰,眼睛感觉到了疼,噜噜疯转,吓得雾云从桌上摔下,摔疼了背。
“真……真的眼睛。”雾云不敢相信手指上的触感,那湿热的感觉,分明是他戴美瞳的感觉。
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被剥离本体还会动的眼睛。
穿越到异世的感觉越发真实,雾云也越发没有安全感。
他不可置信,很想哭,张开手,咬牙狠狠来了几个大耳瓜。
脸火辣辣的刺痛,他还是不信,可能只是更加真实的梦,便狠捏胳膊内侧的软肉,捏出了眼泪与青筋,还有一片淤青,都无法醒过来。
雾云近乎绝望,眼神狠辣愤恨,他随便拿起一瓶药水,大喊道:“傲慢的家伙!”
“我知道你能听到!听着,放我回家,不然我就把你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烂!”
他呆站了很久,没有任何动静,自嘲起来:“我真是疯了。”
不过,就当他疯了吧。
雾云毫不犹豫将药水瓶砸在地上,刺耳的破碎声伴随荧绿的药水散落一地,弄脏了雾云光着的脚。
过程很解压,也很解气。
雾云又拿起其他药水瓶,三三两两砸了很多,以至于墙上那只大眼睛都看不下去,若有眼皮,估计早合起来了。
不一会儿,在雾云砸上瘾的时候,药水瓶没有在落到地上,而是被无名的力量稳稳停在空中。
“我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人!”男人感到麻烦的声音凭空出现。
“觉得我难缠就放我回家!有本事别关我啊。”雾云激将起来。
“……欸……”
男人无奈至极:“听着,使魔契约一旦成立,就无法更改,不要说你回家,就算你死,也只能死在这里。”
闻言,雾云察觉到了麻烦:“骗人。”
“你不是巫师吗,能把我召唤过来,却没办法把我送回去?哪有这种道理!”
“当然没有,巫师不是万能钥匙,召唤使魔是单通道,偶尔是人类,也会有其他地方的东西,回不来家的又不止你一个。”
他解释的认真,似乎从昨晚到现在,唯有这次巫师在正视他的问题。
雾云斟酌着,问道:“那你放我出去。”
“你出去活不下去。”巫师冷冷回复。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我当然可以。”
雾云无法想象怎么在一家没有窗户的地方待一辈子。
拿起新的药剂,他威胁道:“放我出去。”
“不可能。”
“那我就把你这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雾云威胁,没听到回复,心道他可真会小看人,高举胳膊蓄力砸下,却被凭空出现的手抓住了手腕。
回头,高他一头的巫师冷眼下视,半身还浮在浅蓝魔法阵中,冷漠道:“不合格的使魔,是要喂龙的。”
雾云才不管,在他看来,巫师的恐吓比小学生还幼稚。
“有本事你就把我喂了。”
巫师眯眼,将人拖进魔法阵中,雾云感觉到截然不同的空气,更为寒冷,也透着血腥。
墨绿的环境里,他与巫师站在高墙上,只不过巫师站在边缘,而雾云被他鸡一样提着,悬在半空。
“喂!”
雾云害怕了,因为眼下,四条乌黑似虾的生物浮游在空,巨大的身体因转角运动发出咔咔的可恐声。
“这,这是什么!”
“不合格的使魔,是要,喂龙的。”巫师再次强调,手腕的力气变重了。
“哥们!有,有话好说,别,别真的喂啊!”雾云真的慌了,他恐怖陌生的事物,更何况这种未知生物长相奇特可恐,只看样子就知道会吃人。
“呵,好一副善变的嘴脸。”巫师眯眼拉起人来对视,讽刺道:“刚刚不还说有本事就把你喂了,现在怎么反求饶起来了。”
“……”雾云沉默着,第一次被人这样反讽,让他觉得羞臊又没面子。
“是我,低估你了。”雾云结结巴巴,不爽又不得不低头做人。
“哼嗯~”巫师并不满意他的答复:“就这?”
“不然呢!”雾云没好气一怼,咬紧了腮帮:“是我坐井观天,懂得太少,不知道这里真的有大黑龙。”
巫师没说话,只眯着眼。
雾云深吸口气,咬牙切齿:“我有眼无珠,不该摔你的东西。”
听到这里,巫师才略表满意。
“山沪先生?”
雾云正在生死边缘徘徊时,不远处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略带轻佻,分贝也略高。
闻声望去,披着精美金丝斗篷的男人,梳着整洁心机的微卷短发,眉眼狐媚,又带几分精致雅美,歪着头好奇打量巫师与雾云。
巫师不耐的啧了一嘴,冷脸问道:“你在这干嘛?”
“这句话应该我问您才对吧。”精致的陌生男人幽幽飘来,不着痕迹看向雾云,虽然看不出明显的情绪,但雾云还是感觉到自己被打量了。
“这位是?……”
巫师将雾云扔回高墙上,雾云从未在没有安全措施的高处站过,不免害怕,蹲坐在地,只有四肢都挨到地面,才稍微给自己带来一点安全感。
“你有事吗?”巫师没直面回答他,精致男人却笑了。
“没什么事啊,不过远远看到山沪先生,才来打个招呼,没想到几天不见,山沪先生都有使魔了。”
“还是个人类。”
他眯眼又一次打量,那像审视宠物狗一样的眼神让雾云不爽,更让他反胃到差点吐出来的是,男人身上浓厚刺鼻的香水味。
“使魔而已,巫师都有,有什么好稀奇的。”
巫师一点不想寒暄,这让习惯了人类社会虚虚假假问候的雾云感到很狂妄,在他的意识中,只有位权差距极大的人才会这样一点都不客套,那么说,他的这位“巫师”,是个很有威严的人?
看来他惹到一个不得了的人啊……
“对啊,巫师人少擅独居者居多,无事的时候找个使魔陪伴很常见,不过山沪先生一向对使魔嗤之以鼻,两百年来不曾召唤一只,如今见到一只,我自然好奇。”男人解释,雾云愣了。
两百年?
眼前这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人已经两百多岁了?
好老!
“有那个闲心不如多精进法力。”名叫山沪的巫师教条他:“已经一百年了,你身上的蘑菇味还是那么重。”
蘑菇味?
雾云撒手深闻,刺鼻的香水刺的直想打喷嚏,不得又捂住了口鼻。
而那男人微微黑脸,不过立马贴脸赔笑,只装玩笑:“我身上的蘑菇味,怕只有山沪先生这样的‘大’巫师才能闻到。”
“没兴趣揭你的短,再见。”
山沪扭头准备离开,雾云却还云里雾里,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还想被龙吃掉吗?”
浅蓝的魔阵凭空出现,山沪立在门前,侧头冷漠极了。
“……”
看到身下漂游的长虫雾云就腿软,不说二话,他忙起身跟了上去。
进门前,雾云特地回头观望这位刺鼻男,精致的男人只客套笑笑,驻足在格格不入的幽绿世界,等待二人的离去。
回了“家”,雾云深呼吸,竟觉得放松下来。
“刚刚那个人是谁?”他问。
“我没兴趣解释。”山沪依旧孤傲冷漠。
"我没兴趣解释~"雾云背地里翻着白眼阴阳他,心道这家伙的性格还真是恶劣。
“你叫山沪啊,哪两个字?”
山沪回眸,似觉得雾云问他的名字是件很可笑的事。
“第一,别打听主人的名字。”
“第二,在露出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别怪我把你丢到冥龙巢穴,自生自灭。”
雾云心梗一下,心道这家伙真是神了,没回头就知道他在阴阳,不免心虚。
“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明明被无辜召唤来的人是我……”雾云心里暗暗抱怨,为了活命,也不敢多嘴。
跟着山沪一路前行,这家伙也是神,看都没看地上那些碎掉的瓶罐,但走过之后所有碎片腾飞而起,时间倒退一样又恢复成原本的样貌,安安静静呆在书架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雾云看呆了,他心还有小孩子的单纯好奇,小跑上去问起:“你怎么做到的。”
山沪暗翻白眼:“魔法。”
“我也想学。”
“你不配。”
“……”
又是这三个字,雾云很是无语,心里已经将人嚼碎了咽下去了,正烦着,肚子突然叫起。
他似乎饿了很久,来了之后也不知道时间,不过听肚子的叫声,怕是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
“我饿了。”雾云捂着肚子道。
“关我什么事。”山沪不管不问,可雾云的肚子一直叫,惹得他心烦。
“能不能别让他叫!”山沪臭骂。
“?你有病吧,肚子饿了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我又没办法管!”
“……”
雾云确实觉得他有病,肚子叫不叫又不是他能管的了的,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找事吗。
山沪犹豫尚久,叹息道:“连饥饿都无法自控,低劣。”
雾云咬牙,说真的,他很想一拳揍到山沪脸上。
他这么说话,真的没被人打过?
雾云实在不可置信。
山沪不耐烦找到一面墙,穿过去之后倒腾了很久,再出来时,手上端着脸大的饭盆。
雾云好奇贴上,本来兴致勃勃,可在看到碗里的东西后,瞬间倒了胃口。
碗里噜噜冒着黑泡,粘稠的液体里有章鱼的腿和不知何物的眼睛,更可怕的是,眼睛还在活动。
“这是……什么?”雾云蹙眉好问。
“饭。”
“……”雾云从来没蹙眉到这种程度:“你管这个叫饭?”
“爱吃不吃。”山沪烦了,将碗推进他怀里,转身离去。
雾云一人在原地凌乱,那碗不明物体散发一阵腥味,说里面有化学周期表后两排都不过分,雾云实在无法下咽,这碗下去,不夭折也得胃穿孔。
“别告诉我你平时就吃这个。”雾云嫌弃着,端着碗挨饿,走到大厅,山沪浮在半空,正撑着头看同样浮空的书。
“喂,这东西我不能吃。”雾云提醒。
“有什么不能吃的,饿不死就行。”
“这已经不是饿死的范畴了,我不吃可能还活得长点。”
雾云搅弄着那碗恶心东西,问道:“你厨房借我用用。”
“没有那种地方。”
“啥?”雾云无语至极:“那你平时在哪吃饭?”
“巫师不用吃饭。”他慵懒随性,比平时顺眼多了。
“那……”雾云指着碗问:“这碗东西,哪里来的?”
“后山沼泽。”山沪随口道。
“呕——”雾云干呕一声,心道这家伙果然把元素周期表后两行的东西放了进来,忙嫌弃放在桌上,有多远离多远。
“想杀人就直说,哪里用得着这种化学武器。”
正吐槽着,雾云的肚子又叫起来。
山沪没管他,在家看了一会儿书便出了门,之后,整整三天没回家。
雾云躺在地上,原本胶原蛋白满满的脸消瘦一圈,躺在地上,双目涣散。
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整整三天,油盐未进,连口水都没喝过。
雾云从小到大从来没饿过这么长时间,最长的记录也就是初中叛逆期离家出走那半日,可晚上因为太饿还是回了家。
“好饿……”
雾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全靠一口仙气钓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人饿三天还能活,也觉得现在还没死算得上奇迹。
他也不是没有找过食物,可翻箱倒柜,把山沪整个家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能吃的东西。
那些瓶瓶罐罐里的液体倒可以一试,可他不敢,怕一口下去,连三天都活不成。
或许这辈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雾云眼角夹泪,因为营养的缺失,半晌掉不下来。
前半生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清晨赶往学校时透过车窗看到的日出,生日时妈做的澳洲龙虾,下课后和女同学打闹的日子,都那么温馨美好。
雾云一直觉得自己人生一帆风顺,曾想过他老后会在林中小屋的摇椅上慢慢摇到人生结束,或在急救室里听儿孙满堂的哭悦声慢步离开,却没想过,会在刚满18岁的时候,被活活饿死在异世一户没有门窗的巫师家里!
一想到这,雾云就觉得委屈愧疚。
“妈,对不起……”
“孩儿不孝,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就要这么离开了……”
现在沉重的呼吸都是负担,雾云挣扎爬起身,撕下书页,口水润湿桌上的羽毛笔尖,颤着手交代后事。
“希望某天,别的人类会发现这封信,如果您能活下来并有机会回去,请将它交给s市CDDLD公司总裁雾松同志,我是他唯一的独生子雾云,请转告他,爸妈,雾云不孝,归于异世的天空,让你们担心了,爸,从未这么希望过您能有一个私生子,能代替我陪您二老,我——”
啪!
还没写完,纸被一只黑靴踩在了脚下。
这只脚他在熟悉不过,冷漠抬眼,看到了山沪那一脸的疲态。
“趴在地上做什么,狗吗。”
真想杀了他!
雾云心里泛狠,颤着声音讽刺:“你还知道回来。”
“这是我家,为什么不能回。”山沪跨过雾云,脚下的纸顺势被踩成两半,更让雾云愤慨。
“王八蛋!你踩碎我的纸了!”
山沪没回复,站在原地呆愣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复杂看向身后方地上的雾云,无奈叹息。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需要使魔做这种事情。”
山沪伸手,狂风大作,仿佛开了黑洞,雾云就这样被无力的吸到天上,被迫直视他冷漠的眸。
紧接着,只感觉山沪手一用力,一阵吸力紧紧将脖子吸附在上,窒息的感觉下,那股熟悉的口渴和炙热感又回来了。
“王八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让人发Q算什么本事——”
他本就虚弱,被这样掐着,语气更颤抖的不行,但其中的恨意与讽刺分文不少,愈加浓烈。
“让你发Q,是你本职,也是我的本事。”山沪冷漠说罢,手下风更大,而雾云也更加难耐,满脸绯粉,电梯般层层上涨的欲望与想死的心成正比,让雾云陷入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中。
雾云比上次还想要,腹腔的饥饿感与身下空落的感觉交相辉映,缠绕交织,他紧紧抓着山沪尸寒的手,好似这只手能填满一切欲望,包括空腹感。
山沪眯眼,满意他的状态,瞪眸在雾云身后召唤出蓝色法阵,掐着雾云钻入其中。
雾云感觉到自由落体,惊恐过后倒在松软的床上,紧接着,冰凉的黑指探入衣缝,清扫被岩浆浇灌的腰腹。
雾云闭紧了眼,控制嘴角流露的声音,觉得身体不似他的,是该杀的叛徒。
氛围很好,可下一秒,雾云肚子噜噜叫起,破坏了氛围,也让雾云兵临崩溃的精神回来一些。
“这种时候能不能别让他叫!”山沪很反感这种叫声。
看他这么不爽,雾云反高兴至极,感觉达成了一项报复,神清气爽。
勾唇仰头,雾云挑衅起来:“我都说了,饥饿没发控制。”
“老子现在快被饿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死在这张床上。”
“我看你爽的时候直接死个人,还死在你床上,你后面还怎么睡。”
涣散的眼神此刻格外明亮,雾云怒瞪着他,似乎已经看到他摸到死人后的恐慌感。
山沪确实气到了,没人能在这种时候接受的了一个半死不活下一秒就一命呜呼的人,连巫师也做不到,更何况山沪没有这种癖好。
你果然够低劣。”山沪微微眯眼:“身体低劣也就罢了,连性格也是如此。”
“大家都这么说。”雾云接受的坦然。
“不过,确实给无聊了几百年的我带来了点乐子。”山沪兴致勃勃,那双感觉到愉悦有趣的表情,再一次让雾云屏住了呼吸。
迷人……
刚被山沪这样犯规的表情搞得呆愣,山沪突如其来的大手盖脸将人拉回了现实。
雾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脑子,一阵头疼过后,山沪松手起了身。
他漂浮在空,手上托着缩小版的蓝色法阵,下一秒,法阵里弹出一盘红色的……
龙虾!
雾云眼神一下亮了,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观察,鲜红的龙虾有他两个头大,刚烹饪过熟热的鲜香呛人口鼻,直逼肺腑。
雾云现在产生的口水,比纹身发热产的还多。
咽咽口水,他夺过盘子,不管手指干不干净,撕下来胡吃海塞。
见他吃的如此狼狈,山沪很是嫌弃。
“同为生物,这与后山沼泽的章鱼有何不同。”
雾云白他一眼,心道这人两百年白活了。
“东西确实一样,这没问题,问题在于做法和做的人。”雾云拿着龙虾钳教育他,后不忘折开虾钳,吃里面的软肉。
因为吃的太急,雾云被噎住,拍了好几下顺气,嘀嘀咕咕想要水,山沪又用魔法阵传来一杯水,稍显温柔的举动,让雾云愣了愣。
“……”
接过水,一句谢谢终归没说出来,他本想说,可又觉得山沪不配。
“你的意思是,我有问题?”山沪眼神凌冽,但雾云并不害怕。
“不然呢?但你的问题不是主要的。”饿感消失一点,雾云啃虾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让一个没吃过饭的人做饭,好比让音痴唱歌,结果绝不会太理想。”
山沪本想看他害怕或埋怨的怨妇样,没想到雾云在这点上出其的通情达理,素养倒是高。
“好在你会用魔法,吃饭问题多少算解决了。”雾云揉揉鼻子,吃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虾的味道奇极熟悉。
与……
母亲做的像极了。
“这虾哪来的?”他问。
“我怎么知道。”山沪理直气壮:“从你记忆里提取出来的。”
雾云反应一会儿,眼神一亮:“你会用记忆做菜?”
他忽然凑近,让山沪顿了顿。
“怎么可能,那种的魔法根本不存在。”推开那消瘦的面孔,道:“只是在消耗你的记忆罢了,等你吃完,关于这只虾的记忆会不复存在。”
闻言,雾云咀嚼的动作愕然停止。
望着手里的虾,即使在饿,也不忍下嘴了。
“怎么不吃了?”山沪蹙眉。
“这是我妈做的虾。”雾云呆看着,仿佛看到妈端上来虾时和煦的笑容。
可那笑容渐渐模糊,伴随虾一同看不清面孔。
雾云鼻子一酸,眼球湿润,控制不住想哭。
“我要是吃了,关于我妈的记忆是不是也就没了。”
“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雾云抿紧唇,再也吃不下一口。
山沪斜看着,他不懂人类的感情,不过消耗了点记忆,用没用的记忆换取身体的续航,在他看来是极划算的买卖,有什么好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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