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接连上了马车,这是一个宽敞的包厢,有三张小床个两个小桌子,地面十分干净,他们将在里面度过六个小时之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韩信昨夜失眠,便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渐渐进入梦乡。李白守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庞,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路上崎岖不平,马车一颠簸,韩信便渐渐苏醒,但没有睁开眼,而是眯起一只眼,发现了守在他身边昏昏欲睡的李白,他抑制不住嘴角,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悠哉悠哉说:“太白,既然累了,要不上来跟我一起睡?”
李白清醒过来,气得面红耳赤,他确实很疲惫,但三张床一张是昨夜值守的铠,一张是早早准备早餐的守约,还有一张……是给这个昨夜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就困得要死的狗韩信。
李白脑海中的万千思绪,总结到底,只化作了回敬给韩信的两个简短而有力的字:
“滚蛋。”
——
经过六个小时的长途颠簸,李白途中还是累的要死,不能一直坐在椅子上靠着硬邦邦的长椅睡吧,便委曲求全和狗韩信共用一张床,可韩信的猪蹄子还是不能老实。
到了目的地,众人下了马车,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花木兰给了驾车师傅银子,真诚地道谢,这一路来也真是不容易,载着那么多人翻山越岭。
他们的客栈在一个瀑布旁,出了客栈门就是一条巨大的白色绸缎从山崖上直下,好一副雄伟壮丽的景象,水花飞溅,相互拍击,阳光直射在水帘子上,闪着璀璨的光芒。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那瀑布从悬崖上直落,好似有几千尺般,让人不禁怀疑是从银河上泻落到人间,还带着几点灿烂星光。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客栈便是这附近最热门的了,常年客房都是满的,想要住下来要提前几周写信预定,花木兰为了此行也是大费周折。
店小二赶忙到门口来招待,低着头说:“诸位客官,里边儿请——”
店小二按着顺序给众人安排好了房间。李白和韩信没想到是间单人房,二人只能同睡一个炕上,盖一条被子,这可让玄策和沈梦溪又有了个新的笑话,估计得笑话他们一辈子了。
——
众人一同在客栈里吃完晚饭,便个个回房歇息了,李白和韩信由于下午一直在车上“睡觉”,导致精神饱满,根本不想去睡,便一同沿着瀑布往下游走。
李白边走边说:“韩信,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曾经战乱多发,参战的将士极少有人生还,从别处出征来的士兵们更是悲惨,入侵者们看中了这片风水宝地,便打算抢夺过去,因此杀害了多少想要守护家乡的人,可真是惨无人伦。”
正凄凄惨惨地说着,李白望见了山下的小村庄,有些家里还点着蜡烛,点点星火汇聚成灿烂群星。旁边的河道上还有着花灯。
李白本是十分兴奋,可又细细一想,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他们放这灯,是给那逝去的故人点的,让花灯寄托他们的思念。”
韩信望着李白,插不上嘴,便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说。
“那些戍守的士卒也许当年正望着边城,那盼望归家的样子,多么凄苦悲哀,将士家中妻子的哀愁叹息,大概也没停歇呢……”李白说着这些听来的故事,却显得尤为愁苦。
他看向中下游的村庄,拍了拍韩信,试图重新展露笑颜,说:“明天,咱们去那个村庄看看吧,说不定能听到更多故事呢。”
韩信看出了李白的无限期待,不能拒绝,便宠溺地看着他,微微笑了,说:
“好。”
——
晚上,已经习惯了同住一间屋的二人并没有对于同房有过多的怨言,而更多的是关于谁睡地板谁睡炕?!
“我之前就是睡床,这次怎么不能睡炕了?!”李白大声质问着。
“就是因为上次是你睡床,这次也该轮到我睡炕了!”韩信毫不示弱,可口气没那么凶,还在略微让着李白。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前口口声声说会追随我!服从我!还那副迷弟态度,乖巧可爱,现在怎么反了天了你?!”李白一下子翻出陈年旧账。
“我本身就不是迷弟!一开始是我愚钝无知,仰慕你这样的大!明!星!”韩信一字一顿说着“大明星”三个字。
李白直接愣在原地,“愚钝无知”?“一开始”?原来都是他的新鲜感上头吗,现在还是忍不住原形毕露了吗。
李白没有接话,失望地望向他,转身上了炕,侧躺着面朝墙,不再去看韩信,一声不吭。
韩信方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懊恼不已,敲了敲自己的头,赶忙也跟上去,上了炕,侧躺在李白背后,给他和李白盖上被子,李白没有说什么,假装要睡的样子。
韩信轻轻拍着李白的后背,靠近他,把嘴紧靠着他的耳后,小声说:“白,我错了。”
李白的耳朵直痒痒,耳根红了,嘟囔了两声,韩信接着说:“我一直都很仰慕你,不过现在,我感觉我对你的感觉好像与之前的不同了,我有野心,我不仅仅想做你的朋友……”
李白赶忙提起被子盖住头,韩信微微一笑,李白小声嘟囔了一句:“……笨蛋……”
韩信笑了笑,用手揽住他的腰,李白并没有挣扎,他便宠溺地说:“好……你说的,什么都对。”
“白,晚安。”
那个晚上,没有虫语与鸟鸣,没有二人的争吵亦或是交谈,只是静静的,静静的,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中,好似皎洁的白玉盘。他们只是静静的,静静的,躺在一起。
韩信的那句话,明明没有说完,但李白好似懂了。
「我们的起伏,就像幼雁的初次展翅,跌跌撞撞,不过总可以越过坎坷。」
——未完待续——
望庐山瀑布
【唐】李白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
关山月
【唐】李白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文中的瀑布并不是庐山瀑布,也并没有写“日照香炉生紫烟”一句,创作背景纯属虚构,请勿当真;文中《关山月》的创作背景纯属虚构,地点也并不一样,文中没有提及,请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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