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篇：18.浣纱女（一）

次日清晨，李白渐渐醒来，看向躺在身旁的韩信，并没有像以前那么抵触了，而是轻轻把他脸上的碎发小心翼翼地拨开，微笑着看着他。

看了良久，他便起床洗漱去了，韩信不久后也醒来了，李白微笑着看向他，说：“醒了？该下楼吃早餐了，还记得昨晚说的去下游村庄看看吗。”

一夜之间二人的关系仿佛在不知不觉的改变了。

李白用手轻轻抚摸韩信的脸颊，眉开眼笑，宠溺地说：“抓紧时间啦，该下楼吃早饭了，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韩信抬起头，甜甜地笑着，说：“好～”

——

二人下楼吃了早餐，长城守卫军们正好也都在。今天的早餐十分朴素：豆浆和油条，单却让二人饱餐一顿，随即他们便踏上征途。

路变得越来越陡，二人只好搭着手下坡，潺潺流水给他们指路，一直到了下游的小村庄。那村庄与昨夜的点点星火相比，已是生机勃勃许多，老人们坐在椅子上谈笑风生，孩子们在一起踢着球，一些年轻男子在耕田，他们的妻子在织着衣裳。河边有一些年轻美丽的女子，她们成群浣纱，个个娇声娇气地欢笑聊天着。

李白没有多留意她们，倒是看见了溪对岸有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在浣纱，她看起来有些消瘦，面色憔悴，不苟言笑，但是岁月的痕迹依然无法遮挡她的美貌。

二人走过小木桥，到了那浣纱女的一岸，俯下身摸了摸那溪水，仍是冰凉的，但却是异常的清澈见底，能看见河里的鱼儿还在竞相游着，是不是跳出水面，溅起浪花。

那女子没有多管李白，仍是静静地浣纱，鱼儿游过她面前，悄悄地沉了下去，不再在水面飞跃了。见此状，李白笑道：“好啊好啊，果真是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美人啊，在下李白，字太白，敢问姑娘芳名。”

那浣纱女转过头，她五官精致，可谓是天生丽质，却如此憔悴，脸上布着皱纹，声音有些许沙哑，答曰：“奴家施夷光，只是村里人都称西施罢了。”

李白欣赏着她的容颜，半跪在岸边，靠着西施，看到了她手上的老茧，对于那冰冷的溪水，不像那些年轻女子不泡一会儿就要拿出来暖暖，而是泡在水里一个时辰都不会作一丝呻吟。

韩信也跟着跪下来，伏在李白身边，探头探脑，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

西施注意到了李白炙热的目光，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她终于是笑了，那样子年轻了十岁，仍像个青涩的少女一般。

她说着：“这手上的茧，便是常年冷水里浣纱出来的，反正我也不是妙龄女子了，无所谓了，小公子在想什么呢？”她又看向若有所思的李白。

李白抬起头，谁叫他情商高，顺口说：“我是在想姑娘的美貌！”

西施抬起小臂，用袖子遮住嘴轻声笑了几声：“小公子还是别用花言巧语取悦奴家了，奴家活了半辈子了，什么样的没见过啊。”

李白插了句话，说出他心中所想：“那姑娘可以讲讲自己的故事吗？”二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西施，西施温柔的微笑着，低头继续浣纱，说起自己的故事。

——

二十年前，战乱频发，那是的西施只有十六岁，正属碧玉年华，天生丽质，粉面桃花，在村子里尤为被人们喜爱，在同龄人里也十分出众。

与她关系颇好的，是一个叫东方曜的十八岁男孩儿，他们打小就认识了，算是一对青梅竹马。

一天，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从山里来到村子，原来是长安的军队，到各个地方召青年男子参军。

那大将军蛮横不讲理，把一些未成年的男孩儿也挑进来，被挑中参军的男子中正好有东方曜。他的姐姐——东方镜急得要死，泪流满面，一直在求着大将军：“将军！我弟弟刚满十八，不要让他冒这个险上战场，让我来替他吧！他还有婚约在身啊！”这婚约正是西施。

那大将军没有管东方镜的说辞，一眼瞥见了国色天香的西施，突然心血来潮：“你说他们有婚约？那正好把这姑娘也带回长安，到时候再听皇上发落！”

东方镜赶忙道谢，西施也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一心想要救东方曜，殊不知那其实是一个陷阱罢了，根本不是东方曜的救命稻草。

单纯青涩的西施随军队进了长安，大将军将她以“妃子”的身份进贡给皇帝，皇帝很是喜欢她，只因她倾国倾城、天生丽质。西施泪流满面，与皇帝诉着苦，皇帝十分同情她，便心生一计，让她以进贡的妃子身份去到现在去本国打仗并占上风的异国，使皇帝一心吃喝玩乐，无心朝政。

成功后的条件十分诱人：让东方曜不再参军，与她成亲。年少无知的西施对这个条件十分心动，便答应了。

到了那国，西施忍辱负重，终日讨好那个她厌恶的皇上，她的美貌使皇帝沉沦，无心朝政，那个国家也便很快的灭亡了，人们都在骂着西施，说她是亡国之妃，用美色诱惑皇帝，是罪人。

皇帝派人把西施接回来了，可她一去就是十年，东方曜也在期间在一场战争中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西施哭了三天三夜，发丝渐渐变白了，面目憔悴，终日郁郁寡欢。

她回到以前的村子，之前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之前村子里的成年人都渐渐老了，老人们差不多都去世了。她干起浣纱一职，一干又是十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叫“东方曜”的将士……

——

西施说着，泪水夺眶而出，李白和韩信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作什么评价。

一个人一生的艰难困苦，真的只是用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吗？

她脑中一次次浮现那个叫“东方曜”的少年的样貌，他明明十分平凡与普通，可对她而言，看一万遍也不够：那额角的伤疤，那弯弯的眉眼，看向她时，总是会眉开眼笑。这样的他，西施看多少遍都看不够。

可是，自那次征兵，便不能了。

渐渐的，到了正午时分，李白和韩信也回客栈吃午饭了，只留下西施一个人还在溪边浣纱。

她仿佛不会疲惫一般，一条又一条纱巾，那竹筐仿佛永远见不了底。

夜幕降临，星河璀璨，月亮圆圆的，好似白玉盘，又似瑶台镜。

西施俯下身，掬起一捧水，水中有明月，碎碎圆圆。

——未完待续——

西施

【唐】罗隐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

耶溪泛舟

【唐】孟浩然

落景馀清辉，轻桡弄溪渚。泓澄爱水物，临泛何容与。

白首垂钓翁，新妆浣纱女。相看似相识，脉脉不得语。

——

各位，这章被提醒了，我真的yue了，这是之前的内容截图，放在这儿了，不知道会不会也被封(T＿T)

（Ps：对于两首关于西施与浣纱女的诗，分别对应西施的故事、水景与西施和李白，文中没有标明对应诗句，也没有“白首垂钓翁”，创作背景也是本文虚构，请勿当真，大家自行理解，体会诗中深意便好～）

【征召：大家有没有想看的英雄出场，cosplay留言，我会抽取一些安排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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