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的声音很轻,像老师耐心的轻声细语的给笨小孩儿讲题,然而面前的这个笨小孩儿憋泪憋得眼睛鼻尖都泛着红。
“袁因,我其实是个胆小鬼,被伤害过一次,就再也不敢逾矩了。”
他其实很想问:“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来说这种话?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是不是永远不会来主动找我?”
袁因忍不住了,又开始抽抽噎噎的哭,直往下掉金豆豆,哭得快背过气去。
旁人奇怪的看着他们,还有人偷偷拍照,程锦敏锐的察觉到了,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便讪笑着放下手机,只暗戳戳的打量。
他看上去实在是很可怜,程锦想,大概别人都以为我在欺负他吧。
——那我呢?我的痛彻心扉,彻夜难眠算什么?
他还记得那次活动。
高三那年,平日里严词厉色说“钱要用到刀刃上”的曹胜全忽然准许他们用班费办一次活动,这可把十班中人高兴坏了。程锦作为曹胜全的“爱徒”,不可避免的被推上讲台表演节目。
他唱了首情歌。
那首歌当时很流行,被誉为“恋爱神曲”,学生们秀恩爱表个白,唱的都是这首,无往不利。
程锦音色好,唱歌儿自然好听,同学们原本纳闷,最后都捧场的有节奏的拍起手来,跟演唱会似的。然而最后一句他是念出来的,带着款款深情——
“最后春风卷走了白云,
我只想要你。”
伴奏完了之后,他盯着台下那个人,五十多双眼睛盯着他。他只对着他,重复着说:“我只想要你。”
这种行为实际上是在光明正大的表白了,所有人都门清儿,只有大龄土包老师呆愣愣的问:“我记得这歌儿最后两句不是念出来的啊?”
没有人理他,大伙儿都只顾着惊叹了。
程锦独自站在讲台上,想看清袁因的神色,但是袁因头垂得很低,和同桌说着什么,只能看见略长的刘海。
“十班那个帅气的转校生喜欢他们班上的某个人”,这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在他们看来,袁因和他关系最好,于是不少人拐着弯儿来打听,袁因便故作高深说这事儿答应了不让说,说了程锦要和他绝交,好歹是打发了不少人。
他那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后来分开后,程锦睡不着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开心?兴奋?还是苦恼?厌烦?他想不出来,索性不再去想,反正想通了那人也不会回来。但是他晚上仍睡不着,空茫的思想又开始绕着弯儿回到这毫无意义的问题上。
想到以前,程锦忽然莫名的焦躁起来,有些不耐的说:“哭完了吗?”
袁因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又开始打哭嗝,颤颤的看了程锦一眼,断断续续的说:“还没,没嗝嗝……没有嗝……”
半个下午,他好像一直在哭,哭得鼻尖通红不说,眼睛都哭肿了,眼皮也泛着薄薄的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程锦实在没有办法做到丢下他一个人,只好坐着,垂下眼睛摆弄手机——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一直喜欢着的的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久了,哪能狠下心。
袁因抽噎着,一双兔子眼睛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程锦……以前是我不对,可我只是在感情里面退缩了一步啊……”他哑声说,“你不能……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呀,我真的是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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