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势力庞大,辗转多少年间,一直在边境与各国周旋,出兵征讨,无一不败绩而归,为此在各国心中对于讨伐北胡,简直是以卵击石,说是带兵平战乱,倒不如说是去送死。
薛尘峰出征时,来送行的只有薛宏宫夫妻二人,在外人看来,对于他这种小官根本不值一提,但薛尘峰并不在意,他怀揣着傅温颂的期待与一直坚守的信念,望着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骑上了战马。
挂帅出征,是众多武将穷极一生的目标,对于薛宏宫更是遥不可及,此时此景,他本该满腹欣喜,可每每想到往后薛尘峰将只身一人,塌入那九死一生之境,想了一夜叮嘱的话,竟尽数哽咽在喉咙,让他不得喘息。
薛宏宫将那双颤抖的手背于身后,身旁的妻子薛氏,也紧紧的将手扣在薛宏宫的手臂处,二人皆咬着牙,生怕一松懈,眼里含着的泪花便会止不住的流。
‘峰儿,战场刀剑无眼,命悬一线,你…本不该如此匆忙的,为父为国征战一生,本以看惯生死,可…也是看的多了,才会更加的恐慌,是爹爹害了你,希望你不要怪爹爹,倘若你能平安归来,爹爹就辞去偏将一职,再也不让你和你母亲担心受怕’
薛尘峰勒着马绳,转过身,见父亲与母亲依旧不肯离去,心中一暖。
“爹爹放心!尘峰定为薛家争光,照顾好娘!”
言罢,薛尘峰拉着马绳,向北驶去,未走几步,向后望去,所有人皆以为,他只是想再看双亲一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距离薛尘峰驻守边境已有半年之久,从北方时不时会传来几道可有可无的书信,这让薛宏宫的担心松了一半,既无准确信息,便可以说明他的峰儿至今平安无事,可悬上喉咙的心,依旧不敢放下,闲下时,也会捉急的来回踱步,仿佛这样,薛尘峰便会快些回来一般。
“太子驾到!”
突然的一声,让薛宏宫愣在了原地,随即连忙小跑着向大门跑去,像薛宏宫的官品,朝堂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他实在想不出,太子为何突然大驾。
“臣,薛宏宫恭迎太子殿下。”
薛宏宫来不及瞧见傅温颂的人,便早早的跪在门前,傅温颂见娇子平稳,一下子拉开了娇帘,瞧见薛宏宫,眼睛一亮,连忙跳下那高高的车凳。
“薛偏将,快快请起,今日前来只是想问薛偏将几个问题,不必拘谨。”
薛宏宫起了身,却依旧低着头,下一刻便听到傅温颂急促的询问声。
“半年前,进太子花园的,可是尘峰否?”
“回太子殿下,臣不知犬子是否去过太子花园。”
傅温颂一听耷拉着眼皮,眼神中尽显失落,未听到他想得到的答案,语气也稍缓了些。
“那…去北方平定战乱之将可是尘峰否?”
“回殿下,正是犬子。”
言罢,傅温颂脸色骤变,手腿微微发软,一阵恶寒打了他一个激灵,头皮也有些发麻,沉默良久,哽咽在嗓子里的话,才悠悠说出了口。
“北方贼人,人数众多,个个凶神恶煞,而居我所知,此去平战乱者不过百万,只恨当时没能认出他,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尘峰去送死!”
薛宏宫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闭双眼,极力克制住了脸上颤抖的肌肉,暗暗的吐了口气。
“殿下不必担心,犬子五年里苦苦训练,定能摆平北方的战乱,凯旋而归。”
傅温颂愣了一秒,一脸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着。
“薛宏宫!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薛宏宫猛的一闭眼,娴熟的跪在了地上,低着声。“请殿下息怒。”
傅温颂咬着牙,他想知道的答案薛宏宫早已尽数为他解答,关心也好,不关心也罢,薛尘峰早已前往边境,如此…又有何意义。
傅温颂踉踉跄跄的走出大门,眼神空洞,木木的望着天空。
‘薛哥哥…就是身为太子又如何?连你最危险时都无法陪伴你于身侧,这太子之路,我…真的走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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