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2010年的4月，青海省的玉树县发生了两次地震，这条新闻上了很多报纸的头版头条，网上也随处可见，由于这段时间经常下暴雨，金钟仁天天呆在寝室里上网。关于地震的新闻想不看到都难，金钟仁伤心地说：“看来玉树这个地方会成为离婚的重点区域。”

郑秀晶说：“玉树会成为离婚的重点区域，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看汶川大地震就知道了，2008年的时候，四川很多地方都爆发了地震，最严重的一个县就是汶川了。地震结束后，很多人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婚，经历了生死关口，很多人都想明白了，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人生，决定结束不愉快的婚姻。现在玉树又爆发了地震，估计这个县会有很多人做同样的事，摆脱婚姻的束缚，离开让自己心烦的前任伴侣。”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好像电视里讲过，只要是发生过地震的地方，离婚率都会提高。”

金钟仁说：“有一位大婶的离婚原因是这样的，屋里开始摇晃的时候，她的丈夫只说了一句话，快跑！说完这两个字她丈夫就跑了，只顾自己逃命，根本不管她，她后来想起这件事就烦，决定离婚。”郑秀晶笑道：“她的丈夫太自私了，患难见真情，就是这个道理。”

“再过一个月就要进入夏天了，估计怀孕的女生又会出现一大群，你那个寝室如果有女生想做人流就告诉我，我帮权伯伯拉点生意。”

“奇怪，权志龙的爸爸怎么那么厉害，只要是在他那里做人流的女生，手术过后体型不会变样。有好多女生都快要生了，权伯伯仍然能轻易解决。”

金钟仁笑道：“要不然人家怎么被称作神医了，你以为神医是吹出来的吗？秀晶，你上个月参加了老朋友的舞会是吧！同德的那群人真的为信惠开了一个纪念会吗？”郑秀晶说：“是的，在权家的旧医馆开了一个派对，用来纪念信惠的舞会，几个女生都把自己打扮成她的样子。穿上了她的衣服，换上了她最喜欢的发型，然后跳她跳过的舞。”

“听说上个月离开学校的人不止信惠一个，还有鹿晗，是真的吗？”

“是真的，鹿晗为了保住自己的腿走了，据说他走的时候跟家乡的所有人划清了关系，现在没人能联系到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鹿晗这个傻瓜，他这一走，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他能熬到毕业，学校一定会给他分配一份好工作。凭他的才华一定能干一番事业，前途无量，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知恩。知恩跟李钟硕以前也许没什么，他现在跑路了，知恩没准儿真的就归李钟硕了。”

金钟仁与郑秀晶来到武汉旅游，郑秀晶忽然表示想去汉口租界看看，听说那里有很多西式建筑，郑秀晶想见识一下。金钟仁开着豪车带着女朋友来到了汉口租界，这个地方非常繁华，可以看见一栋又一栋欧洲风格的楼房。在一座教堂面前郑秀晶惊呆了，说：“我在其他地方见过一些教堂，可是建筑风格跟这座教堂完全不同。”

金钟仁解释道：“这座教堂不是天主教的，也不是新教的，它是东正教的。俄国末代皇帝尼古拉二世在1891年来过武汉，据说这座教堂是他出钱建的，带有一点东罗马帝国的建筑特点。”

“哦，原来是东正教的教堂呀！我只见过天主教的教堂，东正教的还是头一回看见。”

“嘿嘿，汉口租界不算太小，但也不算太大，就是这么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曾经被六个国家霸占。英国一块，法国一块，俄国一块，德国一块，日本一块，就连比利时也来占据了一小块。经过了两次世界大战，华人才夺回了这些地方的主权。”

“怪不得这里有那么多西式建筑了，从中山大道至沿江大道，随处可以看见老洋房，带我去民众乐园转转。听说那里保留了一些老式的拱廊与大舞台，武汉的第一家美甲店、纹身店也在那里。”

离开了东正教堂，两个人来到了新民众乐园，这个商场的内部设计充满了时尚气息，它是传统与现代的经典结合，它也是华中地区最大的文化娱乐中心。正准备去美食区吃饭，郑秀晶无意中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他们是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的，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皮草裹身，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贵气十足。金钟仁也注意到了这对男女，他们是姜大声与朴珍珠，看样子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郑秀晶神秘地问：“钟仁，姜大声的爸爸不是破产了吗？他怎么还能开这么好的车，你看他穿的那套西装，那是崭新的正版货，应该不便宜吧？”金钟仁答道：“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他的父母今年搬进了一栋破公寓，跟智妍的母亲成了邻居。我也感到很纳闷，姜大声看上去还是一副阔少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姜大声与朴珍珠走了过来，姜大声笑着打招呼：“钟仁，好久不见，我们一块儿吃饭吧！我请客。”四个人坐到了同一张饭桌前，金钟仁说：“洪宗玄的老搭档，你的舞技真的很棒，竟然赢了知恩，得到了弦月杯的亚军。坦白说，我认为冠军应该是你，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允儿哪点比你强，你跳的那段雷鬼真是太狂野了，震撼人心。”

朴珍珠说：“没错，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我并没有输给允儿，只是输给了鹿晗而已，鹿晗给她编舞编得太好了。”金钟仁无奈地说：“大声，你现在的生活状况怎么样，你爸爸给你的生活费越来越少了是吧？”

姜大声有点讽刺地说：“不是越来越少了，是根本就没给，一分钱都没给。”郑秀晶说：“那你的生活怎么办，四处借钱吗？”

“我现在的生活完全靠我姑姑照顾，我爸爸快要破产的时候，我姑姑狠敲了一笔，敲得我们家提前垮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意思不管我，每个月给我一笔零花钱，我开的那辆车也是她的，放假的时候我就住在姑姑家，我不想再回自己的家了。”

朴珍珠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姜大声，不解地问：“你不想回家了，什么意思？你和鹿晗、洪宗玄他们一样，非常怨恨自己的父母吗？”姜大声正准备开口，郑秀晶抢先答道：“珍珠你有所不知，姜大声的父亲本来是亿万富翁，他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过着小皇帝一样的生活。去年年底的时候，他爸爸破产了，现在住在破旧的公寓里，你说他还愿意回去吗？”

“哦，我明白了，那栋公寓的条件太差了，他当然不愿意去那儿了。”

朴珍珠无奈地看了姜大声一眼，姜大声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眼光，看错了人。”朴珍珠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欣赏的是你的舞技，是你这个人，跟你的父亲无关。”

郑秀晶调侃地说：“对，珍珠现在是跟你交往，又不是跟你父亲交往，再说，你仍然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呀！虽然你的父亲破产了，可你的姑姑还是个富翁，一个姑姑相当于半个娘，有这半个娘养活你、照顾你，相信你将来的生活也不会打折扣。”

“不，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姑姑说了，她只养我养到明年正月，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不管我了。”

金钟仁认真地说：“这样也好，只有这样你才会努力工作，既然年轻，就应该把理想放在第一位，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追求自己梦幻中的完美意象，为自己的人生宿愿努力奋斗。”

“呃，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再过两三个月我就毕业了，接下来的半年找不到工作也没事，反正姑姑还会给钱，半年之后必须找工作。”

郑秀晶委婉地问：“鹿晗离开学校之后，知恩跟李钟硕有没有走到一起呀？”姜大声答道：“没有，他们两个很少来往。”

跟金钟仁道别后，姜大声与朴珍珠离开了新民众乐园，姜大声仔细看了看朴珍珠，她的表情很复杂。姜大声担忧地问：“怎么了珍珠，你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对吧？我的爸爸以前是个亿万富翁，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在这个拼爹的时代我很难有出头之日，你开始嫌弃我了对吗？”

“不，我不会嫌弃你的，永远不会，我也没有资格嫌弃一个出色的舞者。当然了，有一件事我必须承认，如果你穿的都是劣质衣服，开不起豪华轿车，不懂得打扮自己，我也不会对你有半点兴趣。”

回到首尔之后，姜大声来到了姑姑的别墅，住在这里比较舒服。走进客厅之后，姜大声看见了一大群不认识的人，有年轻人，有中年人，还有几个小孩。客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蛋糕，姜大声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姑姑三十六岁的生日，自己好像忘了买礼物。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姜大声，是你呀，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你。”

姜大声看了一眼旁边说话的女子，她是李知恩，她身上穿着一条红裙，头上扎着双马尾，看上去格外显眼。姜大声说：“你怎么在这儿呀？是来给我姑姑庆生的吗？”

“原来这里的女主人是你的姑姑呀！我爸爸跟她认识，叫我来送红包。”

“嗯，我现在住在这里，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

“你现在住在这里呀，你跟父母分开了吗？”

姜大声有点不满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早就破产了，破产之前被我姑姑敲了一笔钱，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意思不管我，所以我现在呆在这里，我的生活费也归她拿。”

“哦，是这么回事呀！这样也好，跟着落魄的父亲只会受苦受穷，跟着有钱的姑姑才能享福。”

闲聊了几句之后，姜大声回到房间看电视，李知恩也来到了姜大声的房间，电视里正在放言情剧。故事内容是这样的，女主角与男配角是一对情侣，女主角跟男主角有点暧昧关系，男配角以为女主角跟男主角已经到了那一步，跟她闹翻了，最后男女主角走到了一起。李知恩看着电视说：“很多时候，现实中的男女也是如此，原本没什么，就因为一些误会，反而撮合了一对本来没关系的男女。”

“是的，看看黄载均和智妍，他们两个本来没什么，载均只是找她要钱而已，由于他们两个不在同一个教室，所以大家都误会了他们。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说智妍背着李胜炫跟黄载均交往，给李胜炫戴了绿帽子，李胜炫也相信了这些流言蜚语，跟智妍闹翻了。这样一来，反而撮合了她和黄载均，如果李胜炫完全相信智妍，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

李知恩分析了一下李胜炫的心态，说：“你知道什么叫戈培尔效应吗？重复是一种力量，很多话重复一百遍就会成为真理，事实上，生活中的一些事情用不着一百遍，重复两三遍就行了。认识朴智妍与黄载均的人在背后议论他们，讲了几遍情况就变了，作为智妍男朋友的李胜炫产生了怀疑，认为智妍有可能跟黄载均交往。如果黄载均当年也在1班就好了，在同一个教室的话，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他当年在3班，他天天来1班教室门口找智妍，找她要钱。1班的同学会注意到这件事，全都误以为他们两个有什么。”

姜大声回忆了一下过去的事情，说：“没错，确实是这样，要是黄载均和他们两个在同一个班就好，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智妍跟李胜炫也不会分手，她和黄载均也不会走到一起，至于你说重复是一种力量，确实如此。其实李胜炫最开始还是相信智妍的，可是别人都在背后讲她和黄载均的事，有时候就当着他的面讲，时间一长，他也开始怀疑黄载均跟智妍的关系。”

“金珍妮与沈在元也是这样，珍妮心里想要的男人是沈在元，但她又不忍心伤害权志龙，没有早点对权志龙说分手。沈在元本来是相信她的，可是东永裴在沈在元面前说长说短，说了一遍又一遍，说珍妮只是敷衍他而已，沈在元对珍妮产生了怀疑，误把珍妮和洪宗玄当成了一对情侣。”

“哇，原来真的是永裴骗了沈教练呀！永裴真有两下子。”

“也不完全是因为东永裴，其实他也没有说清楚珍妮的男朋友是谁。只是碰巧有一天，珍妮跟洪宗玄穿着一样的衣服，沈在元以为那是一套情侣装，非常生气，根本不听解释。”

姜大声严肃地说：“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听到的也未必是对的，如果沈在元耐心一点，跟珍妮当面沟通一下，也许结果会好一点。”李知恩说：“耐心不是关键，关键是细心，如果他细心一点的话，一定会发现一些问题。如果洪宗玄跟珍妮在交往的话，那珍妮看见沈在元的时候一定很紧张，洪宗玄的表情也会出现一点变化，可沈在元只看衣服不看脸。”

“没错，如果我和某个男人同时跟一个女人交往，这个男人忽然出现在眼前，我和她的言行举止都会发生变化，不会站在原地不动。就算我们两个没有走动，我们的脸色也会显得很尴尬，可惜，沈在元不懂心理学，没有认真考虑这些因素。”

两人正在谈论金珍妮的事，电视里的法制节目讲起了一件冤案，说的是一个叫吴大全的人，在2006年的时候被当成杀人犯抓了起来，第二年被判了死缓。蹊跷的是，在法庭审理的过程当中，既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也没有证人证明他杀人，他也没有在法庭上承认自己杀人，法院却给他定了罪。本来应该在牢里呆一辈子的吴大全运气好，在牢里遇见了真凶，真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高院这才撤销了吴大全的死缓，把他发回中院重审。

李知恩非常难过地说：“这个吴大全真是倒霉，明明没有杀人却被当成了杀人犯，不过他的运气也算好，在牢里碰到了真凶，要是没有碰到真凶，他这辈子就完了。”

姜大声正准备为吴大全叫屈，接下来的内容让他愣住了，吴大全虽然被撤销了死缓，可法院又给他重新定了个罪名，以窝藏罪判他坐牢四年。据说有关部门下了内部通知，不允许他接受媒体采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网上关于他的一些帖子忽然全都打不开了，相关新闻也被屏蔽了。对于这件冤案的主审法官处罚非常轻，只是被扣点两分，讲完了吴大全的冤案，电视里又开始讲另一件冤案，讲的是一个名叫赵作海的乡下人。

赵作海在2002年以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后来一直呆在牢里，到了2010年，那个所谓的受害人活着回来了，赵作海这才被无罪释放。赵作海的情况跟吴大全差不多，在受审期间遭受了警察的严刑拷打，打了几天几夜，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赵作海只好认罪。到了法庭上，尽管辩护律师为赵作海做了无罪辩护，但法官先入为主，一开始就把他当作犯人看待，完全没有职业操守。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受害人回了老家，赵作海也许会坐牢坐到死，一辈子顶着杀人犯的罪名。

姜大声苦笑道：“这些法官和警察到底怎么回事，完全不把嫌犯当人看待，取证手法很简单，就是严刑逼供，不承认杀人就打，打到承认为止。”李知恩说：“也不能完全怪警察，这是制度上的缺陷，我们这里没有给嫌犯提供保护，如果是在美国的话，嫌犯在上法庭之前都会受到保护。美国的原则是疑罪从无，我们亚洲是疑罪从有，嫌疑不小就会定罪。”

“是呀！说到底还是制度问题，嫌疑犯也有人权呀，为什么不能给他们提供一点保护了。仔细一想，赵作海与吴大全还算走运，翻了案，申了冤，不知还有多少人在蹲冤狱了。”

“希望政府给他们两个多赔点钱吧！弥补他们的损失，估计他们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其实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还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件冤案轰动了整个东亚。冤案的主人公叫佘祥林，他的妻子离家出走了，后来水塘里出现了一具女尸，他被警察抓了起来，暴打了一个星期。没办法，经不起折磨的佘祥林认罪了，过了大概十一年，他的妻子回来了，法院只好判他无罪，政府给他赔了七十万人民币。”

姜大声恶狠狠地说：“如果是我蹲了十年冤狱，七十万是喂不饱我的，至少要两百万，我的青春不能白白耗费。”李知恩说：“换个节目吧！这些冤案看得心痛，希望以后这种事情少一点。”

姜大声换台了，某个卫视台正在宣传《新三国》，短片当中各个角色一一亮相。当马谡出现时，李知恩无奈地说：“诸葛亮一生当中最大的败笔就是错用了马谡，马谡虽然有才能，但他只适合当军师，当谋士，不适合冲锋陷阵。可诸葛亮偏偏就派他去打仗，而且还把最重要的街亭交给他，这完全是拿蜀汉的命运开玩笑，街亭虽然小，可战略意义非常大。”

“对！街亭是个小地方，可它真的非常重要，诸葛亮其实也怀疑过马谡的能力，可怀疑归怀疑，最后还是要派他去，焉能不败。但这也没办法，谁叫他跟诸葛亮有点特殊关系了，换成是我，我也会把立功的机会给他。”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假如你是诸葛亮，你也要派马谡去守街亭，魏延和赵云这些老将不是更好吗？”

“魏延和赵云是些什么东西，马谡是我的得意门生，是我的入室弟子，这个才器过人的学生相当于半个亲儿子。有好事当然要便宜半个儿子了，让我的半个儿子立功，这样他才能在那些老将面前昂首挺胸，这样他才能风风光光地当大官。”

李知恩笑道：“呵呵，提拔自己人没有错，错的是不该把街亭交给他，凭马谡的才能，守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应该没问题。可诸葛亮偏偏就让他去守一个咽喉之地，刘备活着的时候曾经交代过，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但诸葛亮就是要重用他。估计诸葛亮的心态跟你一样，想要提拔马谡，想让他立功，这是带有赌博性质的用人心态，结果赌输了，玩砸了。你爸爸是怎么破产的，你还记得吗？”

姜大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家事，说：“我爸爸名下的酒店、饭店全部使用了地沟油，地沟油也分三个档次，优、中、差，本来优等的地沟油拿来做菜也没事，可我爸爸弄来的地沟油偏偏是最差的。我爸爸以前派一些低级员工去买地沟油，那些不熟悉的员工比较规矩，按我爸爸给的价格买，后来我爸爸觉得自己人可靠一些，让他的表弟去买地沟油。我那个表叔挺贪心的，我爸爸给的钱有一半进了他自己的口袋，他买来的全是劣质地沟油，用那种地沟油做菜的话，十个顾客会有三个来投诉，他们都说肚子疼。”

“自己人挺好的，自己人靠得住，相当于自己的左膀右臂，要不然怎么叫自己人了。可有时候自己人也挺麻烦的，事情做好了，他觉得你欠了他很多，事情办砸了，他觉得他没有错。”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们家的酒店被查封的那天，我表叔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但他并不是维护我爸爸，而是澄清真相，划清关系。澄清的真相很简单，问题油不是我想买的，是我表哥叫我买的，那些政府的高官吃坏了肚子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至于划清关系，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你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自己人，有时候真的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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