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晚上，陈家几人都吃完饭收拾好回了屋，陈海潮来到院子里。

陈纤云的房间亮着灯，女孩上半身影子打在窗上。

陈海潮走过去，敲了敲窗户。

坐在窗边的陈纤云听到声音，打开窗户，“二哥！”。

“那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在做什么？”。

陈海潮随着陈纤云的目光落到桌上摊开的牛皮画卷上。

“这是……”，陈海潮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张画，烟花间救陈纤云时，她包袱里的东西很多，她只打开了这张画检查，可见，这张画对她很重要。

“这是我娘。”，陈纤云拿起画，“是不是很奇怪她没有脸。”。

陈海潮没有说话。

“在我的记忆里，我娘在我6岁的时候离开的，这是我后来跟祖父学会作画之后画的，遗憾的是，那个时候，我已经记不清她的面容了，只记得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我常常会做一个梦，梦中，她洗完头坐在窗前晾头发，我躲在她的身后，玩她柔顺的头发，有时候毛手毛脚弄疼了她，她扭过头无奈得说，“囡囡，娘的头发都要被你拔秃了！”。”，说道这里，陈纤云的眼中浮起一丝笑意。

“那你娘是怎么离开的？”。

“我不知道……”，陈纤云摇摇头，“她在我的记忆里是突然消失的，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所有人都跟我说她死了，并且命令我永远都不要提她！”。

“你怀疑她没有死？”。

陈纤云点头，“如果她死了，家里人为什么没有给她办灵位，我也想不明白，家里人为什么不让我提她？”。

“所以你今天将郑夫人认成了你娘？”。

“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我就觉得，我娘就长那样。”。

陈海潮从陈纤云手中接过画，仔细端详，“虽然已经过了10多年，可是看起来，这副画上的人跟郑夫人气质姿态都很像，怪不得你会认错。”，陈海潮将画还给陈纤云，“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顾莹，顾盼神飞的顾，风清月莹的莹”。

“郑秀霖是制造总局的工程师之一，据我所知，他的夫人与他同姓，叫做郑妍，不叫顾莹。”。

陈纤云低下头，轻轻摸着画卷上妇人的脸，“谢谢二哥，我知道，她不可能是我娘。”。

看着陈纤云低落的表情，陈海潮有些不忍，问：“你还知道其他关于你娘的信息吗，比如，她是哪家的女儿，身上有什么特征？”。

陈纤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对娘的记忆很少很少，而且，她好像也从来没有带我和姐姐回过母家。”。

陈纤云仰头望着遥远的天幕，“也许，他们并没有骗我，她真的已经离世了……不然，那么多年，她怎么一次都没有看过我和姐姐……”。

“行了，不说这个了，二哥之前说认识我，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的吗？”。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走丢过一次吗？”。

“走丢？”。

“大概是你6，7岁的时候吧，小小的一个女娃娃，说要去找娘。”。

陈纤云有些印象，那是她娘离开不久后，父亲娶了继母，姐姐出嫁，大概那天她受了什么委屈，便趁着晚上离开了陈家。

“我想起来了，我那不是走丢，我是离家出走。”。

陈海潮笑了起来，调侃她，“原来小小年纪就知道离家出走了，怪不得有胆子一个人跑来上海。”。

“那后来呢？”。

“是的，我那个时候去当铺做了学徒，刚刚能上柜台，我也没有想到我的第一个客人居然是一个小姑娘，还拿出了当代大儒的一副画作！着实让人记忆深刻！”。

说到这里，陈纤云也想起来了，当时她没有钱，知道祖父的书画值钱，便偷了祖父的画，后来还因此被狠狠教训过。

“一个小孩子拿出那样的珍品，我们当然不敢收，便套你的话，通知你的家人。”。

“原来是你！”，陈纤云激动，“怪不得我会被那么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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