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因为此事,你的祖父跟我们掌柜成了朋友,去年,你的祖父病重,你来送信,信也是我帮忙收的。”。
“对不起,二哥,我……当时我祖父病重,我很担心……”,陈纤云感到很抱歉,她对这个曾经帮助过她的人没有太多印象,一切的解释和辩白都很无力。
“不必道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陈海潮从窗台上起身,嘱咐陈纤云关上窗户,早点睡后,便离开了。
他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回想在当铺的那十年,他努力去学习,去经营,到头来,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徒,兢兢业业10年,所获得的不过是一句嘉奖,一个代理朝奉的虚名。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想往上爬难如登天,技术强不如后台硬,世间的规则本来就是如此。你看,当他来到上海,那些人知道他有一个做军官的弟弟,无不对他多看几眼,会让他做司理,让他跟着谈大生意。人们啊,就是这么功利和现实。
陈纤云看着陈海潮离开的背影,这背影高大伟岸,却也孤独寂寥。
陈纤云卖画拿到的20块钱,就是她现在唯一的银钱,她从家里带的钱财和值钱的物件全被翻走了,只剩下几件不值钱衣物和牛皮画卷,很多东西都需要她重新置办。
陈纤云跟阿秀说了一声,便出了门,来到了一个书店——五味书屋。
书店不大,装潢简单而古朴,店里只有一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粉衣少女坐在柜台上看书。
那少女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
进来的是一位身穿青衣白裙的少女,少女两条长长的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肤色粉白,身段修长,面若银盘,眼如水杏。
粉衣少女慢慢瞪大了双眼,站了起来。翠衣薄纱如花艳,柳眉凤眼俏佳人。她捂住自己的微张的嘴巴,天哪!书里的美人走出来了。
陈纤云看少女站起来,朝她友好的笑了笑,“你好,我想买文房四宝,请问这里有吗?”。
“有……有的。跟我来。”,那少女回神,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领着陈纤云来到一张长桌前,上面摆满了各种成色型号的笔墨纸砚。
陈纤云仔细挑选了起来。
粉衣少女本来想为她介绍一下,但看她挑选起来颇有门道,便知这位客人是懂行之人,便在一旁站着,静静欣赏美人。
“有颜料吗?”。
“有的”。
“能带我看看吗?”。
粉衣少女点点头,“当然可以!”,说着又领陈纤云来到了另外一张长桌旁,上面摆着一碟碟五颜六色的颜料。
少女忍不住问:“你也是学画的吗?”。
“嗯,你也是吗?”,陈纤云有些惊喜。
那少女摇了摇头,“我不是,不过,我表哥是学画的,我表哥可是大上海有名的青年画家,一幅画可以卖百来块呢!”,说起自己那出色的表哥,那少女眉飞色舞,与有荣焉。
“那你表哥真是了不起!”,陈纤云夸赞。
“我表哥过几天有画展,你要去看吗?”。
陈纤云惊喜,“我可以去吗?”。
少女点头,“当然,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我叫韩晓月,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纤云。”。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正是!”,陈纤云笑着回答,“满月当空照,晓月自珍馐?”。
“正是!”。
两个美好的少女相对而笑。
等到日头开始西垂,陈纤云才离开五味书屋,韩晓月将她送到店外,再次提醒,“纤云,大后天,我们一起去看画展,记得来哦!”。
“好的,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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