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恪守本分

子意也不想这样的，他也想如墨公子他们那样，但是他上次陪同公子穿女装，还是在三年前。

之前的那些衣服早就丢弃了，后来压根儿没想过还会再用上，所以也就没有准备，一时半会儿让他去哪儿找两套合身的女装，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方晴自然也想到了，不由微微皱了眉。

如此仓促地带他们去千机阁，确实是她考虑不周，可是若她现在提出改日再去，好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重新准备，他们即便嘴上不说什么，只怕心中也会觉得扫兴吧。

罢了。

只要他们高兴就好。

方晴“回头让绣坊遣个人来，给他们几个多做几套衣服，方便他们以后出门穿。”

方晴扭头对姝画吩咐。

今日就暂且这样。

姝画：“是。”

姝画应了声。

众人闻言俱是眼中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燕笙，开心地就要蹦起来，被阡墨一个眼神制止，嘴巴却怎么也合不拢。

燕笙：“谢主子。”

方晴摇了摇头，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方晴“出去后要跟紧公子，听公子的话，莫要独自乱跑，知道么？”

燕笙：“嗯，燕笙晓得，主子放心。”

方晴抬眼，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洛尘的脸上，语声温和。

方晴“那咱们这就去吧。”

洛尘：“好。”

方晴扶着洛尘率先出了门，阡墨错后一步跟在后面。

府门外，方晴先将洛尘扶上马车，转回头朝阡墨伸出手，阡墨一怔之下，耳根迅速飞红，眼神随即躲闪开。

阡墨：“我，我在外面即可…”

侍的地位很低，原本是没有资格与正夫同坐一处的，除非父家的权势在妻家之上，或者极受妻主宠爱。

阡墨因着在羽寒爹爹身边长大，下人们一直把他当半个主子对待，后来他被沐云晴纳进门，却又备受冷落，他在山庄里的处境一度变得很是尴尬。

阡墨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从小到大他听夜溟念叨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要恪守本分。

他的本分，便是守在沐云晴身边，保护她，照顾她，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绝不能让她有丝毫损伤。

至于其它的，他从不敢奢望。

这两日，与两人同吃同坐，按理说已是逾矩，尘公子宽宏大量不计较，可是他不能不知分寸，在家里面放肆也就算了，出门在外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但是方晴并不清楚这些，她也不知道阡墨会想到这么多，她只是觉得阡墨羞赧的样子甚是有趣。

方晴“车里很宽敞，坐得下。”

当然，她也不可能让阡墨在外面跟着，他身上的伤还没长好呢。

阡墨低垂着眼，还要再推辞，却听到洛尘的声音。

洛尘：“阡墨，上来吧。”

洛尘单手撩着车帘，阡墨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神情里瞬间掠过一丝不自然，复又低了头，轻声道。

阡墨：“谢尘公子。”

随后并没有去搭方晴的手，而是自己踩着踏脚凳上了马车。

方晴也不在意，跟着钻进车内。

绫𡛟取代了车夫的位置，子意和燕笙原本要跟着马车走，最后被方晴强制命令坐在了绫𡛟的旁边。

千机阁与沐府隔着大半个晋城，路上还要经过闹市，两个人平常又都不怎么出门，猛然间走那么远的路，腿如何受得了。

幸好马车足够大，前面也宽裕，三个人并排坐着也不觉得挤。

一路上，燕笙就像是出笼的鸟，若是有翅膀只怕早就飞了起来，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够他看，子意不得不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以防他掉下去。

可是燕笙穿的是女装，他那样抓着他，引得不少异样的目光，骚得他脸都红了，偏偏又不敢放手。

阡墨：“燕笙。”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阡墨一声冷喝，燕笙总算消停了下来，子意也跟着松了口气。

方晴笑望着他们，由着他们闹。

日头越升越高，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喧嚣之声不绝于耳，方晴的心中却是一片平和，她希望可以永远保持这种平和。

路总有走完的时候，转过前面的街口，便进入了千机阁外围的集市。

耳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两旁店铺林立，摊位一个挤着一个，鳞次栉比，四下里来往的车辆也不少，却看不到一个店伙计迎客，也听不到一声叫卖吆喝，就连偶尔传来的交谈声也都压得很低。

方晴前两次都是来去匆匆，心里还惦记着别的事，所以未曾留意到这些异样。如今看来，竟是处处透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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