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堵着一个公告栏的人群熙熙攘攘,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公告栏上告示的内容。其中一位年迈的老人,两鬓灰白,着装简单朴素。他眯着饱经沧桑的眼,抚了抚随风飘摇的长胡须。一位紧挨着老人的、同样着装的中年人下手没轻没重地拍了一下老人的肩,老人"哎哟"地叫唤了声,那中年人也不管,只好奇地问道:
"老林啊,你识字儿多呢,快瞅瞅上面写了啥?"
老人叹息一声,无奈地摇着头道:"嘿哟,下次打招呼喊老夫姓名即可,哪能动手打人呀?我这把老骨头的,可经不起你这上过沙场的老将士一拍啊……"
中年人"啪"地一声踹了一脚老人,气力不大。那中年人中气十足地喊道:"呀嘿,林子轩,你皮痒了是不是?叨叨个不停!快点儿的将那告示读一遍!"最后一句是"上过沙场的老将军"--刘成英--惯用的命令语气。
林子轩顺了顺刘成英的背,示意他消消气,然后便认命地照着那告示认真地念了起来:
"我等预备在海燕城西北部的犄牛山脚下办一处衣、食、住、行齐全的站点,名曰′民意楼′,以此楼向灾民、难民免费开放,向贫民低价开放,向富民高价开放,官员拒不收录;现筹银元六百个,黄金一万两,急聘人员帮忙,长短工不限,每月十五铜板(或三十铜子),有意者可于明日辰时到海燕城主府上报名。……永安三年,二月一日,商人廿里携手海燕城主成远、夆峪关守将任氿办。"
其他的人估计是看个热闹,以为公告栏上又是谁谁谁要斩首示众或者某某某被黄金万两悬赏,听到林子轩念到"办一处"时,大部分人都感到乏味,无趣地啧啧几声离去。而刘成英听完后沉默片刻,约莫一刻钟后,他才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老林,这事儿几成真啊?"
林子轩神秘地指了指告示的右下角。留下的人不多,即使是低矮如刘成英也能从零散的几个人的肩膀的空隙中看见,林子轩所指为成远的公章。
"我看八成是真的,"林子轩一脸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胡须,"有公章就是担保。况且,若是那成远想贪几口,大可不必打着任氿的旗号呢。任氿可是名声远扬的新晋上将,马上到上校级位了。不过听说犯了错,只好自愿请命到夆峪那旮旯去。"
刘成英忽然负起手,一脸严肃道:"你倒了解的多,小心杀头!"还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林子轩摇摇头,无奈地笑笑,问道:"咱去瞧瞧吗?"
第二日,辰时。
刘成英开着车,驶向海燕城主府。
此时正好是酒楼刚营业、集市正火热的时候,街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尽管刘成英行驶的是最僻静的小道,也总有小孩钻来窜去。
原本五分钟的路程,他们是提心吊胆地花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来到这海燕城主府。
将车停好,两人并肩进到府内。一路上,客人少得屈指可数,只有两个洒扫的下人一直静默着认真干活。
"呷,人咋地这么少呢?"刘成英悄声问林子轩。林子轩叹息道:"无人信以为真呗。这世道哇……"眼看林子轩就要开始慨叹,刘成英便赶紧出手"打断施法"--扒着林子轩的衣袖,拉着他往前跑了好几步。
"诶诶,慢点!慢点!"
林子轩努力跟上眼前人,但体力还是不及刘成英好。刘成英放慢了脚步,等着年老体衰的好友。
两人并肩来到主堂。
潘世正一边与成远闲聊,一边品着温好的佳酿。林清嬴与林清欢则在侧堂听侍女讲历代的将军上校或者百姓中间很具代表性之人等等名人的英勇故事。
潘世与成远聊到民间趣事和社会现状时,刘成英与林子轩便走进主堂。于是潘世与成远止住话语,成远邀请刘成英与林子轩坐坐,并喊下人添两个上座。
潘世您们来是……?
见成远半晌不说话,潘世就出于礼貌的恭敬地开口问道。
刘成英欲要开口,手就被林子轩握住,疑惑地抬眼望向林子轩便听到林子轩朗声道:"成远,老夫希望你能是干实事的大家,而不只是说空头话的耗子。你就是廿里?"林子轩眼带攻击性地瞥向潘世。
潘世微微一愣,随后扬起唇角,直视着林子轩的眼睛,眼神不染一丝俗念,满是敬重与诚恳。
潘世想必这位老先生是代表民众来捐钱的吧?真是感激不尽!
林子轩闻言大笑起来,成远也不禁笑出声,只有刘成英一脸疑问,开口问道: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
"好!尽管是散尽家财,我们也要助你们一臂之力!"林子轩从衣袋里掏出折票,"这折票抵黄金万两加银元五万。廿小弟可要收好,老夫便先预祝民意楼′风生水起′!"
于是成远现场印了公章,批准折票的使用权归潘世。满脸写着严肃认真的潘世郑重地接过折票,谨慎地将其收好。
刘成英:"……"没人询问一下我的意见吗?好歹我也是一大活人啊。
此刻,刘成英脸色表现为"•᷄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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