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看到的是同样的画面,但令围坐在一起三人陷入其中的细节却各不相同。水晶光芒幽幽,宛若擦拭洁净的镜子,镜中画面里浮现自己的脸,面庞上是前所未有陌生的神色。
这一眼,仿佛戳透了时空,望进传说中的异界。不过这异界中竟也生活着与自己相貌,声音,气质都如此相像的人,和对方站在一处,好似身影都能分毫不差地重合。
“夫子……这到底是,”
“乔燃她们到底看见的是什么东西。”
鱼其夊的声音中有一丝心扉撼动的微微颤抖,眼眸里涟漪点点,语气抑制不住地激昂。
任谁看见这种事情都难免心底发毛,不寒而栗,越想越怕。只是她终究没元歌那种强大的掩盖心情的能力,没他那么能装。
庄周:不知道是什么,但不必操之过急,
庄周:乔燃会留意那个小女孩的,
庄周:今天晚上的这些你们两个也替我保密,或许对于她和乔燃来说,少知道一些是好事。
挥挥手轻将水晶球中的画面化作萤火驱散,庄夫子口中喃喃,驭着鲲鹏悄然离开。屋中唯有时而跳动的烛火,晚风渐起,穿帘而入,烛光在忧虑未消的面庞上明灭,为二人对坐的氛围中平添了几分肃气。
各自黯然静默了不知多久,元歌将茶盏推置她眼前,清茶碰撞的声音总算稍稍稀释了室内浓稠的寂静。
她接来轻抿一口,低声道了谢。
但见他眸中也因陷入思绪而微微染上涣散,只是那神情中转瞬即逝的波动过于细微,很难借此窥见他心中所想。
只朝她卖了毫无破绽的一笑,对方起身,语气谦和地告辞,只留她在身后遐思漫漫,托着腮帮漫天想象。
只是不知元歌看见画面中满眼杀意的自己……又作何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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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舍,辞过乔燃师姐,叶如歌躺在铺位上,睁着眼,睡意全无。
拂了一把额头,凉丝丝的,碎发擦着光滑的肌肤落到耳后。她头脑也前所未有地冷静清醒,唯一就是不论如何努力脑中依然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有人告诉她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睡过去了。在庄夫子的房内,醒来没多久乔燃就把她囫囵个扶着搀走,而屋里坐着两名夫子和少女也神色如常,一副全然不受打扰的样子。
也就元歌饶有兴致地抽空瞥了她一眼,此外,再无人反应。
叶如歌到底发生什么了呢
叶如歌我吃早饭了啊,我家没有低血糖病史的……
任谁碰上这种情况应该都觉得不是偶然了。
她喃喃自语,起身绕过竹塌拧开案前小灯。充满迷茫的声音最终消逝在心头逐渐泛起的疑惑里,灯烛微光,无人应答。
青幽幽的光亮充满就寝的小小房间,洒在她伏身的一方桌案。伴着早春夜中还有些寒气未消的夜露,满室都荡漾起淡淡清寒。
只穿一件单衣终究是敌不过这股久伴身畔,悠长如丝的清冷。
呆坐了一会,叶如歌惶惶然起身披衣,伸手拂开竹帘——
夜雾渐浓,飘入室内,院内灯影朦胧,随风渐起,满园摇曳,宛若忘川黑水上孤落的盏盏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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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直到暖融融的春日朝阳洒在身上,叶如歌缠绕心头,透着隐隐不安的绵长思绪才渐渐散去。
揉揉眼睛,驱走里面蜗居的困意,无论如何,只要她没一病不起,平常该上的课总归还是要上的。
元歌:……如果以后时间赶不及的话,看看能不能让乔燃她们带你,别自己一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那样没法上课。
叶如歌望着他的眼睛,手里抱着书,认真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之前那么不近人情只想着扣分的元夫子好像忽然开始体察民情了耶。
尽管脸上还是一副万事不关心的表情,但话里话外都不似初见时那么刻板了。
你看,平易近人放哪都是加分项嘛。
她弯弯眼睛,心中先前变扭的感觉总算彻底破散。为人师表者,能兼工作能力和体恤宽容的都是帅哥。夫子,祝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早日向我导员靠拢———
元歌:下午开会,有兴趣可以接着来听。
叶如歌呃…啊?什么会
心下腾起一股诧异,她啥时候在他那有会。
元歌:就是你上次参加的课题,还是老地方1014,门禁你们的卡刷不开,先蹭其他人的进。
叶如歌…哦!哦好。来来来一定来。
带着一股怔神的微微呆滞,叶如歌下意识小鸡啄米。
来肯定是要来的。虽然但是怎么是他通知开会,课题的leader不是她导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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