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我尘歌壶里坐坐吗?”空捏着魈的耳朵,笑着问。
“旅行者,你打算把派蒙丢掉吗?”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这么说——我很吃醋。”空一本正经地拍拍魈的脑袋,顶着对方无奈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去了。
“嗯?吃醋?人类的交往……真是麻烦。”
空怀疑魈根本没有听懂“吃醋”是什么意思,虽然某上仙本人就是个醋坛子。
而且……毫无情调可言。
我是在邀请你跟我约会好吧?
叫什么派蒙……
你空哥我,就是重色轻友。
空藏不住情绪,不觉上了脸。
“你……在生气?”魈看到空那张俊脸风雨欲来,一时没搞清楚状况,“我没拒绝……也罢,你……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对啊,我生气了,你哄哄我呗魈上仙~”
什么叫给点颜料就开染坊,撒点阳光就灿烂?这就是了。
魈:“……”
我给你脸了?
给没给不知道,反正某人很有脸。
数秒后,护法夜叉大人垂着头轻轻勾一下空的围巾,一脸别扭地低声道:“好了,我哄你,别气了。”
合计着你们夜叉都这么哄人的?
空给气笑了,他的小夜叉帅是真的帅,但憨也是真的憨,连哄个人都不会——但他很吃这一套。
“魈,你凑过来一点,我教你怎么哄我……”
“旅行者——!”派蒙着急忙慌地飞过来,就看到空松开魈的肩膀,用一脸“真不会找时间老子的好事都被你打断了”的表情看着她。
派蒙看向专心致志摸耳垂的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太暗,月光太朦胧的原因,她觉得魈的脖子都泛着红。
派蒙:“……”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派蒙?”重色轻友的空哥还是决定给好友兼应急食品,兼导游,兼神之嘴留点面子,摆出一副“一点都不生气”的表情问道。
“刚刚又有魔物出现了,我……有点怕。虽然,虽然魈已经说过可以叫他过来,但是,但是……”派蒙“但是”了半天,也没“但是”出下文来。
奇怪……
派蒙在撒谎。
就过个逐月节她都能扯着嗓子喊半天,真有危险了,反倒就怕麻烦人家了?
而且要真有魔物……魈可能毫无察觉吗?
越想越不对劲……空下意识地回头看魈,正巧对上对方的视线。
旅行者,她不对劲。
我也这么觉得。
应该不会是魔物这么简单的东西,更像是碰见了什么人。
那会是谁呢?
知晓着不该知道的秘密……话说回来,派蒙有很多行为都让他感到奇怪,比如在那个幻境空间里突然出现的出口,和后来莫名虚弱疲惫的派蒙,被派蒙撞到时微微亮起的太威仪盘……
嘶……不能细想,越想越不对劲。
“哎呀,我刚刚才想起来,旅行者你……你和魈……你们……”派蒙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路,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魈,一脸惊恐,“你真的把人家……变态啊!”
魈:“……”
“我做什么了我又变态了?!”由于刚刚的事,空一时没收得住火气:派蒙骗他,而且还不只一次。
就算这是为他好……但他们好歹也是朋友吧?坦诚一点世界会更美好的不是吗?
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了结果你还是要骗我,动不动就瞒着我,你倒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出来难道我会赶你走吗?!
“旅行者,冷静……”魈拽了空一下,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睛。
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这样哄吗?
魈的嘴唇贴过来的时候空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被强行冷静下来又因为别的原因重新激动起来了。
他的小夜叉在吻他诶!主动的诶!
魈柔软的唇就这么很温柔地贴着他的,很乖,克制又绵长的呼吸就扑在他鼻翼。
他的小夜叉真的超会哄人的。
带着不谙世事的干净,连献吻都献得这么纯情。
罪恶的想法……现在还是算了吧。
这么想着,他竟然奇迹般地冷静下来了。
“派蒙,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有什么咱们可以好好说……派蒙?派蒙!”
派蒙表示信息量太大自己已经掉线了。
五分钟过去了,派蒙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一直支支吾吾东扯西扯,一会儿是她饿了,一会儿是以为旅行者今天的委托没做完,一会儿又是看到小冥被吓到了。
空一直“好脾气”地笑着,把派蒙给出的理由纯当作皇帝漏气出恭——史书不记屎书记,他当然不是屎书。就默默掂量着以理服人。
啊,以理服人的重量,令人安心
“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诶,你又有什么事了?”空在某仙人瞬移前抬手捏住了他命运的后颈。
魈:“……”
“回荻花洲,巡逻。”魈木着脸,言简意赅,“松手。”
“昂,行吧。”空松手的一瞬间,他的小夜叉就消失了,就像生怕再被他抓一下。
他大概是担心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吧。空心想,其实对你,我没什么要隐瞒的。
在直线距离不足200米的一处林地,站着口口声声要回荻花洲的魈上仙。
“哟,还能想到是我?你挺聪明的嘛~”浮浪人双手抱胸靠在树上,促狭地眨眨眼,哼笑一声,“看来,是我低估了夜叉的智商,我还以为你只会干仗呢。”
魈没鸟他,单刀直入:“你对派蒙说什么了?”
“啧,她没告诉你?看来——这个小家伙也没把你们当同伴~嘛,”浮浪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意有所指地拖长声音,看着特别讨打,“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不过,她怎么说?”
说话说一半,真的讨打。
魈不想跟这个人偶耗,就拎了个字少的回答:“她说……见鬼了。”
降魔大圣已触发被动天赋,嘲讽。字字如冰针,量少却奇疼。
三眼五显仙人,魈,听召,前来嘲笑。
国崩:“……”
“咳咳,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个,她早已知道,却尽力逃避的事实罢了。”国崩粲然一笑,微微上挑的眼角透出几分媚态,意有所指地慢声道“其实——你,应该也知道。”
“提瓦特的星空不是真实的星空,是造物主的谎言。”
“深渊所凝望的,才是真实的星空。”
魈暗自咬牙,眸光暗了一瞬。
空说过,他与妹妹已经不在同一片星空下了。
“包括你费尽心思守护的璃月,也不过是天理捏造出的谎言罢了。呵呵,为了转瞬即逝的脆弱生灵,寿命长达千年的强大夜叉却要因此付出惨痛的代价,难道不可笑么?”
“你搞错了一点,”魈抬眸淡淡扫视他,“脆弱的只是个体,但璃月本身却生生不息。”
“谎言?呵,我没兴趣知道你所谓的真实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所看到的,经历的,感受到的,就是我的真实。”
两百米外的异世界旅者,他也是我的真实。
“呵呵,的确,毕竟活在谎言之中,即使看破了,也无能为力吧。”国崩走近了几步,就看到对方戒备地把右手放到身后,一副要唤来武器的样子。
“你第一天认识我?我像是那种会搞偷袭的人?”国崩皱起眉头,说不上来哪里不爽。
“以前不会,现在说不准。”魈并无丝毫放松的意思,冷声道,“你还对旅行者下手了。”
“我可没有哦。是他自己被激怒的。”
“不过……你会有这种想法也正常,毕竟,谁让我现在是坏人了呢?”
国崩嗤嘲地一笑,却不知道是自嘲居多还是别的什么。
“善恶皆是众生之谣,本就无须聒噪。只要把【心】挖出来,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天下哪来的无辜?你愿意相信弱者,不过是因为所谓的公理从一开始,就是歪斜的。”
“不过【力量】永远都让人着迷,不是么?”
“神创造我,却又抛弃我,封印我,不给我存在的意义,从此不再注视我。”
“呵。”
“这又如何?既然如此,那么我存在的意义就由我自己决定,神明既不再注视我,那也就无权干涉我。我非人非物,与众生无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神明失去信徒,就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到底,终究逃不过自欺欺人的命运。”
国崩嘲讽地笑着,他已不是最初的【倾奇者】,他见过太多的虚假与丑恶,再纯洁的白纸也会被染得面目全非。
他当然知道这颗所谓的【心】不过是被善意包裹的谎言,内里是邪恶与贪念。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最初渴求的就是守护重要之人的力量,神明却用了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欺骗他。
那么与魔鬼签订契约,也不是什么过错。
毕竟,所谓的“魔鬼”,也是一个神,不过,她已不会再爱人,人,也不会再爱她罢了。
他厌恶欺瞒,所以不屑于撒谎,再美好再纯洁的表象,剥开来了,也不过是众人避之不及的恶。
他的确带走了那颗【心】,但他,已不屑于再使用那位神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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