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骆旌旗从人间客栈而来,来时路上偶遇梅林,顺手折下一枝。
登上忘川塔,他手执花枝,不由得想到李煜大才子的千古名句。
骆旌旗很惜物,见梅花将败,不由得惋惜起来。
人,生不由己,死不由己。
一切都是天注定。
骆旌旗感叹自己如梅花,已经定好的生死,如今,却想篡改。
无非就是个情难相忘。
“师傅。”骆旌旗置身塔顶,身后是无尽深渊。
那个被称为师傅的人,背着身,因为在暗处,无法分辨体征。
“汝可知,血弦月?”师傅口吻,听上去像是活了很久的人,声音低哑悠长。
“徒儿未知,这不像是《易经》中记载的。”骆旌旗疑惑。
“天道轮回,以血祭月,可得永生。”师傅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骆旌旗驻足,悉听教诲,再心中默背。
“可师傅,杀生违逆阴阳平衡,如若失衡,后果不堪设想。”骆旌旗提醒道。
“奈何先人炼制不死仙丹,后又造出火药,危害苍生,莫不违逆阴阳哉?吾只想,解救天下人。”师傅谆谆教导,看似意图向善,实则个人野心。
骆旌旗不敢加话于师傅,静静的陪师傅在这忘川塔,等待轮回。
忘川塔,生死交界之塔。
忘川塔边望,生死一念间。
这里是自认为能够渡人生死的人建的塔。
人间客栈百里内无人家,所以十分清静,适合学习。
但,最大的优点却是离皇城很近。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苏梦河倚栏赋诗,小风吹人醉微醺,一首《长恨歌》,读得尚是惬意。
“汉皇沉迷美色,如此消极,阿苏难道要拿这去应考?”桓思玉问。
“只是读着有趣罢了,我喜欢故事。”苏梦河撇开书本,道。
“不如去找长安,我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发现他真的很博学,说话很吸引人,怪不得你那么喜欢跟他呆在一起,换我我也乐意。”桓思玉说道林长安,脸上充满了少女的崇拜。
自前些日子自己的冒失,林长安特地把桓思玉叫去小谈了一会儿,说是因为客栈的疏忽,让客人无法信赖,所以想当面道歉,以表诚意。
只是短暂的小坐,桓思玉就理解了苏梦河那日的行为。
一个浑身是故事,张嘴文采飞扬的人,谁不愿意多在他身边停留?
“思玉如此想是对的,长安于我就是书友,兴趣相投,便觉得一见如故。”苏梦河冲桓思玉微微笑着,不禁又摸摸他的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茗忆,你可知你家掌柜去哪里了?”苏梦河如今对这客栈里的员工都很熟识。
还有两个厨子:一个叫寻香,一个叫知雀。
“我不太方便说。”茗忆还是老样子,几次见他都忙得不可开交。
明明很辛苦,为何不招些人手?
这个问题是很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
“为何不方便?莫非此处是个秘密?”苏梦河以为茗忆在开玩笑,自个也打趣道。
“不如,公子自己寻找,若找得到,茗忆也不会多说什么。”茗忆手下握笔生风,回答着。
见茗忆忙碌,苏梦河没再多说什么,只得离开。
难道客栈还有秘密?
桓思玉自苏梦河走后,又开始无聊起来,为了阿苏能顺利通过考试,这段时间只能这样了。
突然想起什么,桓思玉低头,看着脖子上系着的百岁结,喃喃道:“这百岁结好像不是这样的。”
觉得奇怪,桓思玉努力回想。
记得十年前,也就是苏梦河认为他失踪的那天之后的某一天,桓思玉在家洗浴,无意间从衣服兜里发现了一条样式复杂做工极致的红绳。
当时,那红绳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桓思玉努力重现那天的画面,却因为时间久远,记忆已经不清。
只知道当时自己想应该是娘放在他兜里的,便挂在了脖子上,后来有天遇见高人,高人说这是百岁结,是为了自幼体弱多病的孩子能保百岁求的。
再后来,时间长了,百岁结上的东西就脱落了吧。
桓思玉无了念想,也没再多想。
望着天,眼前飞过一团绒。
春天真的来了,杨树都飘杨絮了。
无爱无伤,无念无嗔,爱自伤已,痛不能已。
林长安坐在人间客栈门前的一棵老槐树上,靠着槐树粗壮的树干,一手执小册,一手执一支染了墨的毛笔,开始记写日事。
天地玄和,如若凡事皆本末倒置,将失之以衡。
情爱如此。
若爱其人却始终卸之,则无可厚非,所爱之人将至于无形。
失人者,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长安。”苏梦河的声音从客栈周围传来。
林长安落笔,向树下望去,苏梦河紫砂明衫,路过老槐树,融成了树下斑驳树影,顿时会心一笑。
又起笔道:三月风吹絮,偶遇迷情郞。
苏梦河不知林长安藏匿于老槐树上,百里内寻找,累得气喘吁吁,只当茗忆在唬人。
杨絮随风舞动,这时刚刚好,再过几天,怕是会影响百姓的出行了。
苏梦河疲惫,索性坐在了老槐树下。
昨日寻思玉,今日觅长安,好生折腾。
苏梦河心中暗自叹道。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树上人一个,树下影两双。
已不知日后种种还能如今日一般,邀尔一约,得尔一笑。
“君之,你可还会惦念我?”
“或许,我日夜牵挂的你,早已不是过去的你。”
苏梦河被树荫遮掩,萌生睡意,呼呼睡去。
自己仿佛又做了个梦,梦里,少年在他耳边轻语
----我愿与你携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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