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是爱?
我迷糊的望着四周空荡荡的苍白,一直在询问自己,却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答案。
恍惚间,碧绿清翠的细竹被微风摇曳,叶脉窸窸窣窣的翻动如浪潮,阳光似碎金摇曳在地,光影游动在素色衣衫的清瘦女子身上。
女子眉眼浅淡似水墨画中寥寥几笔的远山碧水,冷艳又带着灵动,只是眉间沾染上岁月的细纹更添恬静娟雅的气质。
女子身侧趴着名垂髫孩童,小孩睁着葡萄一般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女子布满细密伤痕的十指如翻飞的蝶翅在编彩绳,孩子委屈的嘟囔着,“母妃年年为父皇织一只彩结,可父皇都不会看一眼,都被宫人贪了!”
“可年年织一只,母妃才能安心呀!”
孩童做到石凳上,单手撑着肉肉的脸颊更加郁闷,“父皇又不在乎,母妃不织也关系呀,宫人都在笑话母妃呢,一点也不值得!”
女子轻轻的笑了,微微扬起的细长眉眼似三月江南烟雨中朦胧绽开的桃花,浅浅淡淡的,又带着桃红柳绿的惊艳。
“妾念郎~尚否安?不知江边绿水暖,不知远山雾岚浓,只盼燕子春日归,衔来郎信笺,抚妾心安思。”
“郎啊~归否?归否?妾,思之,念之,年年春去花满庭,泪阑干~”
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带着春日情丝在纠缠,飘飞,最终织成精致的彩结。
“好听么?”女子笑眼弯弯的绾起鬓边垂落的细发。
孩童拍着小手笑嘻嘻的回道,“好听!”
“那就值得了!”女子忧愁的目光似透过了这寂静竹林,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郎君,“萱儿,若有一日,你会为了一个人用尽心思,便懂了。”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要自己愿意就好。”
母妃为了初见时的美好,陷进一生,她说那是爱,无悔!
公孙澄雪三尺白绫孤魂归,撇下儿声声啼,她说欠的还不清,爱又放不下。
夏侯枭折下骄傲拥我入怀,他说只因爱的太深。
我还是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想再相信夏侯枭,但是、、、我似乎真的为夏侯枭用尽了心思,害怕他死,又不愿轻易放过他,对他的恨似乎在发酵,最后生长出的怪东西蔓延了整个心脏。
不知不觉中,他在我的心中变得越来越重要。
甚至重要到,我会因为他的一句道歉,一句恳求,开始思考什么是爱?
睡得太沉,回忆似魔魇般清晰呈现,明亮的光线嚣张的透过琉璃窗,刺眼的疼,猛地绽开双眼,酸痛,疲劳,还有头重脚轻浑浑噩噩的脑袋。
“咳咳、、、咳咳、、、”
喉咙又痒又痛,干涸的就像发生旱灾的土地,大块大块的龟裂似要冒烟,温水如潺潺涓流滋润土地,我大口大口的喝下喂到嘴边的茶水。
抬眸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朝阳宫的暖阁,瞬间安下心,可撇过脸我呆愣愣的看着身侧披着长发,懒散系着外裳盘腿坐在床上帮我递水的夏侯枭。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脸色惨白的捂着脑袋,好像自己被宴七找到了呀!后来,后来呢?夏侯枭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皇宫,还在我的床上?
尤其最荒唐的是他面前放着一方小木几,摆满了本该自己亲自批阅的奏章,杂乱却有规律的摆满了床的一角,我忍着针扎般刺痛的脑袋对着夏侯枭怒气腾腾的质问,“谁允许你动折子的?还有,滚开!不许在朕的床上!!!”
我一脚踹在他背上,惹得他脸色难看的倒吸一口凉气。“嘶!”
夏侯枭也有些恼了,拧着眉头,咬着牙低低的哼了声,“这你得问你身边的那个暗卫,本王身上还有和景泠崖动手时新添的伤,最后被他们联手擒住,喏,这可不是本王不想离开哈!”说完,他郁闷的伸出右脚,只见“哗啦啦”一声,沉重的镣铐上的铁链从被褥里扯出来。
我当时完全是懵的,难道宴七在报复我曾经坑他用媚骨酥,所以把夏侯枭这只狼锁我床上?我强行稳下杂乱的心神,深呼一口气,然后做河东狮吼状。
“宴~七~给朕滚过来!!!”
同时,躺在屋顶上悠闲晒太阳的宴七起身太快,脚下一歪,“啪”的一声掉下了屋顶。
领着一列禁卫军在朝阳宫外巡视的景泠崖走到快摔散架的宴七面前,冷峻的面孔上的表情变得分外精彩,似回想起了宴七的恶作剧,赶紧转身就走,“你、、自求多福!”
“喂!”宴七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望着景泠崖这么没义气的走了,不禁撇撇嘴。
“完了,完了,玩脱了!”赶紧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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