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侯枭在除夕夜里离去,他已离开皇宫居住在汴京西城区的宅院一直闭门不出,在当时自己只觉得他是藏锋蓄力,现在我才逐渐发现他已经黔驴技穷,或者说他是亲手斩断了自己的羽翼,来供养成我成长的养料。
若韩子良没有放权去往云中城,也许我永远都发现不了,还在疯狂的报复,残忍的杀戮。
被仇恨与痛苦浇灌的藤蔓已经在心脏扎根太深,就算渐渐发觉了夏侯枭暗中的保护,也无法彻底将藤蔓连根拔除,只会撕扯的血肉模糊,鲜血四溢。
“春安!”夏侯枭抬头迎着月色显现出他遮掩不住的疲惫,可一双宝石一般璀璨的眸子却很亮隐隐流转着一圈愉悦的光晕。
我与他相隔一丈远的距离遥遥相望,他的一句春安带着浓浓的温情,在这佳节深夜,为弃离人群,孤身一人的我驱散了夜风中的寒意。
“春安。”我有点失落又夹杂着难言的欣喜,失落自己鳏寡孤独,心生悲凉,又欣喜着还能听到一声春安,虽然是仇人。
竹影在他紫檀色的王袍常服上影影绰绰,我走上前几步,越靠近他心脏就紧张的快速跳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恐惧已经深深缠绕在灵魂深处,我深呼一口气,问出了这些天一直困扰自己的谜题。
“为什么放弃了?”
他明白的,我在问他为什么放弃谋反,为什么没有反抗甘心让我逼他,毁他,在阴山关那一战中,他的确差一点就战死沙场了,而且回来后放弃了兵权,只是在我烧了夏侯王府,杀死了竹漪后,夏侯枭才反击,火烧栖凤宫,但只是威慑,并没有伤到人。
他轻轻的笑了,双眼盛满月色似水光霖霖的湖面,带着他独有的高傲与溺人的深情,“情深几许,难以自己!”
我蹙紧了眉目,眼中是显然不相信的惊疑,就算他真的很爱我,我也难以相信他会对我低下高傲的头颅,若是他心里是想着逼宫禅位,再将我囚在身边霸道的占有,反倒更像他的作风。
“其实本王和韩子良算是在救你,尽管你遭遇的一切痛苦都有本王间接或直接的参与,但本王一点也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就算再来一次,本王也一定会先操哭你,再漫漫追妻路。”夏侯枭邪气的笑着,飞扬的眉眼带着不可一世的锐气。
可我想到曾经灰暗的自己,每个夜夜难眠的夜晚,脸色瞬间变得灰败,目光中带着偏执的怨恨,“再来一次,绝不踏入皇城。”
“幸好没有再来一次!”夏侯枭突然笑的庆幸,走上前想要揽过我的肩膀,却被我先一步转身离开,只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的傲慢,暴戾,狂妄都是融进骨子里的,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曾对我的伤害。
我踏着“咯吱”作响的焦木残骸往外走,身后却听到夏侯枭跟上来的脚步声,他低沉的声线很撩人,“别闹!本王可是难得在乎一个人,竹漪对本王有恩,你杀他本王都忍了,不久咱们得去趟云中城,你会明白一切的!”
我应声停下脚步,满脑袋都是诧异他为什么会说我和他会去云中城,就算在举行十国商会,有韩子良在就足够正式了,怎么可能需要我去?尤其是夏侯枭说他也会去,他去边城除非是有大战发生,否则我怎么可能允许他去掌兵权。
“你究竟想做什么?或者是你和韩子良在谋划什么?”我回首盯着他,大惊失色的问道。
夏侯枭却满不在乎痞气的笑着,“夜深了,回皇宫太远,今夜就宿在本王府上。”说完他不顾我的反抗,伸手将我横抱到怀里往脚尖轻点飞跃到屋顶上往陌生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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