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撒了一地,像是给宏伟寂静的皇宫披上一层银纱,夜风徐徐拂过,长发随之摇曳,明黄色龙纹外裳松垮垮的披着,我忍着浑身酸痛艰难的爬上汉白玉栏杆。
酒杯和酒壶都早早放在了上面,但是下身还是被扯到,一阵一阵撕开般的疼,我攒紧了衣袖强忍着,满头冷汗被风吹过,冰凉凉的。
“咻。”一道人影从宫殿屋顶上闪落。
宴七轻点脚尖轻盈的落在栏杆上,像只小狗一样蹲着,眼巴巴的望着我,“陛下、、那个,你没事吧?”
我深呼着气调整好呼吸,脸色苍白的抬头望着他勉强笑了笑,“都看见了?”
“啊?”他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挪开了两步,又被我盯的有点心虚,伸手摸了摸鼻尖,“嗯、、嗯,其实我就瞄了一眼。”
上佳的白瓷酒壶的壶柄握在手里,冰冷像块寒冰在汲取我手心的温度,闪烁月色光芒的晶莹酒水倒入酒杯,酒水入喉,滋润微凉,却莫名的舒畅。
我轻呼一口气,突然面色严峻的冲他厉声呵斥,“身为朕的暗卫,在朕被人欺辱时竟不出手救朕,还敢看,如此胆大包天应当以死谢罪!”我清脆的少年声线在夜阑人静的宫闱中静幽幽的回荡。
宴七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严肃吓的一懵,我从未对他发过火,就连他没大没小的调侃也会容忍,而宴七也没把我当主子看待,有点像是朋友的感觉。
“我、、我有想阻止的,但是、、、”他欲哭无泪的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我端着酒杯抬头望着月色,瞥了他一眼替他接过话茬,“但是你被他一个眼神就吓退了?”
“嗯嗯!!!”宴七像只可怜兮兮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生无可恋一边点头一边解释,“我刚挪一步就被他盯上了,而且、、、我真没想到,你们,你们是那种关系、、我当时吓得都掉下屋顶了!”
他见我没搭理他,脸色也不像在生气,又向我靠近了几步,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你喜欢王爷吗?”
“咳咳、、、”我刚喝的一口酒就呛在了喉咙里,咳得脸颊潮红,喉咙火辣辣的疼,鼻腔里都是涌上来的酒味,这家伙还真是顺杆就往上爬,不知道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吗?
缓过气来,我仰头笑的张扬,纯粹的笑容似乎让夜色也染上了醉意,“喜欢呀!他死了朕会更喜欢!哈哈、、”
笑声有些疯狂,也有些凄凉,被夜风吹散后,就只剩下冰冷月华。
宴七嘴角抽了抽,默默挪开了两步,打了个寒颤,他忽然觉得风有点渗人的冷,这得被逼成什么样了,才会疯。
我又神色如常的斟酒,还很贴心的问他要不要喝?当然,只是问问,我没拿他的杯子,但是宴七显然对我恶劣的捉弄有点赌气,撇开脸不说话。
安静了许久,我才懒懒倚着背后坚硬的栏杆,看着脚下高高悬空的昏暗地面有点眩晕,闭上双眼有点疲倦的扯着话题,“宴七,你和景泠崖怎么认识的呀?”
他似乎想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陛下,你记得泠崖脖子上那道刀疤吗?那是两年前我伤的,但他当时快死了也是我救的。”
我好奇的睁开双眼看向他,宴七撑着脸颊望着月亮,目光凄凄凉凉的,嘴角却含着笑意,我不知道他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其中有别的情愫在滋生,我叹了口气,从袖子里的夹层拿出被油纸叠好的小包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伸手接过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这不是陛下你上次让副门主带的东西吗?”
“嗯,你打开看看。”我淡淡的应了声。
宴七打开纸包看着一堆白色的粉末,还好奇的闻了闻,立刻如临大敌的包好了,“这,这,媚骨酥,春药唉!”
我点点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喜欢他嘛!要不自己吃了躺他床上,要不偷偷喂给他吃,朕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宴七像只被打了霜的茄子,被我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不管他什么想法,伸手将拽着他往外推,宴七脚一滑掉下栏杆,连忙提气踩在墙壁上蹿了出去。
看他回头望了我一眼,连忙一脸欣慰的冲他挥挥手,哎呀,果然成人之美心情都愉悦了,当然,如果能用宴七把景泠崖给套牢了,就更加愉快了! 我扬着灿烂笑容的脸上却渐渐溢上寒意。
盛夏的夜晚月亮很圆很亮,没有星星和云彩,有点空落落的寂寞。
果然,我这种人不配有朋友。
竹叶青,酒有点凉,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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