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周洲去看刘将军了?”凌沐尘出现在客栈前的古道里,青衣折扇翩翩如画。
李晚宁行礼:“拜见门主。”
凌沐尘道:“不必多礼,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李晚宁起身:“明日我便会回山了,门主不必挂怀。”
凌沐尘走近她:“荆岚,你当真要与我如此生分?”李晚宁,原姓李名玉宁,字荆岚;拜入千音阁后改名李晚宁,改字云歌。
李晚宁低下眉眼:“门主,今时不同往日。”
“罢了,陪我逛逛吧,我许久未来淮南了。”凌沐尘苦笑。
二人随着街道往前走,月亮很圆,路一眼望不到头……
“你那徒弟……怎么样?”凌沐尘开口打破沉默,李晚宁道:“能吃能睡,长胖了点。”
凌沐尘道:“我倒是挺羡慕他,敢大胆去追求自己所爱,我却……”
凌沐尘没再说下去,李晚宁问:“门主也有心仪之人?”
凌沐尘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路边的枯木,树枝上挂着一缕红线,红线随着夜风轻轻飘动:“ 我所爱之人 ……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我虽爱慕她,她心里未必有我。”
“你这般好的人,只是缘分未到。”李晚宁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凌沐尘又问,“你为何不直接同周小世子说?”
“我嘴拙,不知如何同他讲 。”李晚宁道。
“希望他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待袭爵位后不再扑齐王的后尘,做一个能造福百姓的好官。”凌沐尘道。
“希望如此。”
……
第二天一早几人采购了米粮布匹就回山了,回山后李晚宁又问清玉要了梦魂丹,继续闭关。
一连几天都无事可做,也不想修炼的几人就坐在一起唠嗑。
“哈哈哈真有你的!”陆离拍着元祁的肩狂笑,周洲在和他们讲师轩遥和元祁挣谁和李晚宁一个屋的事儿。
莫泽道:“师父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嘛,干嘛挣这个。”
楚柳难得开口:“莫非你了解 ?”
莫泽拍着胸脯道:“那当然!”
周洲也问:“那你说说师尊怕什么?”
莫泽一边比划一边道:“师父她……怕虫子!”
周洲满脸疑惑:“师尊敢徒手抓蛇,居然怕虫子?”
陆离说道:“是真的,小时候她教我洗菜来着,菜里有一只青虫,她的惊叫声把我都吓到了。”
楚柳道:“女孩子怕虫不是很正常吗?”
师轩遥汗颜道:“可是她敢吃竹象虫……”
其他人听完脸都绿了,一时竟分不清他们的师尊到底是哪方人士 ,师尊的饮食喜好南北皆有又不尽相同,对西域美食也是津津有味……
“我们来说师父都怕什么,看看谁最了解师父,怎么样?”莫泽提议,凌风先来,“师尊怕黑。”
陆离:“师尊怕鬼!”
元祁:“师尊怕冷!”
师轩遥:“师尊怕高!”
周洲又一次满脸疑惑:“师尊怕高啊?”
其他人都点头,周洲嘴角狂抽:“师尊既然怕高,那她打不归门时怎么做到腾空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
一直不说话的五师兄欧阳子轩道:“师尊只敢往上飞,她不敢往下飞,除非遇到紧急情况。”
周洲了然道:“怪不得师尊每次出门,不是走路就是坐马车 。”完了又问欧阳子轩,“你怎么知道师尊不敢往下飞的?”
欧阳子轩道:“那年我才刚入门,清玉长老的风筝挂簇玉峰的树上了,师尊乘剑去拿结果不敢下来,最后还是门主去把她抱下来的……”也因为这件事 ,欧阳子轩一直觉得他的师尊不太靠谱 ,可是后来他就成为了第二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莫泽……
“师尊是堂堂衡抚仙尊,修真界的扛把子她又怎么会怕鬼和怕黑呢 ?”周洲又疑惑了。
师轩遥百无聊赖:“布基道。她怕鬼但是她敢打鬼啊,她怕黑但是她经常一个人晚上出去看夜景啊。”
“其实师尊最怕的,是她保护不好我们吧……”莫泽抿唇,其他人都沉默了。
一会儿师轩遥才说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废了 ,其他人也劝我不要折腾自己。可师尊和我说慢慢来不着急。”
凌风也说道:“师尊她不许我练功的时候偷懒,想必也是……”
周洲突然想起李晚宁带他去看的那个大汉,问师轩遥:“师姐,你认识那天我们遇见的那个大叔吗?”
师轩遥摇头,楚柳道:“听师尊说那是重华国抗金副元帅,刘淼。刘将军从军三十几年,妻子刘陆氏独自抚养五个半大的孩子,后来四个儿子也去从军了,可再也没回来过,负伤从战场上退了回来,妻子和女儿却不知所踪了。”
“我知道了。”周洲郁闷地盯着面前的地思绪万千……
当夜周洲给他的便宜爹写了信,早上就收到了回信,看完信之后又联想到那夜的场景他更郁闷了。
战功赫赫的将军到头来竟然白身回家,只赏赐了一些虚名,实际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周洲泄愤般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昏君!而后又自责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骂道:“张云哲,亏你自己还是个现代人呢。”
国君昏庸,父亲年迈兄长双腿残疾,本该他挑起大任整顿兵马守卫边境,他却一心只想着求仙问道 ,兵临城下才临时抱佛脚,战况紧张时退缩将征兵的罪名拿给老爹背,前线甩给靖王世子后溜之大吉……
“师尊,弟子有事想和师尊说。” 周洲去敲李晚宁的房门,李晚宁关着门问他,“何事?”
“弟子知错,特来向师尊辞行 。”周洲跪下,李晚宁在里面出声,“你可想明白了 ?”
“弟子这次,便是回去弥补错误,待天下太平时弟子定会回来看望师尊!”
“去吧 莫要让你兄弟失望 。”
……
“你确定不会被师父发现?”莫泽问,欧阳子轩小声地说道,“你放心,师尊刚才出去了。”
两人鬼鬼祟祟地盯着桌上的碗,两个碗里盛着满满一碗的豆腐脑和一碗红烧豆腐块。欧阳子轩悄悄舀一勺子放进嘴里,接着莫泽便看见他欲吐不吐表情复杂地到处找,然后“哇”地吐到门边的桶里,莫泽:“……”有这么难吃吗?
莫泽浅尝一下,也跑过去吐了出来:“为什么是甜的?!”
欧阳子轩边拍胸脯边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甜的红烧豆腐块,呕……”
两人又去试了一下豆腐脑,也跑过去吐了出来,欧阳子轩两眼泪水:“为什么又是辣的?!”
“啊天……”莫泽用手对着嘴扇风 ,“师父这是什么爱好!”
接着屋里传出李晚宁的声音:“米粒,嘟嘟,快过来!”
两人扒着门往里偷看,李晚宁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刚才那两个碗放在地上,还有两只白白的……猪崽?!
感情那是喂猪的?!
所以他们……!!
师尊(师父)在玉宁峰养猪?!
接着又听李晚宁自言自语:“谁动了我喂猫的勺子 ?不会有人把茯苓膏当成豆腐块了吧?”
莫泽,欧阳子轩:“!!!”
……
李晚宁出关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的整个逍遥门都传遍了,五十六峰峰主纷纷涌向玉宁峰索要映月海棠,可是都扑了个空,没有李晚宁的允许谁也不敢拿映月海棠。
……
楚誓玉醒来之后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她总是一个人爬到皇城最高的楼顶上往宫外望,望得久了会露出笑容,后花园的柳树垂枝时她时常在树下弹琴给皇帝听,南宫宸渊有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南宫宸渊问她喜欢什么,她说她喜欢海棠,一个月后后花园里便开满了海棠花。
“娘娘只提了一下想看海棠,陛下便将这后院中种满了海棠,可见陛下对娘娘的宠爱。”小丫鬟吹捧道,皇后宋春秋得意的笑,“近日陛下也常去我宫中用膳。昨日还送了我一个金钗……”
皇后说着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楚誓玉,楚誓玉头上戴着一支凤钗,白衣素雪美不可言。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楚妃妹妹~”宋春秋阴阳怪气地走过来和她搭话,“陛下有些日子没去你宫里了吧,看到没,昨日陛下送我的……”
宋春秋炫耀地抚了下头上的金钗,楚誓玉冷漠地将手一甩“叮”地一声,宋春秋的钗子被暗器打断成几节掉落在地上。楚誓玉看着地上的钗子轻蔑一笑:“这不是昨天我没收的那支吗?他转手就给了你?”
“你!大胆,你敢这么和我说话?”宋春秋扯着嗓子却无半分皇后的气势,楚誓玉一步步走近她,“再大胆的事我都做过,也不差这一回了。有本事你就去和他说,看他是护着你还是护着我。”
“我,你……”宋春秋哑口无言,楚誓玉继续把她逼得连连后退,“你想怎么惩罚我呢?故技重施将我打得半死不活还是接着下药,将我卖进青楼?你上次想这么做好像也没人敢买我呢。”
“混账东西 ,我可是皇后你竟敢……”回答宋春秋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楚誓玉,边擦手边道,“皇后?若非你母家强大,你有什么资格当皇后 ?就你这般心高善妒胸无半点墨不知何为礼仪廉耻的人 ,没有你娘家,怕是卖给别人做妾别人都会嫌弃 。 ”
“好大的胆子!来人,来人呐!给我把楚妃压下去杖责!”宋春秋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听她的,楚誓玉悠哉悠哉地围着她转,“这里都是刘将军的部下,娴妃是刘将军的亲妹妹,兄妹二人曾随着皇上南征北战 打下半壁江山 ,如今你诬陷娴妃将她打入冷宫生死未知,刘将军也因你丢了官职 ,你觉得他们会听你的话吗 ?皇,后,娘,娘。”楚誓玉拍了拍宋春秋的肩,笑着问她。
楚誓玉说完扬长而去剩皇后一人独自站在树下紧捏着拳头,那眼神仿佛要将楚誓玉千刀万剐。
陈庆殿外,楚誓玉遇到了来找她的南宫宸渊,南宫宸渊约她出宫游玩:“近来无事孤看你在宫中也闲闷的慌,不如今日孤带你出宫玩玩 ,如何 ?”
楚誓玉行礼后平静地说道:“出宫就不必了,陛下还是随臣妾去看看后宫的姐妹们吧。”
“也好,孤也许久未来后宫转转了。”南宫宸渊点头,楚誓玉为他引路,“陛下 请随臣妾来 。”
……
走了许久之后南宫宸渊停下脚步:“你带孤来这冷宫干什么?”
楚誓玉推门进去,冷宫周围也没有人把守:“陛下进来便知 。”
南宫宸渊心中虽疑惑却还是跟着进去,进去之后看见宫门前一名素衣女子披头散发的靠在柱子上:“那是何人 ?”
“不过三年未见,陛下就不认得娴妃姐姐了?”楚誓玉冷漠地问他。
南宫宸渊惊愕地盯着面前的人,走近后伸手将那人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那人抬头看他,双眼无神地望着他许久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你自己找找看吧, 给我一口水便好。”
“她这是怎么了?”南宫宸渊站起来问楚誓玉。
楚誓玉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说道:“两年前有人诬陷刘将军通敌 ,刘将军因此丢了官职 。一年前皇后娘娘诬陷娴妃偷了陛下送她的琉璃盏,将娴妃双腿打骨折,眼睛也被皇后毒瞎了,下人们欺负她双腿不便眼睛也看不见 ,对她百般殴打,右耳也被打聋了。 ”
楚誓玉说完之后蹲在娴妃面前,大声地喊着:“姐姐,姐姐!我是玉儿!我来看你啦!”说完之后把两个馒头悄悄塞进娴妃衣袖里,娴妃颤抖的手快速熟练地将馒头塞到裙子下面,手摸索着捧住楚誓玉的脸,激动地笑,“玉儿,真是玉儿!”接着又惊慌失措地推楚誓玉,“快走,皇后不许你来的,被她发现你又该挨打了,快走!”
“走吧。”楚誓玉见平静地拉了拉南宫宸渊的衣袖,“我们去看看舒妃姐姐吧。 ”
南宫宸渊走到门口回头一看,说不出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娴妃正拿着馒头啃得狼吞虎咽,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与街头乞丐无异……
接着二人又来到了软玉阁,软玉阁里都关押着神经不正常的人 ,楚誓玉敲了敲门,里面一个老伯出来行礼,他先看到 楚誓玉再看见楚誓玉后面的皇帝:“老奴拜见楚妃娘娘 ,拜见陛下 。”
“叔,静娴她……”楚誓玉问,那老者了然道,“又来看舒妃呀,还是老样子。”
二人进去,一坨稀泥向南宫宸渊飞来,南宫宸渊一闪,泥巴糊了后面老者一脸,那人疯疯癫癫地手舞足蹈:“嘿嘿嘿!打中了打中了,阿爹快来看,我打中坏人了 !”接着满脸疑惑的咬着手指对南宫宸渊左看右看 ,“你是谁呀 ?”说完之后跑过去搂着楚誓玉的手撒娇:“阿娘阿娘,那个人长得真好看 ,娴儿要他做夫君!”
楚誓玉怜惜地苦笑着摸了摸舒妃的头,舒妃像小狗一样甩了甩头傻呵呵地增着楚誓玉的手臂:“阿娘,娴儿今天写诗了,娴儿念给阿娘听好不好,春花秋月何时了,娴儿的阿娘是最好……”
舒妃边念边拍手,南宫宸渊看着身上脏兮兮衣服破破烂烂的人心里难受的慌,另外一宫女过来拉舒妃:“娴儿,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奶娘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喔~”
“好啊好啊!娴儿最喜欢奶娘了!”舒妃蹦蹦跳跳地走了,楚誓玉接着塞给老者一包银子,“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钱,她喜欢什么尽量满足她吧,不够叔再问我要。”
二人又走了许久,南宫宸渊又见到了良妃,良妃一个人举着剑惊恐地对着灌木丛乱砍,嘴里喊着,兄长救我……
没人敢靠近,侍卫也不敢上前。
“怎么回事,孤王宫中的侍卫还打不过一个妃子 ? ”南宫宸渊也没有进去,楚誓玉看了一眼接着往前走,“这事怪我,良妃被鬼吓怕了,又经常莫名其妙有人刺杀她,我就教了她点儿武功,本来不怎么样的, 但是越吓她吧,她练的越勤,以至于后来她每次发疯的时候,上前阻拦她的侍卫都会被砍伤 ……”
“陛下要不要去掖庭转转?那里可都是陛下的妃子 ,皇后娘娘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将她们送了进去。”楚誓玉笑得阴森森的,南宫宸渊摆手,“不必了。”
“其他妃子陛下不想去看,那梁才人陛下总得去看一下吧?”楚誓玉兴致勃勃的拉着南宫宸渊往前走,最后在一座废弃宫殿的角落里的无名碑前停了下来 ,楚誓玉道:“六个月前,宫中举行了一场小型宴会,宴会上皇后娘娘的义妹接酒令输给了梁才人 ,事后皇后娘娘诬陷梁才人与人有染 ,将她送到了慰安宫,梁才人不堪受辱挥剑自刎了,娴妃是因为偷偷将梁才人的尸体偷了回来才被毒瞎的。”慰安宫是什么地方不用说光听名字都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那里处理尸体的方式就是扔进后山喂狼……
“好了,回去吧。”南宫宸渊先走了出去……
好几天后, 楚誓玉去找了凌渊。她说服凌渊给娴妃治疗,又偷偷联系了沈稹进宫帮忙,皇帝政务繁忙也无暇理睬她……
十天后,舒妃突然病逝,经太医诊断后确诊为服毒自尽,用一卷草席裹着扔到了野外,第二天五更时三辆马车从宫中缓缓驶向郊外去往不同方向去……
楚誓玉的马车与另外一辆急行的马车擦过,楚誓玉低声道:“珍重。”
皇帝的宫里死了一位妃子 ,自闲山庄庄主同时娶了位夫人,唤名念云舒……
宸渊帝夜夜留宿辰庆殿的事在民间传开,宸渊帝带领嫔妃微服施粥的事也广为流传,那位楚妃更是亲自带人为百姓修桥铺路,带领年轻人开荒种粮,与一众世家一起带动市场经济发展,皇帝的励精图治之下,不到一年时间渊国的修养政策便有了起色。
两年后渊国国泰民安,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都说是国大兴之象,却不知这只是风雨前的宁静……
莫泽和师轩遥替李晚宁收拾房间,桌上堆积着大量的脏衣服,莫泽看着衣服想到每次他家师父洗衣服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弄得全身湿透的样子,颇为无奈的扶额。
算了, 也不知道这次闭关会多久, 这衣服断是不能让她自己洗的 。
莫泽抖了抖衣服,一个绿色的东西从衣服里掉出来:“这是什么?”
师轩遥从莫泽手里拿过来:“师尊贴身带的锦囊怎么掉在这里了?”
“这里面都装什么?”莫泽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树叶子,“这是……含羞草吗?”
“含羞草的叶子要小一点,这是合欢树的叶子。”师轩遥凑过来看,“师尊带着这个做什么 ?”
莫泽把锦囊重新系好,边推师轩遥边道:“好了,干活去了。”
师轩遥抱着衣服出去了,莫泽再次打开那个锦囊,合欢树的叶子部分已经被碾压成粉了。
莫泽看着锦囊的样子有点眼熟,好像很久之前他就见过 。
大脑一阵刺痛 ,奇怪的记忆也随之卷袭他 。画面中的人现在墙下,女子衣着华丽七分像李晚宁,那男子锦衣华服气质不凡,男子将一个锦囊放在女子手中,女子痛苦万分地含泪别过头不去看他,男子却强势地搂住面前的人……
“呵呵,我待她那般好,傻傻的以为她对我也是真心的,结果是我自作多情……”另一声音在说,接着又听那声音说着什么,莫泽努力去听却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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