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赋与努力

时间：2023.6.2，上午

地点：四淮私立LC职业学院

“虽然没完全搞懂这些，但做题已经没有问题了，这样的程度应该可以了吧？”，远苓炸着头发牵强地看着书本。

这时森井（森井千牧，男，出生日期：2005.3.28）走到了远苓身边，一手撑在了远苓的桌上，让远苓有些不知所措。

“谷野同学还真是好学。”

“没，没有啦......”

“排中律和矛盾律不好清晰区分的话，我可以专门为你讲解哦。”，森井微笑着。

听到这番话后的远苓变得渴求起来，“我想知道！麻烦神经同学告诉我！”

“是森井。”

森井又伸出另一只手指着书中的内容为远苓讲解起来，远苓也听得渐入佳境。

“矛盾律，互相否定的两个命题不能同真，必有一假。而排中律是互相否定的两个命题不能同假，必有一真。”

“不是一个意思吗？”

“呵呵，举个例子，自相矛盾就是违反矛盾律的典例，那句‘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和‘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就是互相矛盾的两个存在，这两个不可能同真，必有一假。”

“哦！这个例子很符合排中律呢，这两个存在都可以同假。”

“对。而排中律的例子，听好了。比如对于一个生命来说，他处于自然界中只会有生或死两种状态，而有人会觉得这个生命既没有死亡，也没有存活，这样也就违背了排中律，犯了‘两不可’的错误。生命于自然界中必定会具有这两种状态之一，要么活，要么死，不能同时否定，必有一真。”

“这么说来，一个生命不也不能同时具有生与死两种状态吗？这是不是也违反了矛盾律了？”

森井笑了笑，远苓有些自责地低下头去，“抱歉，我有点笨......”

“没有没有哦！远苓的问题很不错，很多人都会在次混淆矛盾律和排中律。认为生与死既不能同时肯定，也不能同时否定，但注意看命题，我说的是‘有人同时否定了两种状态’而非‘有人同时肯定了两种状态’，所以是违反排中律啦！如是后者，那就是违反了矛盾律。”

远苓看着书本思考片刻，炸毛般的头发变得顺滑下来，“我懂了！”，远苓感到了茅塞顿开的激动。

“嘻嘻嘻，谢谢森井同学！”

“不用谢，同学间的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况且谷野同学还挺有天赋的。”

“诶？我有天赋吗？”，远苓满脸疑惑和震惊。

“是哦，很容易就暴露出来了呢。”

森井的直球让远苓含羞地捂着脸低下头去。

“哈哈哈，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远苓偷瞄着森井的笑容，这笑容与记忆中祈的笑容发生了重叠，“他真的好像哥哥.......”。

两人正谈笑风生间，邻桌的夜展（夜展津，男，出生日期：2005.1.2）黑着脸，手中捏着的纸张变得皱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开一般。

“天赋，不过是个披着糖衣的谎言罢了......”

时间：2022.10.23

地点：安屯市巨鹿区巨鹿LC职业学院

“很抱歉，您孩子在试选中未能达到录取分数，十分抱歉。”，一位衣着得体的男人递给了夜展母亲一张数据页，虽然夜展母亲看不懂，但清楚结果就行了。

“能不能请您再给个机会！”，夜展母亲哀求着，夜展闭上眼歪过头去。

“唉......”

“不好意思，这机会并不是我能提供的。”，男人一句话回驳了夜展母亲，夜展母亲拉着脸看向夜展，而夜展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

之后，夜展母亲驾驶着汽车慢行在街道上，不停张望着周边。夜展坐在副驾，依靠在窗边。

“妈，还是算了吧。”

夜展母亲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怎么行呢？你难道想自毁前程吗？”

夜展冷笑一番，“前程不是已经被毁了吗？我亲手毁的......”，夜展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事物，思绪万千。

“我在以前的初中里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学霸，常年位居年级前十，中考也考得很不错，能够上一所重点高中。但是，在填志愿的时候，我却放弃了重点高中的选择，毅然决然选择了LC类学院，因为我知道现在这类学院才是主流。出于虽成绩在校内优异，但全市排名却不够看，再一个我从不参加竞赛，没有什么名气和荣誉，我被第一志愿的学校刷了下来，被迫进入了一所兼具LC元素的学校，但那时的我很气愤，对此学校并不满意。后来我了解到了巨鹿LC职业学院正在试选，自命不凡的我选择了退学，来到这所学校参加试选，结果就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亲手掐掉了我人生里的一撮残火。”

在那之后，虽然夜展母亲带着夜展到处面试学院，但都被拒绝了，被夜展拒绝了，对此，夜展母亲很绝望，在宴请校方人事的包厢里哭了出来。

夜晚，夜展母亲和夜展正吃着晚饭，谁也不说话，气氛很压抑。

“妈，对不起，我已经废了。你还是别和我扯上任何关系，让我自生自灭吧？”

夜展母亲缓缓抬起头看着夜展，夜展没有脸与母亲对视，进一步低下头去。

“你说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夜展母亲的语气异常平静。

“我说，还是......”

“我问你你说什么呢！”，而下一秒，夜展母亲吼了出来，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吗？你就要这么放弃自己了吗？你不后悔辜负妈妈的期望了吗？”

“嗯......”

“你选择逃避，就是在对外彰显你的无能。”

“咳.......”，夜展咬紧牙关颤动着身躯，随着肾上腺素的飙升，脸顿时胀得通红。

“你是我的孩子啊......你难道你想做这种人吗？”

夜展猛地站起身来，义愤填膺，“所以我才想让你忘掉我啊！正是因为我曾是你的孩子，我不想让你再痛苦地捧着我这块熄灭的焦炭。”，心跳加快，青筋暴起，声色俱厉，很显然对于语言组织能力不强的夜展来说，这些话都是跃跃欲试的弦上之矢。

“啊......”，夜展母亲一脸震惊地看着夜展愤怒的表情，原本设想的话语全都在这一刻被咽下肚。

“我选择逃避？呵呵，你不也是吗？爸的离开不就是你一手酿成的吗？你明明可以挽留住爸的，但你不也是选择了逃避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津......”，晶莹的泪滴悄无声息地从夜展母亲的下巴落下，砸落在桌面上却发出了响彻云霄的鸣响。

“别解释了......”，夜展俯下身重重地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深知自己犯了个逆天打错，但，“我不是你的孩子，这就是我的目的。”

停滞在悬崖边的巨石在此刻坠落，那柔弱的崖边再也无法承受巨石带来的压力，随之破碎。

夜展说完后的好一会儿夜展母亲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和哽咽。夜展自责地抬起头看向母亲，只见母亲沉默着言语，抑制着情绪和眼泪看着自己。

“就算是灼人心腹的焦炭，妈妈也会一直捧着的......”，此刻，夜展母亲露出了微笑，却给夜展带来了过往性的冲击——像是初来乍到世界时的第一画面，温柔亲昵；像是闲憩槐下，也于怀下的愈心一颦，慈爱宽怀；又像是沉惘时之洪流，雾里看花时，身后刺入的一束钝光，破灭暗影，荡雾涤尘，而每当回首之际，那散射光束的源头只是春晖寸草的母亲的微笑罢了。

说完，夜展母亲立马起身，一手拿起桌上的手提包走向大门。

“妈？”，夜展想到了结果，慌忙穿鞋追了上去。

............

“鸣笛声，雨声，雷声，好吵......”

一场雷暴雨正袭击着小镇，雨滴如同子弹般砸在脸上，而雷鸣便是使人战栗的炮火声响。被雨淋湿的头发粘在一起，下垂挡住了视线，雨滴顺着面颊流下，已然无法分清流下的液体的实质是什么。此时的夜展站立在暴雨中，于拐角处注视眼前明亮夺目的红蓝灯闪烁着，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人带走了母亲。

“吵的我已经......听不见妈妈的心跳声了......”

虽然有人安慰了夜展，让夜展先回家，但当人们都离开后，夜展孤身一人晃晃荡荡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脚下已经淹到脚踝的流水如同限阻前进的泥潭。夜展带着空洞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前方的道路，没有灯光的道路上一片黑，夜展驻足，“是啊，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也可以消失了......”，随后夜展便一头扎进了流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夜展奇迹般地睁开了眼，天花板的灯光立即涌入瞳孔，让夜展不禁伸出手阻挡。

“你醒了？”，一位男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夜展歪过头看向男人，有些失语。

“我叫长岛刘留，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说着，长岛将手中的一杯热茶放在了夜展身旁的桌上，躺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微涩回甘的茗茶，“我当时刚好从外面回来，在路上看到了倒在水坑里的你，立马把你拉了起来，当时还以为你死了，呵呵，你为什么会倒在那种地方？”

“我......”

（夜展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长岛）

“真是凄惨。”

“我只是不想再和她在一起了，但并不想她消失，没有作为负担的我，妈妈她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对不起她。”，说到这，夜展变得十分自责。

长岛看着夜展神态又喝了口茶，“别太自负，你的出发点本是无意识的，你也不想她消失，但这种事与愿违之事的发生本就无法预测，你却将责任包揽给自己，从理性角度来看，你认为这是对的吗？”

“可妈妈就是因为我说的那些气话才会......”，夜展攥紧了拳头，心中的自己已变得面目全非。

“你母亲难道是因为你说的话去寻死的吗？”

“额......”

“你知道她是想在这种天气，这种时间还要去给你托关系找学校的吧？你的话语并不是导致你母亲离开的原因，难道你就没考虑过你母亲和肇事者的问题吗？这种极端的心理本就存在问题。”

“但如果我什么都不说，妈妈也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吧？这不就是由我的话引起的连锁反应吗？”

“清醒点，这件事情你有责任，但不是全责，我只是想告诉你，并不全都是你的错。”

“额......”，夜展一愣。

长岛用着坚定地眼神注视着夜展，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说被情绪左右诞生的话了，理性看待才是正确的。”

时间：2023.4.5

地点：长岛家中

“出发吧。”，长岛打开了大门，夜展在其身后，穿着新的衣服，带着新的信念看着屋外的光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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