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肆意

不过因为设备相对简陋，所以展示不出来钢琴和歌手的主次之分。

前奏和正式开始的中间有一段空隙，可能是班长故意的，也可能是不小心忽略的。

悠扬的琴声响起，甜美的人声紧接着响起。

“啊啊啊啊……”宛转的人声在钢琴忽高忽低的伴奏声中显得情感丰富。

“少年人永远热泪盈眶

只因肆意张狂的回忆

不会褪去。”

歌的结尾几句唱完之后，操场上静了半晌，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直到他们下台，主持人上台主持，帘幕拉下来才停止。

台上陆陆续续的表演，旁边的阅读楼的候场室里隔离了操场的喧闹。

江池墨他们一行人正在更衣间里换衣服，他刚好就在麦平澈隔间的隔壁，他小声说道：“嘿，换好没？”

“no.”麦平澈显然不想多说，他大概正在穿上衣，说话闷闷的。

等了大概几分钟，四个人都出来，因为是乐队风，所以衣服不是很繁琐，基本上都是每个人从家里带的便衣。

其实上学的时候大家都穿着校服没有什么感觉，等到穿不同风格的衣服时，每个人的审美和穿衣风格都各有不同，举个例子，隔壁班那个主唱很喜欢动漫，他穿的衣服除了裤子都是周边。

所以有时候人想要隐藏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他们没有去操场观看，一方面是和别人穿的不一样会很惹眼，另一方面是今天的天气真是太好了。

“还有多久到我们啊？”隔壁班的主唱叫王耀，是个酷爱二次元的人，从吃的用的穿就连家里的房间装饰也是，用江池墨的话来说就是，走火入魔了。

麦平澈看了一眼表，“还早，我听广播现在才第十组，我们前面那组还要演话剧呢。”

江池墨已经躺平，瘫倒在椅子上玩游戏，随口接了句，“对啊。”

前桌平常不怎么和麦平澈他们两个说话，有点唯唯诺诺，“那个……我们要不要在排练一下？”

他这么一提醒，王耀倒想起来了，“对哦，我们好像只排练了一次，估计默契度不高。”

闻言，江池墨也收了手机，喊道：“那就出去吧，里头儿地方太小不够伸展。”

四人一合计干脆在摆满乐器的音乐教室里练算了，反正等会儿他们也要从那儿把乐器搬到台上。

四人并肩往隔壁楼走，路上还碰见了体育老师，“欸，张老师，老夏呢？”

“今天我们表演他都没来。”麦平澈仔细看了看体育老师。

“啊……这个……啊……嗯他昨天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我正过来帮他看你们班呢。”

江池墨一听到这个可不得了，“啊！我们今天结束了去医院看老夏吧？”

体育老师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就不必了，他家人照顾着，没大问题。”

几人寒暄了几句就分开了，江池墨八卦道：“老夏还有家属呢？平常没听他说过啊？”

麦平澈撇了撇嘴，“哼，你没听过不代表人家没有。”

就连一旁的前桌都点了点头。

音乐教室背南，有时候下午找不到阳光，不过有灯的时候也亮堂。

今天杂乱的很，很多乐器摆在这儿，让人几乎无处下脚。几人小心搬开乐器，流出一条路来。

他们组的乐器放在最后面，想要进去挺困难，毕竟乐器价格都不便宜，四人也是小心的很。

乐器是学校同意分配的，每个班报上需要那些乐器及个数，学校会派专人去购买。

而前桌的吉他是他自己带的，他说自己的手熟了也方便。

其他的贝斯、钢琴、架子鼓都是学校本来就有的。

不过像三角钢琴和架子鼓这种大型乐器一般都只在音乐教室放着，像麦平澈要弹得钢琴就是前面第一组用过之后放在操场的，毕竟经常搬来搬去会损坏。

只能先凑合用教室里旧的那台了。

“咳咳抓紧时间开始吧。”看着他们一阵发楞，麦平澈催促道。

他们本来要到网上去找曲子的，那天周六的时候他们在王耀家里的电脑上看到了很心仪的曲子，但是底下特地表明了翻唱需要表明，毕竟文艺节是要评奖的，他们还是给那位歌手发私信，结果人家没回，等到周六晚上，他们四个人决定换一首，结果看来看去都没有以前的好。

可是又不能用那首曲子，四人一合计，干脆就原创呗，去找了班长帮忙。

让人家一天肝出两首曲子也很难，班长憋了半天也只编出了只有一分钟的曲谱。

四人一看，这怎么办，前桌就发话了，“实在不信后面我们自己发挥，自己写？”

“反正你们都懂乐理的嘛。”王耀也说了。

咋写嘞？是个难题，四人还请了假，在王耀家写了一下午，最后快傍晚的时候终于赶出来了，晚上的时候四人凑钱去乐行那儿租了一个隔音效果比较好的教室。

那天晚上四人练了一晚上，最后合起来排练了一边才弄好。

那晚，他们四个累的都瘫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明天就要表演了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怕什么？我们预赛都通过了。”其实所谓的预赛，只是让每个组把表演的基本框架说出来，基本上老师就选了十几个作品有深度的，实际的表演什么的也没有展示出来。

美其名曰，惊喜总是发生在在不经意间。

四人抓紧时间照着曲谱排练了一遍，他们这个组没有谁说的算，总是有问题就提出来。

“我觉得我们的站位有点问题。”前桌说道。

“那儿？”

“如果让钢琴在前面的话，那后面必定有个人要被挡住。”江池墨忽然说道。

“对哦，感谢林林！”王耀兴奋的说道，赶紧和其他人商量对策。

空气沉默了很久，麦平澈忽然说道：“我在后面，你们在前面，怎么样？”

“嗯……其实我刚才还在想交错式。”

“可是舞台就那么大……”

“我有个办法，”江池墨忽然说道，他看了麦平澈一眼，“我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团队，同样重要。”

江池墨指了指音乐教室的地面，“这个地方和舞台差不多大，如果我们利用交错式的话，钢琴必定无论在那一边都会挡住架子鼓，不如，钢琴在中间，我们四个人环绕钢琴站，但是后面的人要错开，乐器按照斜三角形的三个点摆放，架子鼓放在钢琴的斜后方，我们三个人站在三个点上。”

麦平澈：“可是钢琴的占比不是很大，我有一分钟都不需要弹。”

王耀想了想，“我们要的是排场和人员的露脸。”

“对啊，没事的。”前桌抱着吉他冲他笑了笑。

广播声忽然响起，“接下来有请高一六班的全体同学为我们带来《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有请……”

四人对视一眼，“马上到我们了。”

走廊上陆陆续续有人员上来准备搬最后一组的乐器，太阳很大，不少人热汗淋漓。

“你们四个还不下来准备？马上到你们了。”上来的刚好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

“马上！”四人赶紧下去。

体育老师已经在旁边等候已久了，冲他们笑道：“你们再不来我们就要广播寻人了。”

四人笑了笑。

他们四个站在阳光之下。

高一的演完了，主持人上台，“感谢演出，接下来有请高二三班的歌曲《夏日派对》，有请。”

四人刚才和人员说了乐器的摆放位置，他们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全场寂静，底下有不少人窃窃私语，“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阵仗的。”

“的确，人手一把乐器，真的下了血本了。”

他们这首曲子和班长他们的那一首相呼应，他们那首叫做《热烈的夏日》，四舍五入也挺热闹。

开场先是钢琴和吉他的序曲，然后根据曲谱安排的先后顺序演奏，王耀的声音还透露出一股稚气，给这首歌的增添了色彩。演出到一半的时候，麦平澈就知道现在的感觉和昨天在乐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钢琴的音符和弦上的指尖在操场的每个人耳边宛转，本来大家以为是舒缓的音乐，结果当架子鼓的敲击声和少年特有的音色让人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过来，也没感觉多难听。

反而还有点夏天的味道。

“他们是使用了通感吗？”班长坐在台下，还没换衣服，奇怪道。

“西瓜薄荷柠檬

还有青柠气泡水

都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

“少年人

在台下

为歌声而愣神”

……

“这是属于你们的派对。”

麦平澈按下最后一个白键，缓缓呼出最后一口气，他们四个人站起来，走到台前鞠躬。

演出落幕，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淹没了幕后他们的掌声。

“害，终于完了。”

他们四个人都松了一空气，江池墨提议道去学校对面的面馆搓一顿，三人都表示赞同。

蓝色渐渐被橘红色代替，耀眼的火烧云凌驾于城市上方，热烈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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