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之前所见过的女子皆不同。”
慕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眸中似乎染上了几分雾气,叫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秋暮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紧紧地闭着眼睛,眉头皱成小山一样。
慕言却像是表明心迹一般,低语道:“我未曾见过你这般官家小姐,出身文学世家,受尽宠爱却习得一身武功,整日抛头露面,除了不能科考及第,倒也活得与男子无二。”
秋暮没有任何回应。
他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许是见你眸中的水光澄澈,笑容甜美,叫我鬼迷心窍一般愿意发善心于你。”
秋暮眉头锁得更深,实在是受够了他在耳畔间的絮叨,软声软气地回应了他一句:“我想睡一会儿。”
慕言抬眸,收了手中的瓶瓶罐罐,唇角勾起,无声地笑了笑。
不知是慕言的目光过于灼人还是伤口处太过疼痛,秋暮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实在是清醒得很。
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刚在刑场发生的一切。
她的爹爹和娘亲都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就只剩下她拿着一把剑站在血泊中,血珠不断地从她本白净的脸上坠落,滴进泥土里。
………
出人意料的是她还是晕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
梦中有爹爹,有娘亲,还有她再也不想见的顾旭尧。
爹爹手里拿着一朵鲜花给坐在院子里的娘亲戴在了鬓边,娘亲粉嫩的面颊红润极了,笑骂他:“都这把岁数了,还当我是小姑娘呢!”
爹爹也不恼怒,只是唇边的笑咧到了耳后根。
顾旭尧穿着一身明蓝色的锦服,手里拿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笑着向她走来。只见他把剑往前一递:“喏,昨日皇兄赏了把好剑,知你必定喜欢,所以特来送你。”
秋暮正要接过剑,眼前的剑身却已经出鞘,直插她的心窝,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秋暮一下子便惊醒过来,入目的是慕言那张白皙的俊脸,此刻他正一脸担忧地为她把脉,见她醒来,从怀里掏出了手帕。
他细心地擦掉秋暮额头上的细汗,安抚道:“我在,定然不会让你有事。”
“你,守了一夜?”
秋暮看了看外面的天,阴沉得没有一丝光,许是天还没亮。
屋内幽暗的烛光照在了慕言的脸上,眉眼间是实实在在的倦意。
“你受了伤又着了凉,一整晚都在发热,”慕言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探了探秋暮的额头,“还好,此时已经退热了。”
“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他关怀备至的目光落在秋暮的身上,秋暮平静地望着那双满含情愫的桃花眼,低声道:“想吃桃花粥。”
桃花粥?
好看的眉梢扬起,慕言低眸看着床上用心不良的小姑娘,一时忍不住笑意。
外面正是寒冬腊月,并没有三月艳桃花,又如何做桃花粥呢?
不过慕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替她掖好被角,嘱咐她好好待着。
秋暮听话地点了点头,眼中的狡黠之色若隐若现,她在给慕言出难题,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她如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
一觉醒来,天依旧阴沉。
凛冽的寒风吹得外面呼呼作响,树枝在空中划出了阵阵鞭笞之声,秋暮裹紧了被子,这山上可是要冷多了。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挪了挪身子。忽地摸到了什么冰凉之物,粗粗的,长长的。
她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只见小白那庞大的身躯蜷缩在角落,一条大尾巴落在床沿上抵住了秋暮的身侧。
秋暮惊坐起来,恐惧席卷了全身,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她差点把白蛇打死。
也不知这蛇记不记仇啊…
小白惊觉秋暮的动静,挺起它的大脑袋,朝着秋暮张开了血盆大口,不停地吐着信子。
秋暮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一动不动,整个人僵在了那儿。
此时窗外传来了声音:“听说,这山上有一条巨蟒,扒了蛇皮做一双冬暖夏凉的蛇皮履也能卖不少银两。”
“蛇肉也香着呢,吃不完就泡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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