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小白按捺不住性子向门口探出了它那椭圆的大头,竟把门框都要挤掉了。
“这脑袋是真大啊。”秋暮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前面有一个木屋,这鬼天气可真冷,咱们进去暖和一会儿吧。”
“这不太好吧,万一有人呢。”
“有人不正好讨口热汤喝吗?”
“快看!那是什么!”
小白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想必这一行有不少人。
通体晶莹的白蟒可不多见,若是能猎取它,必定是一笔大买卖。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厮杀声,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只是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小白的嘶吼声。
外面地动山摇,厮杀得正激烈。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以小白的攻击力,早就该收拾完他们,回到炉边取暖了。
秋暮有些惊慌,扯了床架边还带着血迹的衣服穿上,披上了狐皮大氅。
她一走出屋去,便被刺骨的冷风逼得倒退几步,眼前的一片腥然,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前两日的刑场。
小白的脖颈竟被套上了带倒勾的铁链,它那莹白的脖颈处此刻已是鲜血淋漓,蛇鳞都被刮了下来。
有十来个人正零散地躺在了坚实的雪地上,想必是被小白给打死了。
剩下的十来个人正紧张地把小白围起来张望着它下一步的动作。
秋暮扶着门沿,略有些虚弱地喊道:“别打了!”
小白见秋暮从屋里出来,疯了一般往她这边靠近,只是脖子上的倒勾还连着那些人手里的铁链,它疼得甩动起了大尾巴。
尾巴一扫便将那群人掀翻在地,小白不顾身上的疼痛,挡在了秋暮的面前。
少女的明眸清冷,脸庞秀丽,衣摆随风飘动,身上血迹斑斑。一条满身是血的大蛇挡在她身前,这画面诡异又凄美。
秋暮抬眸看了看身前的小白,目光温柔。
它真的很忠心啊。
慕言留了小白来看护她。
饶是身上伤的再重,只要不死,它就会护在秋暮的身前,保她无虞。
“你…姑娘,你这是…”
“这蛇是我养的,不会无故伤人。诸位冒着凛凛寒风,不顾山上积雪,来这山中做什么?”秋暮心里自然清楚他们的来意,只是故意问上一嘴,装作不知罢了。
那群人哑然。
“冬日捕蛇,自是容易许多,诸位怕不是看上了我这条白蟒?”秋暮的眼神如冰刃一样刺在那群人的身上。
心中的主意被拆穿,那群人倒是坦然了许多,其中一人猖狂极了:“冬日里蛇入眠,最是好抓,我们哥几个为了讨口饭吃也不容易,姑娘养的这白蟒倒是值个好价钱,不如你开个价?”
秋暮不禁在心里冷笑,早就听闻有皇公贵族爱吃野味,尤其喜食蛇肉,这群人估计就是抓捕蛇的商贩,今天倒是被她给碰上了。
“开个价?我能养的起白蟒,会在意你们那点小钱?诸位回家洗洗睡吧,姑娘我便当你们没来过。”
秋暮如今有伤在身,虚弱的很,在门前都要冻得瑟瑟发抖了,脸上却是“你们不滚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的表情。
那群人见讨不得好,今日伤亡又大,只好灰头土脸地逃走了。
秋暮见他们走远,头一歪,直接往后面倒去,幸好小白用尾巴将她卷了起来。它小心翼翼的,似乎卷起了一个瓷娃娃,不敢多用一分的力气。
待到把秋暮安全地放置于床上,它才窝在角落里安静地睡去。
秋暮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暖暖的,一碗香气四溢的粥把她馋醒了。
身上多了一层棉被,慕言正在床边守着她,手里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桃花粥。
“醒了?把粥喝了吧。”
慕言慢慢地扶她坐了起来,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
秋暮有些难为情,自记事以来她还没被除了爹爹和娘亲以外的人喂过饭。
“还好你没事,不然这碗桃花粥是没用了,只能把小白炖了给你补身体了。”
慕言自然看到了门前的打斗痕迹,进屋以后见秋暮好好的,他才简单地给小白处理了伤口。
桌旁还放着沾了血肉的倒勾,很粗的一个大铁钩,可想而知,小白有多疼。
小白在角落里窝着,无精打采的。
“它可是功臣。”秋暮望着角落里的小白,心里竟也没有多么惧怕它了。
“哦?那是该赏了?”
“当然。”秋暮用力点了点头。
小白听到“赏”立马探出了它的大脑袋,嘶嘶嘶地吐着信子。
秋暮眼尖地看到小白的脖颈缠了层布,血还殷透了出来。
“坐过去点,把药膏给我。”秋暮指挥着慕言,向小白招了招手。
小白像个小孩子一样看了看慕言的脸色,似乎是得到了默许才一扭一扭地探过了头来。
它的身躯太大了,直接把慕言挤到了一边去。
小白把头横在床沿边上,露出了受伤的脖颈。
秋暮帮它拆了那布,给它仔仔细细涂好了药,还时不时地给它吹吹,像是在给受伤的心爱之人上药。涂好了药,给它拿药布绑了个好看的结。
慕言在一旁略有些吃味,但是眼底却含了一丝笑意。
“这粥怎么做的?”秋暮端着粥忽然问道。
“三月桃花酿的汁液,配以干了的桃花瓣,紫钗楼的米,雪水熬制。”慕言倒是没藏方子,大方地告诉了秋暮。
这三月的桃花汁并非谁都有的,估计也只有他会采集各种各样的汁水了。
紫钗楼的米,那可真是价值不菲呢。
这一碗桃花粥若能分批制成在此时售卖,应是能大赚一笔。
她倒是没看出来慕言有做厨子的天赋还有做商人的手段和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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