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
全身冰冷,刺入骨髓的疼痛让秋暮频频皱眉。她蜷缩在床上,不住地颤抖着,嘴里念叨着冷。
慕言为她宽衣,帮她将外衣脱下,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给她盖上了被子。
他不顾身上潮湿的衣服,将内力和真气输到秋暮的体内,她身上的里衣很快便干了,不再喊冷。
慕言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的汗珠,看着秋暮舒展开眉眼,这才放下心来,又给她熬了一碗姜汤,扶着她喝下。
秋暮的脸色有所好转,但是身体发烫,可能是受了寒,寻常人确实受不了寒潭的水,秋暮能撑上一时半刻已算不错了。
若非慕言从小便泡在这冰冷刺骨的水里,他也就能撑上半个时辰。想来一开始泡这寒水的时候,他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一次次在刺骨的疼痛中醒来,又一次次在疼痛中晕厥,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是何种滋味了。
这十多年来,从一开始的抱怨与不甘,到如今甘愿承受这种痛苦,他的心里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挣扎了。
他看着眼前的秋暮,思绪万千。
那日,慕言冒着生命危险将雪琼山上的洗髓花摘下,当他看到鲜艳如血的洗髓花时,眼睛里的光芒四溢,那是对生命渴求的目光,是带着对病痛折磨憎恨的目光。
他已经将灵蛊养了数年,等那一刻等了太久,太久了,有了洗髓花他便可以将体内的蛊毒肃清。
慕言日日以洗髓花喂食灵蛊,一月有余,灵蛊已经将整朵洗髓花蚕食殆尽,很快,他便可以摆脱蛊毒了。
可是,偏偏他外出之时遇到了林子里的秋暮,她果断,勇敢,机智,不幸被歹人所害。他杀光了那些人,用他的善意,救了仅仅七八岁的小女孩。
本来是想将灵蛊借于她保住心脉,护她性命,谁曾想,这一借,他便将自己的半条命借出去六年。
“阿暮,一年之内或许我可以将灵蛊从你体内取出,”慕言看着昏迷不醒的秋暮,诉出心事,“如今,灵蛊与你的心脉相融,它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
强行取出灵蛊,秋暮必遭反噬,恐难保性命。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一定能前去取蛊,不至于弄到现在这种两难的境地。
“没能让你爱上我,是我无能。”慕言的眼眶微热,眼尾泛起红痕。
不可强行取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与秋暮成亲是最好的办法。
与其心意相通,阴阳互补,再喂养一条雌蛊,日夜以精血喂养便可解毒。不过,要用这解毒之法没有个三四十年是不可能肃清蛊毒的。
洗髓花三十年开一次,慕言已经等不了三十年了,他不可能再去找一朵洗髓花了。
他再不祛除体内的蛊毒,顶多再活个一年半载,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阿暮…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想活着,想体会一下没有病痛的生活,不用泡寒池水的生活…”
慕言紧紧地握着秋暮的手,“我还在想我们的以后…”
“我会不会太自私了些?”
“自私地想要活下去,自私地想要你爱我…”
慕言最不该的便是对眼前的女子动情,换个人,他可能直接将灵蛊取出了。虽然说违背了当初救人的初心,可是,那是少年时的一次心软,现在的慕言根本就不在乎。
此刻的他,竟然想看这个戏多的女子时不时地在他面前肆意胡闹,又时不时地在他面前乖巧如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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