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小兄弟,来一首啊!”他身边的一人是认识闻昱禾的,在一旁打趣道。
闻昱禾笑了笑,放下杯子:“今日这绿茶好极,不仅所用之叶新鲜,炒制程度把握恰当,更有景芸小姐精巧之茶艺冲泡,真真是上品,故我便以茶为题,作诗一首,各位见笑。”
接着,众人就听闻昱禾表面谈茶,实则却好好拍了景家一个马屁。不过他还是把握着程度,虽说是奉承,却也没有打破他“儒雅才子”的名声。
众人听罢,也都没有戳破脸皮,一同拍手叫好,毕竟会写好诗的人不会在短时间内加上这么多好话,而会拍马屁的却不会写好诗,只得在座位上暗暗咬牙,顺带着看看上座主人家们的脸色。
景宜只是微微笑着,一如其他所有人作诗时的姿态,而景芸只不过是默默添上一杯茶,仿佛是隔绝在这场宴会之外,不语,不动。
茶杯又入曲水。浮浮沉沉,茶盘稳稳停在了赫连鑫晔面前。
众人一脸看戏的表情。谁都知道这位胡人血统的公子哥一直胡作非为,课堂上就从没好好听过课,能作出诗都是罕见。
赫连鑫晔也不惧,众人盯着他的脸也没有看出什么表情,只见他小抿一口茶,便又放在了盘子上。
众人面面相觑。无论按理还是按礼,都应该将这茶先喝完再作诗,而着赫连鑫晔却这般,也没有再要喝第二口的意思。
赫连曌望向对面。她看见鹿荳悄悄转头与景宜对视,像是在用眼神询问什么,而景宜只是挑了挑眉,鹿荳就笑着回头,饶有兴致地望向下游。而更靠近赫连鑫晔的鹿蔻,依旧默默,一言不发,也是与众人一般,略略侧头,只不过眼神中却没有带着多少情感。
秦之琴也是随众人望向赫连鑫晔。自她与赫连曌交往以来,就没有听过几次赫连鑫晔作诗的事情,也完全不清楚这为兄长文采如何,不过结合平日兴锦他的学习状况,以及他亲妹妹所述,让他如今当着众人即兴作诗,必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她转头看赫连曌,与后者对视,也看见对方眼中明显的紧张。
要是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为何他会答应赫连曌来这曲水流觞呢?不是也让赫连曌尴尬吗?秦之琴是想不通了。
只见赫连鑫晔一手搭在架起的右腿膝盖上面,手腕轻轻抬起又落下,抿唇片刻,便又俯身向前一伸手,将盘中的茶杯用虎口拿起,悠悠转着,让碧落的汤水沿着杯沿为青瓷润色。
“既然刚刚闻兄以茶为题做了这么首好诗,那我便也斗胆一试,也以此茶为题,如何?”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
这赫连鑫晔是怎么想的?
在座中一位年龄大些的男人听罢只是摇头,对一旁的朋友叹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必呢?”
闻昱禾看着众人的不解,手又不自觉地抚摸起了扇柄。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他可是会得意极了的,可为何此时此刻,他的心脏却有些快速地跳着。
他的直觉告诉他,可是要发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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