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应时而来,像一位准时赴约的友人,赴与这座小镇一年一次的约会。先是天暗了下来,整个小镇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中,阴影在屋内延长加深。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眉眼四周,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屋檐、树干、路灯都变成了灰色。雨来了,任由冷雨打在伞上,直湿湿的灰雨冻成干干爽爽的白雨,六角形的结晶体在无风的空中回回旋旋地降下来。等须眉和肩头白尽时,伸手一拂就落了。
傍晚地镇子上飘着细雨,余令的座位空着,今天一天余令都没来上学,陆离白天在办公室看见班主任语焦虑地踱步,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听说是不知道余令去了什么地方,他家里人满镇子地找他。
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甚至物理考试经常满贯的她随堂测验居然只打了72分,正是因为这个,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才有机会知道有关余令的事情。她想知道余令去了哪里,是不是忘记她们之间的诺言 ,独自逃离小镇,距离高考的时间越近,她越患得患失,甚至莫名其妙的紧张,旁敲侧击余令的朋友他是不是打算报考北京的某一所大学。
少年的心像是一汪春水,突然被一群鱼儿骚了春天的痒,阳光照进湖底,我已经看见了零零星星,破土而出的光芒,在我的眼睛里照出了未来的轮廓。
5点10分,班主任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陆离,你出来一下。”
大家转头看向门口,有一个年轻的警官正在门外和班主任低头说些什么,身后还跟着几个年纪稍长的警察。孩子们对警察的畏惧是深埋心底的,哪怕是在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青春期,警察在他们的心底,是抓走他们童年的恶魔,而不是惩恶扬善的正义使者。可好奇心从眼睛穿过耳朵,恨不得变成一根根线绑在陆离白皙的脚腕上,跟随陆离的脚步一同探听警官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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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警官第一眼见到陆离,就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单薄的身体,大概164左右的身高,校服在身上晃动,五官小巧,眼下几粒雀斑点缀着,颇有众星捧月的感觉。双手微错,眼神平静,校服裤子露出脚腕,纤细的脚脖白皙到透明.....那是一双最普通的帆布鞋,让安警官恍然醒来。
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屋内烟雾缭绕,旧阳光照在皮沙发上。进屋后安心示意陆离坐在一把木椅上。
“你就是陆离?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
“...嗯”
“钱倩的事听说了吗?”
“...嗯......昨...昨天中午的时候。”陆离微微抬头,对上了安心的眼睛。
“我们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钱倩和她的同学余令吃饭,之后放学之后,钱倩就被社会人士带到胡同内,对她进行羞辱甚至...强奸。”
“嫌疑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控制住,大多数都是社会上的未成年人,我们只能对他们进行教育。我们怀疑安宁是这场事件的主使人,可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又了解到你和余令同学的关系不错,所以我们想和你了解一下,安宁和余令之间,或者和钱倩之间,你知道什么吗?”
陆离又低下头,想了很久。
“没有。”
“你确定?”
“我和他们都不熟,所以不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既然这样,那你就回教室吧,给你,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情打给我,发生这样的悲剧,我们也有责任,钱倩已经疯了。”
陆离怔了下,从安心的手中接过纸片,乌云散去,阳光照在了他们的手上,陆离看了看纸片,“安鑫,这个人的名字挺奇怪的。”又看了看安鑫,干净的面容,眉目间能瞧见青涩和执着,一看就是个刚毕业的警察,二人年龄相差不多,让陆离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好。”
女孩将纸条揣进胸前的口袋,陆离觉得刚才像一个交接仪式。
走出教导处,安鑫回头看了看七哥,“我们也走吧,去上海路一趟。”
七哥将烟头按进烟灰缸,和校长打了声招呼带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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