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来便如此熟悉这个世界,对规则了如执掌,而有的人生来顽固,默不作声,奔跑着,直到逃离生命。
“我只活这一次,下次...不来了。”
一
少年的心,多数都已经麻木,犹如被海浪拍打的礁石,千疮百孔,避无可避。看着身边一艘艘小船驶向引航的灯塔,那黄豆大小的光芒,是她唯一的希望。
向死而生,活到淋漓。
有人喜欢雨季,雨的声音,滴滴答答,让世界安静。阴郁的天空下,雨水从脸颊滑到上扬的嘴角,从肩膀浸湿我们的心灵,我们偷偷躲在雨中无声的笑,安静又疯狂,这时的街上如同百鬼夜行,我们避无可避。
雨点打在窗子上,惊醒了发呆的陆离,这积压一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教室里安安静静,任由雨声肆意的填满每一个角落。还有3个月即将高考,大多数同学都在安静的复习,可每个班级总有那几个人,对未来漠不关心。她们习惯自习课溜出去,班主任事务繁忙,没办法只能默认了她们的行为,只是告诫她们不要打扰到其他同学。
陆离在座位上,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左手从书包里掏出来,紧紧攥着放在短裙后面。
“老师我要去厕所”
她举手示意,声音不大,透漏出一丝胆怯。
班主任挥挥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陆离从座位起身,快速走向班级后门,她想从后门悄悄的出去,这样就不用引起过多同学的注意。
“哐”
“对不起对不起”
座位上的女孩扶正被撞歪的书本,没有理她,她低头出了教室,来到女生厕所。
推开门,女厕里面烟雾缭绕,张狂的笑声回荡在厕所的小空间内,她按照记忆摸索着走到最里面的隔间,果然,她们在里面。
安宁微微抬眼,粗黑的眼线,玩味的眼神。
“拿来了吗?”
“......嗯,给,只有这么多了。”
陆离摊开手掌,露出被汗浸湿的50元钱。
“艹,你TM糊弄谁呢!”
一道黄色的火星飞来,跳向半空中,最后砸在地上,火星散落在陆离眼里,晕晕的,这巴掌最后还是打来了。
“真....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陆离微微后退,身体靠在厕所的木门上,捂着脸结巴着说道,她不敢直视安宁的眼睛。
“滚吧,还有!离余令远点!别特么以为长了张惹人怜的脸蛋就随处勾搭!”
安宁突然靠近,将脸贴到陆离耳边,轻声说:“小婊子,早晚有一天刮花你的脸。”
一抬眼,陆离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将头发拨到一侧,挡住微肿脸颊上鲜红的手印,她只记得自己低着头走出了厕所,关门的一瞬间门内又传来了一句句脏话,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一年多,只是安宁的巴掌,不是每次都会有。
默默拿起笔,将心思放在了面前的数学题上,她相信,3个月之后,考上大学,她就可以离开这里,立刻离开。
少年的心,多数都已经麻木,犹如被海浪拍打的礁石,千疮百孔,避无可避。看着身边一艘艘小船驶向引航的灯塔,那黄豆大小的光芒,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曾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想到妈妈,小小的身体便充满斗志,她希望到她身边去,给妈妈一个温暖的依靠,所以她决定好好活在这个珍贵的人间。
还有五分钟,雨声被教室内桌角磕磕碰碰的声音挤出窗外,她偷瞄了一眼从后门晃晃悠悠走进来的安宁一行人,赶紧转过头,悄悄在桌子下面将书包收好,在心里默念:10、9....3、2、1
“铃~”放学了!
陆离拎着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教室,一路狂奔,撞在了别人的肩膀上差点摔倒,也没有停顿,她奋力挤出堆在门口没有雨伞的学生,就那样顶着书包跑进了夜雨之中.....
到校门口她才回头看,在这种下雨天,安宁应该不会追上来找她的麻烦。
突然头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余令拿着伞,站在了陆离的身边。
“没拿伞吗?这样容易生病,这把伞你拿着吧。”
“不......不用,我要....要赶快回家。”
陆离的头发粘在脸上,微微侧脸,想跑出去,但感觉胳膊被死死攥住,挣脱不开,一丝温暖从少年的手心顺着胳膊传到心脏。
“拿着吧,我还有一把。”
余令把伞塞到她手里,举着另一把伞走进雨中,一拐弯淡出陆离的视线,她冷的一激灵,赶紧拿着伞朝家的方向跑去,希望安宁没有看见这一幕。
天已经黑了,在镇子边缘,有一个破旧的二层小楼,一看便知是70年代的建筑,这栋楼的年龄恐怕比陆离的妈妈还要大,爬山虎从房顶漏下来,木头窗户上的玻璃被雨淋得漆黑,灰色石子水泥墙,只有一个窄窄的楼道,一楼亮着灯,里面的人家好像在做饭,陆离用脖子夹住伞柄,双手用力拉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门,进入漆黑窄窄的楼道。
少年来到浴室,打开淋浴头,水流慢慢由小转大,很快水蒸气就充满了狭小的空间。水声停止,她将镜子擦出一块,看着朦朦胧胧中的自己,白腻的身体如同一块即将融化的奶油,黑发下隐约透出两点嫣红,瘦弱的手臂怜惜般摸着自己的脸颊,突然她将手中的牙刷砸向镜子,牙刷落在地上,旁边是少年蜷缩着、脆弱的身体和压抑的哭泣。
少年们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颗颗孤星,跟随银河的轨迹饶了一圈又一圈。它们之间的悲伤互不相通,只能趁着掉队的时候,偷偷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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