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栖站在那扇熟悉的大门前,她前后进出过许多次,却从未如此彷徨过,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对面屋子里熟悉的摆件。
朴灿烈没耐心的催促了她一声,她低头翻找着包里的钥匙扣,刚摸到那把钥匙面前的门突然被人拉开。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漆黑的下垂眼,令她浑身发冷。
吴栖抱有一丝侥幸,她想要见他又害怕见到他,她知道,边伯贤其实不经常回家,尤其是这个不尴不尬的时间点。
他似乎正准备出去,西装平整,皮鞋锃亮,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相比他高高在上的样子,吴栖觉得这三天她夜不能寐的煎熬就是一场笑话。
她被他耍的团团转,他却好整以暇的坐收渔翁之利。
看到她的瞬间,边伯贤瞳孔骤缩,他愣愣道:
边伯贤:“吴——”
朴灿烈:“王八蛋!”
他话音未落,朴灿烈突然推开面前的吴栖冲了上前狠狠的在他脸上抡了一拳。
边伯贤狼狈后退撞上鞋柜,吴栖放置的那瓶香薰无意被打碎在地。
他还来不及抹去唇角的淤血,朴灿烈便大步迈进了玄关,拳头重重砸上了他的腹部,边伯贤脸色惨白的弯下了腰。
朴灿烈擒住了他衣领将他重重压上了墙壁,身体与墙壁碰撞的闷响声撞入耳膜,听得旁人心口发疼。
场面顿时混乱一片,吴栖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立即喊着朴灿烈的名字跑了上去,她慌不择路的的扑上前抱住他举在空中的拳头,绷紧的肌肉鼓胀,她慌张摇头。
吴栖“朴灿烈你别打他!”
朴灿烈:“吴栖你脑子清醒一点!”
她抱着他的手令他无论如何都下不来手,他怒不可遏的瞪上她通红的眼,咬牙吼道:
朴灿烈:“到现在你还看不清他的居心吗!他就是把你当成一颗棋子加以利用,你却还要傻乎乎的护着他,拿着他递给你的刀子往心口捅,你他妈贱不贱!”
吴栖脸色发白的僵在原地,朴灿烈趁着她出神的间隙,毫不犹豫抽出手又一次朝边伯贤挥去——
边伯贤没有躲,硬生生的抗下这一拳,他踉跄的撞上一旁的绿植,脆弱的陶瓷支离破碎,干净的地板狼藉一片。
朴灿烈实在气得不轻,忘了彼此的身份,打了他三拳还觉得不尽兴,他正要上前腰际却突然一紧,他不得不放下脚步。
吴栖从背后圈紧了他的腰,她没有说话,可他清晰的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湿意浸透单薄的短袖布料。
他顿时觉得无能为力,他看向面前狼狈的男人,碎发盖住了他的眉眼,嘴角的伤口渗着血,半边脸微微肿起。
边伯贤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朴灿烈冷嗤一声,盯着他发狠说道:
朴灿烈:“你可以卑鄙狡诈,可以不择手段,可你把吴栖当做什么了,把她的心的当做什么了?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利用她当初就不该让她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你!她没有你那么狠的心,被自己爱的人背叛后,除了不吃不喝自我麻痹什么都做不了!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他吼完之后,角落一片死寂,女孩强忍着哽咽,抱着朴灿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玄关的动静闹得太大,整栋房子的角落大概都听到了,一阵茫然的嗓音打碎了僵硬的对峙。
吴世勋:“姐…?”
吴世勋推着轮椅慢慢出现在视野之中,他愣愣的盯着玄关处神色各异的三人,又垂眸震惊的看向地上绿植的残骸。
吴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了崩坏的情绪,她松开了朴灿烈的腰,绕到他和边伯贤之间看向他。
吴栖“你帮我把吴世勋向带出去好吗?我马上就出来。”
朴灿烈皱了皱眉,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她强忍着眼泪的模样令他于心不忍,最终面无表情的跨过地上的泥土走向吴世勋,推着轮椅朝外走。
他推的粗鲁,下玄关的时候车身歪斜差点倾倒,吴世勋忙抓紧了两旁的扶手,他不解的看向吴栖,忍着没有喊她。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畔,今天李嫂下班早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吴栖和边伯贤面对面站着,这是她难眠几夜里总会想到的画面,真到了现在,她反而张不开嘴了。
边伯贤扶着墙慢慢站直了身体,散落的碎发微微遮盖住了他的视线,伤口一牵动就会痛,他不动声色的垂眸看向她。
面前的小姑娘瘦了一圈,下巴更尖了,又恢复了他第一次在这栋别墅见她的样子,干巴巴的没有肉,像是一个脆弱的纸片人。
他鬼使神差的朝她靠近一步,抬手探向她的脸。
不出意外,她躲开了。
他的手蹲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吴栖“你没来找我。”
吴栖先一步沙哑开口。
边伯贤:“…什么?”
边伯贤表情有一瞬间的不理解,又想到大概是机场的事情,他神情罕见的有些慌。
边伯贤:“吴栖…”
吴栖“我问你。”
吴栖觉得视线分明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他的脸了,可眼眶就像无底洞,竟成功的盛住了那些昭示她怯弱的眼泪。
面前水雾一片,他的五官朦胧不清。
吴栖“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朴柠的。”
右手自然垂落到身侧,他淡淡道:
边伯贤:“一开始就知道。”
心口隐隐钝痛,吴栖冷笑出声:
吴栖“所以,从你遇见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打着算盘要让我和朴灿烈乱伦,然后影响朴氏的股市从而得到你梦寐以求的那块地,是不是?”
他没有立刻回答,一声不吭的望着她,吴栖迫切的想要从他的某种看到一丝否定或者悔意,可惜没有。
他们都说,边伯贤野心比天大,吴栖之前没有如有如此直白的感受过,而现在,她信了。
就在她几乎崩溃之时,他点了下头,哑声道:
边伯贤:“是。”
“啪!”
她挥起左手打在他没有受伤的右脸,轻飘飘的,她的心却比她的手心还要痛,她哭着怒喊道:
吴栖“边伯贤你混蛋!”
她转身跑向门口,顿了一瞬又原路返回,她从包里掏出那把钥匙,钥匙扣上挂着可爱的布偶小熊,还有那晚从奶茶店里抽奖得来的粉红色不倒翁挂件。
她丢回他的怀里,钥匙清脆的砸在他的胸口又掉落在地,不倒翁晃了晃,又立了起来,面上挂着傻气的笑,在吴栖看来讽刺至极。
她再次离开,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六月的夜风竟吹得脸上湿凉一片,吴栖抹了把脸,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不是六月的风是湿的,而是她又哭了。
她的脸是湿冷的,她抬起手背粗暴的擦拭,可无论如何都擦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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