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栖毫无方向的前路突然清晰起来,人一旦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叨扰她的那些人和事再也挤不进来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去心理诊室的时候,连叶医生都惊讶于她病情的好转程度,明明上一次还是毫无改善的迹象,这会儿却是柳暗花明了。
“最近觉得好些了吗?”
吴栖点了点头,笑道:
吴栖“嗯,就是还是得靠安眠药才能睡着,但是已经吃得下饭了。”
叶医生欣慰的点点头,当真为她开心:“希望下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见面。”
有了宁昕然的帮忙,吴栖在准备作品集的阶段过的很顺利。
不愧是知名设计师,她随口指出的建议都让吴栖受益终生,和她的相处中,吴栖愈发喜欢这位姐姐,宁昕然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和,在设计方面有着令人惊艳的造诣以及果断的坚持。
她之前只当朴灿烈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知根知底后她才恍然发现,那不过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吴栖顺利通过了Parsons挑战,在年前收到了Parsons的offer,她出国那天,夏茗他们都来送她,乌泱泱的一群人里仅有她一个人即将跨上征途。
她过了安检,走了几步转过身朝身后看去。
夏茗被朴正禹抱在怀里,低头抹着眼泪,朴成衍搭着她的肩膀笑着安慰着她,朴灿烈站在吴世勋的身后,他没心没肺惯了也并不觉得有多悲伤,吴世勋则是低着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陷在轮椅里,他在路上跟她说了很多话,在分别之际却是一声不吭了。
望着面前形形色色的人,吴栖心生感触。
这是她第二次坐飞机,第一次只有一个人来送她,她舍不得往前迈,而这一次她真正的家人、认定的家人都来为她践行,她反而连回头喊他们一声动力都没有了。
无论是难得好转的抑郁症还是这段时间离奇的经历,都让她身心疲惫,原城的每一缕空气都沉重的压在她单薄的双肩,她喘不过气,也嘶喊不出,离开成了她逃避的手段,她正式了自己的懦弱,以梦想的名义逃离这里。
吴栖拉着行李箱朝前走去,身旁的行人与她同行并往,显得她的步履并不匆忙,当飞机跃上长虹的那一瞬间,心底堆积的压力也如着渐散的下坠感驱散。
飞机在空中飞了近15个小时才在纽瓦克机场落地,吴栖头脑发昏的下了舷梯,她给家里发了消息报安后便和大部分留学生一起晕头转向的朝外走。
吴栖拿着护照、入境卡和申办卡去柜台办理了出境手续,她对国外的手续并不熟悉,借着登机牌上的航班号找了半天才在行李转盘处领到了行李。
朴正禹在国外有认识的朋友,她联系了接机人员后坐着车离开了机场前往Parsons。
来接她的是为拿了绿卡的华裔,他在国外呆久了,口音已经有些不正宗了,他热情的和她攀谈着,说是每个中国人初到纽约时都得有一段狼狈的经历,尤其是他们这种初出茅庐的留学生,要么是找不到自己的行李,要么是被校友会的前辈接到家里出高价睡地板,更惨的是被青年旅社拐去住老鼠满地跑的大通铺。
他初来乍到那天,一下飞机天就黑了,干脆在机场过夜,第二天才胡子拉碴的拖着全身的家当去找房子。
吴栖快一天没合过眼了,男人的话她也搭不上了,她疲倦的闭着眼,耳边的唠叨声识相的弱了下来,车里开着充足的暖气,哄得她昏昏欲睡,虽然是朴正禹的老友,但是吴栖还是没敢真的睡过去。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车子正行驶在新西泽高速公路上,公路两侧都是黑压压的高大树木,与纽约已经暗下来的天幕映衬着,这块天似乎都要压下来了。
引擎很响,窗外的风声也呼啸着,树影沙沙,吴栖靠着椅背,收拢了身上的大衣,她盯着远方被远光灯照亮的深灰色公路,呼吸声渐渐放缓。
萧瑟的景,陌生的环境,已经入了冬季的纽约,却令她想到了四个字。
枯木逢春。
原城和纽约,隔了两个半球,十二个时差,黑夜与黎明交错替换,她和故人隔着两岸之间的太平洋,思念却是单向的。
她重新闭上了眼,她听到了体内微弱的声音,她在说着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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