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个冷笑话,说甲、乙、丙三人聚众吹牛,比谁的记性最差。甲说,我早上出门上班,步行到了公司才想起来自己有车;乙说,我早上出门上学,走了十里路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丙突然面色青白,嘴唇发紫,其余二人大惊失色,连忙送他去了医院,抢救完后,悠悠转醒的丙气若游丝地说,呼吸,我给忘了。
考究靠谱小郎君林昭然当时就严肃指出了傅嘉榆这个笑话里的两个错误,第一,人在濒死之际时的呼吸是本能的,第二,如果所述属实,那么以这三个人的智力水准来看,这里面牛吹得最大的是甲和乙,因为他们一个不可能有班上,一个不可能有学上。
而此刻林昭然率先沉浸式体验了一把濒死状态,错愕紧绷之下屏着一口气吐不出来,等到有些缺氧了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呛着了,咳得撕心裂肺,本就哑了的嗓子雪上加霜,险些遭遇声带层面的英年早逝。
他恨不能穿越回刚才痛下杀心,折断那只环保理念充沛得有点不必要的低碳绿色之手
“咳得这么厉害,很难受吗?”傅嘉榆渐近的声音传来。
这下是真有些缺氧了,林昭然慌不择路地戳了下关机键熄灭屏幕,手登时不知往哪放,索性抓过桌面上一本摊开的书,装模作样地佯作若有所思地随手翻看。
他感觉自己的视网膜被留下了难以逆转的创伤,眼睛虽然盯着书页,可留在视线里的却还是半分钟前仿佛往他脸上创了一拳的画面。
三体里那个视网膜里倒计时的倒霉蛋叫什么来着?
哦,汪淼。
林昭然深刻共情。
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傅嘉榆半倚着用指关节叩了叩门:“干嘛呢你,出来喝口水再吃饭。”
林昭然“如梦初醒”地从“沉浸阅读”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不经意”地放下手里的书。
“看了会书,来了。”
傅嘉榆:“?那是字帖宝贝儿”
平心而论,傅嘉榆其人从小不着调,林昭然满嘴跑卡丁车,两人为了恶心膈应彼此没少宝贝哥哥弟弟的乱喊。
但此刻不知是不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因素,林昭然硬生生被这声宝贝吓得即刻退烧,估摸着体表温度都吓凉了两三摄氏度,以至于卡了壳,愣是忘了为字帖这借口界的业界耻辱尴尬,只是呆呆啊了一声。
傅嘉榆却只当他是头疼脑热得反射弧打结,想起看什么流星雨终究是自己出的馊主意,下意识有些心虚。
他叹了口气走上来,十分自然地,像曾经无数次一般揽过了林昭然。
“走啦,吃饭。”
大病未愈的林昭然突遭此劫,又经历了过山车般的情绪起伏,在吃完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饭后婉拒了简兰花留他午休的邀请,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辛婉看了眼闷在被窝里的儿子,又看了眼手中的温度计,陷入了沉思。
“怎么休息了一早上还烧得更厉害了?”
反向养病的林昭然昏昏沉沉地阖了眼,大脑却差点被走马观花一样闪过的记忆片段烧得CPU过载。
这就好比近视一千度的人有一天突然戴上了眼镜,便会情不自禁地去重新审视从前见过的一切。
林昭然模糊地想着,愈发觉得往事皆可深究,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
对啊,难怪这遭了桃花瘟的崽种从来没找过女朋友。
彻底陷入昏睡前,林昭然的脑海停留在了这学期情人节那天,傅嘉榆贴心地摘下了所有信件和带有姓名的纸条,然后泯灭人性地把堆满抽屉的巧克力和礼物放到学校失物招领处。
诡计多端的通讯录,他想。
下一秒,林昭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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