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甜品店开在了市政府对面,老板下了劝退令,原因也是不言而喻了。
“许七啊,经理也是不想这样的,这是这个月的工资,虽然你还差了几天,当就当是我补偿你的吧。”甜品店的经理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了许七手里,叹口气摇了摇头,冲着许七的左耳继续说道:“小姑娘太不容易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能帮到的我尽量帮。”
虽然被迫辞职了,但许七很感动,这个甜品店她干了很久,经理也颇为照顾她,只是这样的结果也未免让人寒心。
街上的风夹杂着些许沁凉,安慰了许七的情绪,怅然想开后又惦记着找下一份兼职。
因为市政就在附近的原因,何安安对她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如果刚刚是在另一个地方,想来许七又不免挨一顿揍。
许七拖着还没恢复好的身体一家一家店面地进,可都是被一句不招童工打发了出来。
可就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LED灯:找女销售员,年龄不限。
当即许七就进了那里,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是个灯红酒绿的会所,里面的各个包厢里都穿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隐约嗅到了一丝酒池肉林的味道。
前台的服务生见进来一个小姑娘,可敬业还是催使他上前,温声道:“小姐,一个人来吗?请问您有预定包厢吗?”
许七看着眼前身着白色衬衫系着黑领带的男人,又环视了周围盯着她看的人,有些怯生生地回答道:“我、我是来应聘销售员的。”
眼前的服务生小哥有些诧异,心道看这小姑娘样感觉还没成年,但死这形象也确实符合销售员得标准,长得水灵,“正好我们缺人,先来留个姓名电话,我再去熟悉一下环境。”说着就带人往里领。
许七默默跟在身后,左瞧瞧右看看的,虽然没有听清面前的这个服务生说的什么,但察言观色来看,许七终于明白这个会所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唱歌玩乐还会有人陪酒的。
许七当下其实差一点就要甩手走人了,可冷静下来才想起自己兼职的目的,挣钱给妈妈续药。
妈妈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不乐观了,从生活各个方面都能体现出来——脾气暴躁易怒是普通的,吃饭的时候突然犯病,不是掀了桌子就是放下筷子哭个没完。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有一次许言梅不知道从哪淘来瓶农药,就在拧开盖子即将灌入嘴里的时候许七阻止了她,之后母女俩挤在不到六十平米的昏暗房间里痛哭流涕。
因为医药费尤栀珺报销了,自己只能多打几份工先赚了许言梅的药钱,再一点一点把欠尤栀珺的还上,虽然这辈子可能都还不完,但头上至少不能再多一份压力。
前台的服务生叫来了一个身型苗条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脸上对着许七露出了一个的微笑,“你好我是高璐,你来应聘销售员吗?你多大了?”
起初许七只看见面前这个漂亮姐姐的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是她没听见,左半边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前伸,左耳更靠近了面前女人。
高璐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这个小女孩有耳疾,便冲着向自己伸过来的耳朵又说了一遍,“我叫高璐,你多大了?”
听清了的许七急忙回答说:“我、我叫...许七,十、十七岁....”说出去许七就后悔了,早知道把自己说大两岁好了,也不知道这个会所招不招未成年人,如果不是这里可以日结,而且给的工资也很多,许七想这辈子应该都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高璐明显愣了一下,她抱着胸上下打量着许七,短头发,瘦瘦小小的,脸上还有纱布....这是受伤了吗?不过....
“你如果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来上班,但是你真的知道这里的销售员是做什么的吗?”高璐走在她的左侧,提高了一度声音。
许七心想,虽然这里的环境比较让人觉得淫乱,可销售员应该不是做这种事的吧,无非就是推销酒水给客人,然后等着收钱就可以了吧,没受伤住院以前她在甜品店干的就是这种工作,给顾客推销特色甜品,刚开始说话磕磕绊绊的,但什么话说得多了都会熟练,这样想的话自己应该是可以胜任销售员这份工作的。
“知、知道,我有、有经验。”许七接过高璐递给她的工作服,点头回答道,“高、高璐姐,我今、天就可以来上班。”
高璐瞧着面前的女生,不忍感叹了一下她的生活到底是有多不好,都要出来陪酒挣钱了,看样子这么小还在上学吧,经验丰富.....看不出来啊,“那规矩我就不用在跟你讲了,只要今天把那边柜子上摆的一列酒卖出去就好。”既然这样那就不用特意强调了,看她这个带伤的小模样心里打了一阵算盘,可就是这耳朵不太灵敏,但是今晚正好有个难搞的人物要来,既然如此....
许七连连点头,捧着工作服就被高璐带去了卫生间换衣服,躲在厕所隔间的许七两只手提着这身行头——露肩衬衫贺一个超短裙.....可能这边的员工就是要穿成这样吧,刚才也看见几个女人穿的也是这样。
窸窸窣窣换完衣服后把身上原本的衣服装进袋子里,出了隔间随手放在了窗台上,等到下班后来取。
高璐带着她一一认过了酒的品种和品牌名称,之后便告诉她晚上有一个老板要来,让她等下准备准备跟着那个老板“出售红酒”,许七点头应了,还不禁心想着高璐姐可真好,不仅照顾她还帮她揽了个活。
可是没人告诉她那个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一个油腻大叔啊,是个大叔就算了,为什么这个大叔搂着她的肩膀,高璐姐还给她了个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加油?还伸手指了指标着自己名字的那列红酒,看来是让自己抓紧完成业绩啊。
好的高璐姐。
老板大叔搂着许七就往里面的包厢走,身后还跟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男人女人都有,吵吵闹闹的,有几个男人好像也搂着穿工作服的女人。
谁知许七正要伸手把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猪蹄子挪走时,余光好像看见了个熟人,貌似还听见有人叫她,但是这个老板没让她回头,从她猥琐一笑道:“小姑娘,你等下给我介绍介绍红酒呗?我挺喜欢你的,等会你的酒我都包了!”
老板甩手一扬,后边跟着的一行人都在无形中拍着老板出手阔绰的彩虹屁,给这个油腻老板撑足了场面。
许七震惊了一会,忍不住回答他:“但、但是,很贵....那些酒....”
软绵绵的声音钻入了从门口走到了前台的尤栀珺的耳中,一旁的高逸阳盯着那一堆人离去的背影,思索着,感觉那个短发女生好像许七啊。
在后边几个槐城有名的少爷之中陆景晨和秦皖也豁然在列,被陆景晨勾着脖子在耳边絮絮叨叨的秦皖也顺着高逸阳目光投向那堆人,也存在了和高逸阳一样的疑虑,便伸手戳了戳被服务生簇拥的拍马屁的尤栀珺,问道:“你看见了吗?那个是不是许七?”
尤栀珺正心猿意马的接受着一堆花式捧,头也不回的回答秦皖说:“我看见了,是不是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陪酒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是写满了不在乎,可秦皖还是把这个大少爷扳过身子正色道:“不管你在不在乎她,你要是看见了就应该知道带许七走的是朱胜泽,是那个彗星娱乐的朱老二,既然知道他那个朱老板,你就该明白许七进去后会以什么样的状态出来。”
突然的严肃让这几个公子爷都面面相觑了一会,接着一个打扮的特别骚包,还有模有样架了个金框眼镜的男生兰余接着秦皖的话说道:“我知道朱老二,混圈子的谁不知道他?”兰余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咧着嘴笑了一声,“喜欢玩S/M的那个变/态,听说去年玩/死了一个女孩,不过被压下来了,我还以为今年消停了呢,原来一直在尤哥眼皮子底下乱搞呢。”
不错,这个彗星娱乐的朱老板仗着有钱任性,不知道背地里干些什么恶心的龌龊事,有的人亲眼见过一个干干净净的漂亮小姑娘进了他的酒店房门,第二天却是被抬出来的,身上五颜六色的都是伤,脖子手腕脚踝都有明显的红痕。
都说有钱人的快乐穷人体会不到,确实,这样的快乐也只有这种心理变/态才能体会到了。
这个会所是尤栀珺那个社会人渣父亲尤原投资建造的,虽说酒池肉林,无色不欢,很是淫乱,但唯一的好处是有着尤家的名头,没有人会来冒着在槐城混不下去的危险来查这个会所,当然,尤原不务正业不顾老爷子劝阻开过的色情赌博场所都是没有人敢来触及的,于是尤栀珺和圈子里的少爷们隔三差五就会来这个会所,免费玩不说,而且各个年龄段的“销售员”应有尽有,富二代富三代都愿意来这里找乐子,但每每尤栀珺来自家企业,在包厢里都是随便窝在一个角落抽烟、喝酒,河扫荡果盘,从来没人干过像兰余他们找几个女人坐在腿上嘴对嘴喂酒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形容尤栀珺特别恰当,虽说表面上一副不在乎,爱谁谁的模样,嘴上不闲着说许七原来是这种女人,真脏,但心里确实止不住的不安,恐惧。
他不能将这份想法从被层层包裹的心里抠出来展现给别人,只能嘴硬地看着许七被那号危险人物带走。
身上的两条腿也倔强地抬脚迈进霓虹灯闪烁的包厢里,依旧是坐在角落静静抽着烟。
不同的是这次的烟丝里,抽出了许七的样子。
隔壁的包厢似乎隐约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作者有话说:尤栀珺:小栗子!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吗?呜呜呜……过了一会,小栗子等着你同桌来了!
与珺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