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吃顿饭吗?】
QQ消息。何冷暖这才想起来她约好了和谢井航一起吃晚饭的,主要是问问妈妈的情况。
【不了,有人约了。】
陆柏川是第一次被人拒了约会,心里有些不舒服,只一丁点,但不妨碍,他依旧若无其事地拉着张家两兄弟去吃火锅。
只是,无巧不成书,在等待菜上桌时,他看到何冷暖挽着一个陌生男子进门,坐在了离他们距离不足20cm的邻座。
他没有认出他是谁,这并不令人意外,从以前到现在,她的眼里都不曾装入一个他。他还期待着她能走过来,哪怕是指着他,诧异地说一句“是你啊”,也比这样视而不见好上千万倍。
怎么办呢?他一生中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挫败感来自于她,梦里与他零距离的她,梦醒时分隔他千山万水的她。
能够挽着她的手的男人,应该很优秀吧。他自认为自己是够格的,但又有什么理由说呢?那人理应比他更优秀的。所以她看不到他。
瞳孔的焦距就这样定格在她身上,面无表情地,缓慢地,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睛,被分割为慢镜,一格一格的跳动,最终连贯在一起。
她今天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卫衣,在直射的灯光下,光线反射进他的双眼,直刺进去,瞳仁微疼。
这样想着,很糟心呢。
他心不在焉,味蕾也觉得索然无味。
她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鼻音,是感冒的缘故。还有几分刚睡醒的缱绻。她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感情,只在偶尔提及某个话题是微微扬唇,灯光也变得温馨。这是他不经意发现的。
她对面的男人背对着他,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火锅的热烟弥漫在陆柏川的眼前,他低头涮了片羊肉,涮好了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如囫囵吞枣,不知滋味。
只是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子酸涩。
“冷暖,急着回学校,怎么不在家多陪你爸一会儿?”谢井航问。
“他不差我陪他这一会儿。”冷暖不满谢井航的明知故问,皱着眉:“我妈妈呢,她还好吗?”
谢井航看出她的不满,笑答:“很好,一点也不想你。”
冷暖笑,这天底下哪有不想念孩子的母亲。
冷暖的家庭是离异家庭,在她16岁中考前夕,父母无声无息地离了婚,原因是父亲出轨,和他的女秘书。
对于男人来说,新鲜感和**就是一切吧,而女人在生儿育女之后都无一幸免地沦为糟糠之妻。于是男人开始沾花惹草,寻欢作乐。父亲漂亮的女秘书是他的最佳人选。
那时何冷暖早已懂事,在她印象中,母亲对于终将破败的婚姻似乎也没什么留念,她十分理智地与父亲离了婚,为自己争取了最后的利益,甚至故意漂亮地出现在父亲的婚礼上。
是母亲陪着他白手起家,一步步做大,他们一同度过天数个衣食堪忧,惴惴不安的目子。
生活可以把一个人弄得多么难看,他们吵架说出刺耳的狠话甚至可以向对方砸东西。
她选择和母亲一起生活,她明白谁更需要她。
“国庆快到了,回家过吗?”谢井航问。
他当然注意到,他提起这个特殊的日子时,何冷暖低下眸子也掩盖不住的伤感。
“嗯。”
何冷暖随母亲一起回了姥姥家。那是一个小镇,镇里的人都互相认识。
家庭的原因影响了她的成绩,中考一落千丈,她选择在镇上一个普通的高中上了学。
她不喜欢兰州这个城市,不喜欢兰州的味道——空气干燥,没有湿润感,甚至有些微苦。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绵长,让你沉醉。
17岁的她并没有感受到年纪轻轻来日方长,她贪恋着一时的满足感,沧海桑田,该失去的照样匆匆流逝。
如今她22岁,时间却把他留在了17岁。
林书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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