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尼斯坦城,此刻正是正午繁华时候。
街上人声鼎沸,叫卖声,打杂耍的锣鼓声,行人的欢笑声,混成一片。正像一道声音的大杂烩,响彻在舍尼斯坦城的上空。然而这大杂烩中不只有人声,还有各色不同的绫罗绸缎,中都特有的蚕丝彩锦,西府自产的驼绒粗缎,被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人以各自所遵从的美的样子穿在身上,呈现出一派的色彩斑斓。除此之外还有房屋,也是大杂烩一般的存在,既有中都人居住的琉璃飞檐,八角塔庙;又有西府各民族特有的球形拱顶,吊脚尖楼。
这不是秦钊第一次来舍尼斯坦,但却是秦钊第一次来都护王府。
都护王府建造的甚是宏伟,琉璃飞檐,朱红玉砌,庭前石兽端坐,庭中飞禽雕墙,庭后是军演之所,靶场、马场、诸如种种,分设其中,供王府护卫与王公子弟演练习武。
这都护王府即是都护王居所所在,也是都护衙门办事之处,王府布局成一个“吕”字,前庭为都护衙门,后边庭院为都护王府。
秦钊此刻便正在都护衙门等候,而左率却早到后边庭院都护王府中去了。
秦钊等了几刻钟,这才等到了都护王左廉。
左廉从后边庭院绕路而至,衙门大门敞开,他刚一踏上台阶便看到了秦钊。如左率一般,他也不觉心中生疑,人道的西府宗派领主,苍穹尊主秦钊,竟然是一个少年。左廉一时间在心中生出鄙夷之情,见秦钊拱手做礼却并不理会,只从秦钊身旁走过,径直走到大堂之上,端坐在了椅子上。
“你便是秦钊?”左廉一脸威严的问道。
秦钊言道:“正是在下!”
“叫你还人,你还了便是!哪来这许说法!”左廉显得十分愤怒,说道。
“秦钊这许说法,是因为秦钊不愿还,更不想还!”秦钊见左廉对他全然怠慢,针锋相对道。
“好猖狂的竖子!你来见本王,就是来说这些的!”左廉盛怒之下,猛拍着桌子。左率见秦钊与左廉还没说几句话便针锋相对上了,显出一脸的焦急之色。
秦钊却面露微笑,气定神闲,言道:“自然不是,只是王爷如此这般盛气凌人,让秦钊何以言说!”
左廉却也不是糊涂,只是自从昨日那库特法来了之后受了不少窝囊气,不好发泄,于是才对秦钊这般。方才听得秦钊如是说,于是也想听上一听,看他这个少年人如何辩解。于是稍稍卸了虎狼之威,言道:“说来!”
秦钊于是开口道:“王爷,你觉得,你自己是个有胆魄的人吗?”
左廉听罢动了动嘴边的胡子,说:“本王自十六岁从军,到如今四十余年,功伐数百,攻城无数,所历战创十余处,所受战疾百余次,你说本王有没有胆魄!”
秦钊听罢言道:“如此说来,王爷非但有胆魄,而且胆魄惊人!只是近来老迈,却被来自蛮野的疯狗一条吓破了胆!”
“你!谁给你的胆子来羞辱本王!”左廉听罢怒火重燃,秦钊口中所指,他自然明白,外人也多有看透,只是谁都不敢去言说。
左率的神色随之又变得紧张了,然而秦钊却接着话继续说道:“王爷如今年迈,空有一副虎狼之躯,然而却早已如被白蚁啄食下的参天大树一般只剩下了一副衰朽的皮囊!王爷从进来到现在都对秦钊面露鄙夷之色,然而以王爷的腐朽皮囊其实那有资格如此!秦钊虽一介布衣年不及二十,然而尚敢于群狼口下救生灵于水火,毙其一只而震破余众肝胆!而王爷,空带着都护王的冠冕,自命不凡,实则不过是惧怕疯狗一只的邋遢皮囊!”
“住口!秦钊,你敢如此辱骂我父,今天要你死无全尸!”左率早已听得满腔怒火,便要拔出佩刀砍杀秦钊,却觉喉前突然冰冷异常,低头看时,寒霜剑的剑锋早已放在了他的喉珠上……
左率一阵惊慌,心在心房之中上下翻飞个不停,握在刀柄上的手,便也在此刻颤抖个不停,斗大的汗珠,便突然间的爬上了他的额头,脸庞,鼻翼……
“放下剑吧!你若有意要杀了率儿,此刻率儿早已没命了!”左廉却突然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对秦钊抬了抬手,说道。
秦钊于是收了寒霜剑,拱手言道:“王爷,公子,秦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见秦钊收了剑,左率的心这才落了地,然而却又突然心有不甘,面露愤愤不平之色。
“罢了,是本王先小觑了你!说吧!现在,把你想说的说出来!率儿,带他到侧厢来!”左廉说着便自己先起身离开了。左率听从既是上司也是父亲的话的,便将秦钊带到了衙门的侧厢里来了。
“王爷,秦钊所要说的是一个计划,一个屠灭酷鲁蛮族,重振都护府而还西府太平天下的计划!如今,既然秦钊惹事上身,触动了导火索,王爷干脆以此为契机挥师讨伐酷鲁族!这酷鲁族虽血腥善战,然而其霸道猖獗,西府之中人人对其恨入骨髓久已!王爷若能以此兴兵,必能一举将其攻而破之!而后王爷替西府万民除去所恨,也必然使都护王府受万民拥戴,使王爷独尊于西府王土!当然,如若王爷不愿成如此大事,惧酷鲁而非要向秦钊要人,秦钊也只好凭着这把寒霜剑于王爷,于西府都护王府拼个你死我活了!”
左廉听罢,沉思良久,方才开口道:“尊主!此事事关重大!请允许本王思虑一番,尊主先在王府秘密住下,待明朝,本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率儿,带尊主去后休息!”
“父亲且慢!”左率却突然制止道,转身对着秦钊,说道:“尊主,王府人多嘴杂!今时所议之事只我父子二人,切莫被其他人知晓!”
秦钊听罢神情严肃的说道:“公子请宽心,今时之事传出去了苍穹顶也必招灭顶,秦钊绝不向外人透露分毫!”
“有劳!”
于是三人便就这样散去了,秦钊被左率带到了一件颇为隐秘的客房,之后去忙碌府中事物去了。左廉从衙门起身去了酷鲁族驿馆。一切都好似相安无事一般。
苗疆蛊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