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纯白的神无萝莉与少司命的bug

少司命将手巾洗干净，展开挂在晾衣绳上。偌大的村子现在只剩下她和珊瑚两个人。女孩躺在ICU病房专用的救护床上，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管子。受过刀伤的身体不能承受湿气，少司命和四魂君连夜赶做了加厚的软垫让她躺在上面，整整三天，珊瑚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幸存的妇孺都随着成为新族长的青琅轩搬离了这里，屋舍彻底搬空，只剩下血迹和烧焦的断木。西南角开阔地堆起新的坟墓群，比起犬夜叉和弥勒草草堆成的土丘，每座坟都简单修缮过，碑柱上刻着名字。

作为中国的鬼使，少司命真心无法理解霓虹国把死去的人葬在自家院子里的心态和动机。现在是傍晚，所有房屋都淹没在漆黑中，只有珊瑚和她住的屋子依旧闪亮着灯火。山风吹过整座村子和墓葬群，空洞的门扉间发出凄厉的声响。

伤情远比少司命预想的严重，琥珀的骨刀刺穿了珊瑚的右肺，背后伤痕深可见骨，所幸的是没有伤及主要血管。少司命清洗了伤口，抗生素、疫苗、营养液所有能用的处方药几乎都用了一遍。经过两天的高烧，珊瑚终于脱离了危险期。

手里是刚从珊瑚身上取下的四魂碎片，这些天碎片一直留在体内为她续命。不过病情稳定后，少司命就把它取了下来，这种东西危机时可以顶一下，用多了鬼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四魂君倒挂在吊架上更换一瓶葡萄糖，少司命统计了体温和血压，确认一切无恙后为女孩盖上被子，一人一玉坐在屋外。

“这两天都忙昏头了，”她说道“还没谢你那天替我吸收瘴气，不然我得死的连渣都没有。”

“应该的，”四魂君难得没有往嘴里塞东西。“他俩现在是什么状态。”

“总之现在位于同一区域内。”少司命说着打开定位器，她原本的计划是让桔梗待在人见城，但万事不可能都尽如人意。桔梗最终选择留在人见城附近的神社，但这个结果已经比原先好了很多。奈落的注意力多少会集中在桔梗身上，对残存的村民不会太过在意。

珊瑚身边的猫妖云母暂时跟着青琅轩，不过等一切稳定下来后自然会回来陪着珊瑚。如今的除妖村别说除妖，自保都是问题，青琅轩的当务之急是隐匿身份，慢慢恢复实力。少司命原本想过将珊瑚交给他，顺便留下来帮他渡过艰难期，但仔细考量后还是打消了主意。首先，自己已经被奈落盯上，珊瑚又是五人组预备队员，招灾属性不用说那是杠杠地。其次，按照标准程序，幸存者离开主角还能找到桃花源平静安定地出现在中后期等待大圆满结局，跟着重要人物尤其是前期反而多灾多难每集都要死一堆。还有最重要的。

“珊瑚原剧情里正是因为族人都死了，没有牵挂才会加入队伍四处游历，如果她知道村里还有活着的人，身为族长女儿绝对不会轻易抛下责任。”少司命把玩着手中的碎片。

“村民活着的事就先瞒着她吧，就让她以为所有人都死了，也算是和剧情接轨。她堂哥那边我给了他隐匿气息的符纸，世界怎么小，时机到了总会见面的，不过……”她说着举起碎片，四魂之玉在暗夜中闪烁着粉红色的亮光。

“这东西留在身边总是祸害，既然珊瑚没事了……”她说着一把将碎片扔了出去，躲在暗处的最猛胜旋即接过碎片，远远飞离。

“是他派来的使者吗？”四魂君问道。

“移动监视器还差不多，”少司命提起镰刀，“应该是还想用珊瑚做点什么。”

被怀疑是她意料之内的事，不过这么简单就想跟踪她……

少司命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一镰刀甩向旁边的空屋子。黑暗中顿时响起皮毛撕碎的声响，躲在倒塌墙壁后的白狒狒被切成整齐的两半，泥土中滚落出缠着头发的木制傀儡。

少司命再三搜索了一遍，整座村子方圆十里都被她布下了感应，只要有一丝妖气，她都能察觉出来。确认虫子和傀儡被彻底清理干净后，少司命才收起镰刀。

“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傀儡毁掉后四魂君问道。

“我原本打算去翠子的洞窟调查一下，可她没让我进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下一步先回人见城，至少把琥珀偷出来，这小子以后有造孽的时候。”

四魂君顿了一会儿，“别学桔梗好吗，这个时代死人是很普遍的事……你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救下来。”

“我不是担心这个，主要是那小子攻击力太高，我怕我到时扛不住。”

“你在杞人忧天吗，珊瑚是他姐姐，你还打不过一个小孩吗？”

少司命转过头，一脸无奈。

“我还真打不过，不只是他，所有的孩子我都打不过。”

少司命叹了口气，话音里有了一丝忧心忡忡的意味。

“【少司命】不是名字是神位，我是执掌天下孩子生死的正天神，我不能伤害任何12岁以下的孩子，我只能保护他们……”

四魂君跳到她肩上，“没关系的，奈落又不知道这个。”

少司命想了想觉得也对，整整衣服回了屋，顺带把门关上。

谁都没有再向外看，也都没有感应到妖气。因此，谁也都没有注意到关上门的那刻，破碎傀儡所在的空屋内走出浑身纯白的萝莉，她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穿着白色裙子，纯白头发的两侧扎着白色的花朵，女孩手中抱着一面镜子，双眼和面庞透出近乎麻木的空洞。她直勾勾看着不远处的屋子，抓起被缠着发丝的傀儡。

“诱饵，被毁掉了。”声音和面容一样，没有半点情绪。

“找到弱点了，她的弱点，是小孩子。”

人见城。

桌上的木制人偶“咔”地裂成两半从桌上滚落。

屋内烧着淡柔清甜的加椰香，边上的年轻男子捡起傀儡。一只土黄色的蜜蜂从窗外飞进来，将闪光的碎片交到他手里。

还真的对碎片没有半点兴趣……很有意思。

男子随后将木片丢出窗外。

“留在那里，神无，直到弄清她的目的。”

“……即使被发现，也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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