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前夕

这一日是百合子衣服定制好的日子，野宫家还是那么冷清，繁子还是一直和镜子夫人逛街，大手大脚的花钱康之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他所谓的朋友大人们去喝酒交际，而瑞人这一日却出奇的在家，澄花早上来叫百合子的时候发现百合子已经起来了。

并且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什么，澄花打开门之后百合子才焦急的关上窗户，澄花有些疑惑。

“大小姐你在看什么呢？”澄花温柔的问道，百合子看到是澄花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梳妆台面前乖乖坐下。

“唔……没什么”百合子这样说了之后，澄花轻轻的给百合子编着头发，百合子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美丽，青涩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可是为什么，他不愿意看自己多一点呢。

“呐阿澄…你现在还喜欢藤田吗”百合子突然问道，澄花以前很早的时候经常跟百合子诉苦，澄花多数诉苦的是有关于藤田还有她的生活的，而百合子经常说自己也想要有一个喜欢的人。

“啊……已经放弃了呢”澄花苦笑的耸耸肩。

“你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啊，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好难受啊心里”百合子这样说着，澄花愣了愣，百合子有喜欢的人了吗？澄花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用尖锐的话语说百合子的秀雄，难道百合子喜欢的是秀雄吗？

“大小姐有喜欢的人了吗？”澄花像姐姐一样向百合子打趣的说道。

只见百合子脸一红，然后羞涩的低下头，十八岁时的青涩的暗恋，澄花怎么会不懂，百合子抱住了澄花为了消磨自己的害羞，然后抬起头看着澄花。

“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我，不应该想这些，家里的债……”百合子看起来天真什么都不懂，但是其实心里也为这个家想了许多，也在担心着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有感情的家园破裂，澄花有些心疼的看着百合子。

“没事，我和藤田先生会想办法的”澄花摸了摸百合子的头发，安慰着她说。

“可是阿澄你的薪资已经很低了……”百合子有些为难的说着。

“我没关系的，我能住在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没有大小姐和夫人和老爷，我都不知道在哪呢”澄花安慰着百合子，百合子又紧紧的抱着澄花，闻着澄花身上香甜的味道。

“阿澄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阿澄你能……一直不离开我吗？”百合子像是怕失去澄花一般小心翼翼的问着，澄花笑了笑。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啦笨蛋大小姐，家里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哦，准备好生日宴开开心心的过就好了”澄花这样说着然后也抱紧了百合子。

后来澄花给百合子梳头发的时候，百合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其实，我喜欢的人是真岛……已经暗恋了他两年了……可是他好像把我当妹妹一样看待……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要去向他表白吗？”

澄花的手僵住了，就连拿那把木梳子的手瞬间失去了力气，百合子刚刚说了什么？是自己听错了吗？她喜欢的人是……是谁？

“大小姐喜欢的人是……真…真岛吗？”澄花没有底气的说出来，百合子天真的点点头，点头的时候带着少女娇羞的笑容。

澄花手里的梳子瞬间掉到了地上，怎么会是真岛……

澄花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百合子喊了澄花好几声澄花都没有反应过来，“阿澄？？梳子掉了哦，怎么了吗？”

百合子喜欢的人是真岛，而且已经两年了，比澄花和真岛恋爱少一年，但是……是百合子，喜欢真岛的那可是百合子啊…她一直把百合子当做最疼爱的妹妹，她暗恋着澄花的恋人，还是在百合子不知情的情况下。

澄花慌张的把梳子捡起来然后继续给百合子梳头发，这次的澄花有些心不在焉了，只能看到镜子中百合子那张可爱的脸泛着害羞的红晕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可是她说了什么，澄花全然不知，脑袋好疼…。

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自己和真岛第一次遇到了情感上的障碍，这个障碍竟然是百合子。

梳理头发完毕之后，澄花心不在焉的离开了，百合子察觉到了澄花的不对劲但是又没有出声询问，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目送澄花的离去。

澄花回房间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准备去给百合子拿她做好的洋装，却在自己房间门口看到了正在种花的真岛，真岛给澄花的门口种了很多花，在不同的季节澄花都能看到不一样的花，看到这些花自己总是能想到真岛。

真岛看到澄花过来了之后，开心的擦了擦手然后直接就迎了上去，“小澄花你现在要出门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去？”真岛问着，看着真岛那张英俊的脸庞，还有他温柔的询问以及他眼里那充满爱意的眼神，真岛……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百合子的呢。

澄花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向房间，并没有太过于理会真岛，真岛有些疑惑看着澄花，“小澄花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真岛跟着澄花走进了澄花的房间，房间还是一样的布局，只是有着真岛给澄花的花束，还有一些真岛平时送给澄花的礼物，看起来很温馨。

澄花一直沉默着让真岛担心极了，最后真岛直接跑到了澄花的面前握住了澄花的肩膀，“怎么了？”真岛想让澄花好好的看着自己，澄花缓缓抬起头。

那双美丽的眸子已经开始泛红，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澄花从未哭过，这是她第一次哭泣，澄花一把狠狠的抱住了真岛，就好像真岛就要消失在自己身边一样，真岛被澄花的举动吓到了但是又紧紧的回抱着澄花，安抚着她的情绪。

“真岛先生…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听到这句话真岛愣住了，“小澄花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

“我不要你这样说，我要你说你不会抛弃我……”

澄花的语气变得有些强势，带着哭腔的她变得更加的可怜，真岛的心也跟着澄花正在哭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安抚好了澄花之后，澄花还是抱着真岛一直不撒手，在真岛怀里的澄花，贪婪的闻着属于真岛的味道，“真岛先生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澄花喜欢这样说，真岛却苦笑了一下。

“我身上哪有什么香味……只有小澄花你身上才有好闻的味道”真岛这样说着眼神里的光慢慢暗淡了下来。

“那让你身上充满我的味道，如何呢？”澄花含情脉脉的看着真岛，真岛愣了愣，几乎是太过于默契了，两人十指相扣，互相朝着对方的双唇覆盖过去，澄花这次的吻让真岛能感到她有些急促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澄花，为什么总感觉你的身体里叫嚣着不能失去我。

今日特别强烈。

一阵温存过后，真岛给澄花穿上了衣服，澄花也给真岛扣好了扣子，可是她的笑容却不再那么温暖了，带了几分苦涩，真岛揽过澄花，看着澄花的眼睛，“小澄花，我发誓，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似乎是誓言起了作用，澄花的表情也有所缓和，最后澄花在真岛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嗯……”

即使世界毁灭，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澄花。

……

澄花一路来到了洋装裁缝店，拿着之前的订单，刚走到店里就闻到了一股古龙茶香水的味道，好闻但有有一些闷人，喷太多了吧，澄花这样吐槽着然后有气无力的拿着订单去店员那里确认。

在等待的过程中，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另一边一个裁缝在给他量着三围和衣长，这个背影看起来好熟悉，但是又觉得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澄花还是一直盯着那边。

“哦呀哦呀！斯波老板真是身材极好的青年啊！”裁缝大叔这样夸奖着那个男人，男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多谢夸奖！”熟悉又不熟悉的声音。

澄花开始在意那边的那个男人了，他叫斯波？会不会是斯波哥哥？或者……同名吗？

“好，转个身”裁缝这样说着，澄花开始注意的凝视着那边，她想看看那个男人的脸，会不会是斯波哥哥，自己这么多年没有人脉没有钱，打听这么一个人从来都只是在寥寥，但是从未打听到。

却就在男人转头的瞬间，店员拿着包装好的洋装走到了澄花的面前，澄花被下吓了一跳，就这么挡住了澄花的视线，澄花也没有看到男人的样子。

算了吧，澄花这么想着，怎么会遇到他呢。

澄花接过了店员递给澄花的洋装，“谢谢”

“稍等，再对一下名字，是澄花小姐是吧？”

“是的”

“请您在这里签个字”

“好的”

店员核对好订单之后给澄花签字，澄花签完字之后就提着洋装的袋子准备离开，“欢迎下次光临！”

澄花拿了衣服之后就在街上走着，想着能不能遇到打折的菜品，现在野宫家已经买不起平时买的蔬菜了，澄花却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男人一直跟着自己，男人像是想要看清澄花的面容一般，一直想要上前但又害怕是自己认错。

看着澄花手里提的那套洋装，那是她的吗？

眼看着澄花就要转过街角了，就在这时男人一把拉住了澄花的手腕，温热的手掌还有略带力度的手吓了澄花一跳，澄花转过头的时候眼里略带震惊，空中呼出的冷空气结成一团雾气，辫子在空中划过，两人对视的瞬间，似乎空气和时间都冻结了一般。

澄花欲言又止，就这么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男人拥有着红色的短发，一丝不苟的梳着有几缕头发掉落在额前看起来更加的帅气，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如今的他略带沧桑的脸还有些成熟的帅气，他皱着眉头，看到澄花的瞬间，两人都在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在他眼里的澄花，那双眸子还是一样的没变，幼嫩的女孩已经变成了带有成熟韵味却又楚楚动人的模样，那颗眼下的泪痣从未变过，离近了之后，他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他从未在别人身上闻到过的味道，是她吗？

十一年了…

自己还能再认出她吗？

“阿…澄？”

像是被敲中了心灵那颗最重要的钟一般，嗡嗡声在脑海中响着，刺激着澄花的感官，这个人……难道…是。

“斯波…哥哥吗……？”澄花不敢喊出声，她幻想过无数次和斯波相遇的场景，但她从未想过斯波会变成现在这样，变得看起来如此的有成就，穿着笔直的酒红色西装内衬，还有一丝不苟的模样，这还是当年那个瘦骨嶙峋脏兮兮的小男孩吗……

“阿澄！真的是你吗！”斯波不管路人怎么看待，直接大声的问着，瞬间就湿了眼眶，澄花看到斯波红了眼眶，自己的内心居然在颤抖就像自己的世界开始地震了一般，她从来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世界，终于出现了一位从以前就依赖的人，瞬间让她孤独的世界开始瓦解颤动。

“骗人的吧…”澄花不敢相信的伸手触碰了一下斯波，斯波着急的抓住澄花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

“不是骗人的，我是斯波！我是斯波纯一啊！”

斯波像是非常着急的一样，紧紧的抱住澄花，澄花的骨头都差点被他捏碎，但是这点疼痛比起她心里的兴奋与高兴又算什么呢…澄花呆住了，斯波……澄花一直没有找到过他，曾经一度以为他已经像掬子一般死在了那里，但是这样的相逢……

让她止不住的流泪，也紧紧的抱住了斯波。

两人就像是在同一个悲苦的地方生活给予对方唯一的慰藉一样，此刻不在乎路人的目光与说辞，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斯波对于澄花来说，就像是亲人一样，就如同掬子一样。

两人看着对方又哭又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人傻笑着，突然感觉到天空变得黑了下来，澄花突然惊醒了过来，“天黑了！”自己还要回去做饭！怎么都这个时间了。

“诶，怎么了吗阿澄？”看着澄花惊讶又着急的模样，澄花看着不远处自己的自行车，然后提着裙摆还有那套洋装。

“抱歉斯波哥哥！我该回去了！”

“哈，哈？！回去，回哪去？！”

斯波惊讶的看着澄花跑到了自行车身边，骑了上去，澄花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去晚了自己又会被骂了，自己居然出来了那么长时间，主要是和斯波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就花了好长时间，澄花脚踏蹬起然后自行车行驶了出去。

“阿澄！！！你要去哪啊！”

“斯波哥哥！我在野宫家工作！我要回去做饭——”声音的尾音消失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刻，路灯也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澄花的出现和离开让斯波都没来得及思考，他总觉得这是一场梦，是梦吗？可是澄花的触感又那么真实，他这么多年梦到的澄花一直是小孩子的模样，可是第一次见到长大成人的她，一切都像梦幻一般一下就消散了，看着澄花离去的背影。

野宫家……

我的阿澄…我终于找到你了，不是在花街那个阴暗的地方，你活得好好的，而且你也再也不是九岁的那个小孩子了，你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女人了…

斯波的眼里闪过了他从未有过的开心与向往。

野宫家是吗？

你等我，阿澄。

我会将你接到我身边的。

此时此刻，他的喜悦估计是全世界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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