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成长

澄花不知道哭了好久，感觉大脑都要缺氧了，可是秀雄还是一直抱着她，直到她平静下来为止，澄花最后轻轻的抬起头看着秀雄，秀雄那张英俊的脸上刻着心疼，就在两人对视的这一秒，秀雄又赶紧转过头仿佛没有在看她一般。

“秀雄少爷…谢谢你”澄花再次靠在秀雄的胸膛，紧紧的抱了秀雄一下。

啊……没事的，只要是你的话，抱一辈子也没事，尽情的在我怀里依靠吧。

澄花最后还是红着脸离开了这个存留着两人温度的怀抱，“对不起…今天是我失态了”澄花道着歉，秀雄有些慌忙的摆手，他的脸也有些红。

“是我才该……”秀雄吞吞吐吐的说着，澄花疑惑的看着秀雄。

“是我才该说对不起！！”突然秀雄大喊了出来，澄花愣住了，肿胀的眼睛看着秀雄，虽然知道现在自己这样很丑但是还是盯着秀雄。

秀雄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那天……我不该那样说你…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你就是你……我不该用什么来定义你，对不起……”秀雄像是憋了好久一样，说出了一大段话，澄花才意识到他是在像那天两人的争执道歉，澄花也有些不好意思捏着自己的和服的袖子。

“没，没有的事…秀雄少爷”

小孩子在身边嬉笑两人的声音，还有路人打趣两人的话语，都让两人像煮熟了一般脸红得发烫，忽然天空下了一滴又一滴的雨，“啊嘞…要下雨了？”秀雄疑惑的问道，澄花看着天空的乌云，好像也在为刚刚澄花的内心哭泣一般。

“好像是呢”澄花举起了手心，一滴雨滴落在自己的手心，有些凉，渐渐的雨大了起来，雨打湿头发，身边的人都在跑，也许大家都在躲雨吧，只有澄花和秀雄两人互相对视着，在秀雄眼里。

澄花被雨打湿的模样也让他着迷，深深的着迷着，澄花像慢动作的女神一般，一只手轻轻的牵住了秀雄的手，“我们逃吧，秀雄少爷”

视线被雨滴模糊，秀雄被那只温软的手带动，在雨中奔跑了起来，就好像相爱的两人，王子与公主在雨中私奔离开一切又一切的痛苦，本想属于他们的未来一样，看着澄花的背影，那抹麻花辫编得十分的精致，雪白的脖颈上又几根碎发沾湿在上面。

天蓝色的和服也被雨打湿像是沁入天空的水仙子，秀雄看呆了，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和澄花酒这么奔跑，就这么跑向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内心的情感在这一刻逐渐慢慢的溢出，这是他的初恋，他完美洁白无瑕的初恋，她干净纯洁善良又自由。

澄花牵着秀雄的手一路跑到了避雨的一个雨棚下面，澄花喘着气，脸颊上也有雨滴，顺着完美的脸型滑下，秀雄还是一直盯着自己，澄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拿出了手帕自己擦了擦脸又踮起脚尖给秀雄擦了擦。

就在触碰到秀雄的瞬间，秀雄抓住了澄花的手腕，那发红的脸颊，起伏的胸膛，微微颤抖的瞳孔，还有外面一直淅淅沥沥的雨声，都映照着两人。

“抱歉…”澄花以为是秀雄不喜欢别人碰他，于是手正要伸回去，没想到秀雄更加用力的把澄花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澄花直接跌落到了的秀雄的怀里。

“澄花，我很冷，除了作为百合子的佣女，你也可以给我取暖的吧”

（笨蛋，我到底在说什么……）

秀雄自己因为说出了大胆的话语，自己连脖子根都开始发红。

“秀雄少爷…可是我们这样，会更容易感冒”澄花喘着气心跳迅速加快，然后想要推脱，果然秀雄猛的放开了澄花，心神不宁，就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笨，笨蛋！我…我当然知道了”秀雄口齿不清的说着，澄花这才意识到好像他在不好意思，澄花不小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张开了嘴巴哈哈大笑了起来。

“喂，喂…笑我就太过分了吧！”

秀雄有些生气，澄花笑得眼泪都有些流出来了，澄花望着秀雄，“抱歉啊秀雄少爷，我只是觉得……您实在是太可爱了”

秀雄捏了捏拳头，“才不是……”

可爱的，明明是你才对吧。

澄花。

……

又这样平淡的过了好几年，澄花已经从之前的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少女的美丽不是光靠想象就能想象出来的，藤田说在他弹过的所有钢琴曲里，都不能形容出澄花的美丽，澄花渐渐的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岁是一个如花的年纪。

澄花和百合子的美丽远传到了外面，百合子恬静像一个美丽的瓷娃娃，而澄花的美丽则像是雨后荷叶上那晶莹剔透的露珠。

澄花越长大追求者越多，可是她内心一直藏着一个人，那个比她年龄大十多岁的藤田，那个处事不惊一直像一个有礼貌的绅士的藤田，可是藤田总把自己当妹妹或者…说当小孩看待。

好几次澄花表明了心意，藤田都总是假装没有听见或者转移话题，就像是自己说的不是藤田一般，澄花快累死了，心快累死了。

近几年野宫家的开支越来越入不敷出，辞退了好多个佣人，就留了十多个能干的，当然随着百合子长大，也不需要伴读了，澄花也就自然而然的去厨房帮忙，还有坐着普通佣女的工作只不过待遇比普通佣女好太多了。

繁子，康之都很喜欢澄花，百合子就不用说了更喜欢澄花，简直要不是因为繁子会说自己就会天天和澄花黏在一起。

这一日澄花在礼堂打扫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喊住了自己，澄花愣了愣抬起头看到的是穿着一件白色和服带着细细花纹的瑞人。

在这八年的相处中，澄花知道瑞人的梦想是画画，这么艺术的梦想对于他来说也是很相配，瑞人缓缓走了过来，澄花向他行礼，“少爷，早安”澄花规矩的说着。

瑞人伸手缓缓抚摸了澄花的手一下，“我说过了，我们俩就无所谓什么礼节了不是吗？”瑞人总是暧昧的对澄花示好，澄花不敢过多的去解读瑞人对自己的一些想法，只好回避。

澄花这几年一直默默支持瑞人画画的梦想，有时候还会帮瑞人找灵感，带他出去散散心，有心事的时候还会安慰瑞人，瑞人估计已经有些依赖澄花了吧，可是澄花知道自己和他是天差地别，他是少爷，自己是仆人，又怎么能有这种非分之想，而且自己心里还藏有藤田。

虽然藤田那么多年一直不给自己一个答复，澄花心里还是很不爽。

“这怎么能行呢少爷…我可是佣女”澄花稍微后退了一步，瑞人就直接跟了上去，伸手搂住了澄花的脖子，脸都要凑上来了，澄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佣女，对于我来说一样是女人”瑞人温柔的声音都快要让澄花沉醉了，澄花却还是压抑住心中那一抹呼之欲出的感情。

“不能这样，瑞人少爷……”澄花偏过头，瑞人轻笑了一下，手指一点一点在澄花的脖颈上打圈。

“不能吗？那为什么你散发出如此迷人的香味呢”瑞人的声音就好像在蛊惑人心一般，一寸一寸侵蚀着澄花的内心，澄花最终还是红着脸有些害怕，心里自我安慰想着藤田一把推开了瑞人。

“少爷真是，不要再逗我了！我还要工作！”澄花面红耳赤的逃走，只要心里一直想着藤田就不会被瑞人蛊惑，瑞人真的很擅长蛊惑人心就好像一个吸引人的镜子一样，一直搅乱澄花的思考。

澄花一路跑到了藤田的身边，心情才稍微有些舒畅，藤田正在厨房准备红茶，“藤田先生……”澄花看见藤田的瞬间，情感被压抑得有些难受，刚刚已经被挑起来的情感在此刻爆发出来，澄花直接一把抱住了手里还拿着杯子的藤田。

“！！！”

藤田差点有些站不稳。

“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受我？藤田先生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澄花有些带着哭腔的说着，澄花又想起了刚刚瑞人在礼堂的挑逗，自己如果还不能和藤田在一起也许就会被瑞人抢走了。

历年来，藤田有过一两次恋爱，澄花也很难过，难过藤田不懂自己的心却懂别人的心，可是就那么一两次还被瑞人抢走了，佣女在藤田和瑞人中肯定选瑞人，但是藤田怎么就不明白呢。

自己是那个在藤田和瑞人中会选择藤田的人。

“阿澄你…你先放开！”藤田见澄花一直不放开，有些生气了，澄花还是怕藤田生气，放开了藤田，委屈的看着藤田。

“抱歉阿澄，今天我要面试园丁…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好吗？”澄花听到这个结果，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又再一次脑海里闪过瑞人的一举一动，看着藤田端着茶就要走出去。

“够了！”澄花对着藤田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我会被别人抢走的！”澄花这样喊了一句，藤田浑身都怔了一下，藤田知道澄花的内心，怎么不知道，可是自己和她相差了十多岁，以前澄花小时候别人还以为她是他的女儿，这让他怎么去接受。

自己也为了让澄花放弃与家里的几位佣女有过几段恋爱，可是澄花完全没有放弃，反而最后还被瑞人抢了去，藤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听到澄花说了这么一句，自己的心里莫名滋生了一种自卑感，抢走也好，反正自己配不上她。

见藤田只是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离开，那高大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澄花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原来就算自己被抢走，他也不在意的吗？

内心的难受让澄花更加一言不发的继续做着工作，她现在只想等百合子回家，跟百合子聊天，百合子现在已经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女了，少女有少女的心事，只有和百合子聊天的时候，澄花才能找到一些归宿感，可是随着年龄的长大，繁子不太让百合子和澄花在一起聊天玩耍了，每次都会提醒澄花，自己是佣人。

就算这样，百合子还是会偷跑出来来到澄花的房间和澄花一起聊天甚至有时候大胆到和澄花一起睡觉。

……

面试的园丁中，有一名是最出色的，在花园里剪裁树枝的时候繁子会亲自审查，给他们评分，而其中一名长相清秀，甚至可以说比起瑞人的柔美，他更加的帅气，紫色的眸子也是十分的勾人，他的剪裁艺术园丁技术也是很厉害的。

面试正在进行中，那个男人四周一起看的时候，剪刀的手稍稍滞了一下，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他想确认。

“那个，夫人，那位小姐也是来面试的吗？还是……”男人指了指澄花的方向，看起来澄花应该是去买菜了，澄花穿过花园，看到几人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澄花连连鞠躬道歉。

“非常抱歉夫人！”澄花这样说了之后，赶紧逃走了。

繁子抬了抬眸，“啊，她是我女儿的贴身佣女，叫澄花，不是来参加园丁面试的”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男人像是心脏要跳出来了一般，手里的剪刀也微微颤抖着，脸上的笑容差一点就要绷不住了，他想现在就跑到她身边去紧紧的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找了她多久。

“真岛先生？比赛还在继续哦”藤田在一旁提醒道，真岛这才抬起眸，认真的看着藤田和繁子。

“夫人，藤田先生，这场比赛，我肯定会赢的”真岛眼里的坚定，让繁子和藤田都有些惊讶，刚刚还心平气和的怎么忽然那么有干劲了。

为什么呢？

因为真岛终于找到了他的澄花。

他的澄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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